那日面试结束葛静庄询问孟秋情况。
孟秋压不住脸上的兴奋直差手舞足蹈。
葛静庄问都没问笑说:“有时候我都羡慕你爸妈真省心诶?他们真会收你转过去的钱么?”
孟秋低头在选附近的餐馆温和道:“线上转的不收但我开了一张卡账号密码他们都知道应急用。”
葛静庄把手搭在她肩上义气地昂了昂下巴“放心这卡指定用不上叔叔术后情况好着呢先前你给他们打电话
孟秋没提前预支烦恼的习惯听了葛静庄这话只笑说:“你怎么还偷听。”
葛静庄和她打闹“明明是你手湿了没法拿手机开了外放。”
话说得太圆就像刚熨好的衬衫越容易起褶。
孟秋很快得到爸爸再次住院的消息。
好在问题不大。
孟秋听表姐说妈妈因为这桩事接了点做私房菜的私活有天累着了凌晨晕过去一次。
家人之间遮瞒的好心孟秋便咬牙当不知道看私下每天一条消息发给表姐对方答得详细。
孟秋想尽快开始工作了。
赵曦亭迟迟没回音。
上次他那一番信誓旦旦的开价很像捉弄人。
给她绚烂的泡泡又破裂给她看。
某种意义上说有点儿残忍。
恰好燕大元旦晚会的彩排一天比一天忙碌孟秋也渐渐先放下找赵曦亭的想法边彩排边留意新的招聘信息。
天空一碧万顷太阳出来没前几天那么冷。
孟秋穿不惯新中式长裙担心一马虎就踩到前面的裙摆练了这么几天只敢盯着地板走路。
彩排结束她提着裙子站在舞台楼梯口正犹豫先下左脚还是右脚。
“小孟。”不远处的人声若洪钟。
孟秋忙不迭抬头院长穿着黑色夹克里面白衬衫端正慈祥地冲她挥挥手。
“来一下。”院长说。
他身后跟着几个仪表端庄校务骨干模样的人只有站在最前面那位西装革履一副商人做派其余的穿着随意因此他也有鹤立鸡群的独特感。
随着陈院打招呼男人注意力转到她身上上位者气场很强。
孟秋走到他们前面礼貌地喊了一声“院长好”又对旁边的人喊了声“老师们好”。
院长指着她出言便是夸赞:“我们中文系的小孟元旦晚会的主持人入学前上过热搜免费给燕
大做了很久的广告踏实、努力典型燕大学子。小孟孟秋来见一下我们学校的荣誉校董赵秉君。”
孟秋脑子闪过一丝念头——
也姓赵。
赵秉君四十来岁的模样五官不大出众身姿却儒雅挺拔。
他面带微笑伸出手“小同学哪儿人?瞧着像南方来的。”
孟秋和他碰了碰手对方很绅士并未久握。
“老家霁水是南方人。”
赵秉君扭头和同事交谈:“霁水的小馄饨一绝别的地方做不出来他们那儿的味道。”
院长笑说:“可能是水好养馄饨也养人。”
赵秉君看着孟秋点点头附和道:“老师说得对不愧是人文学院的院长从山水到人文一下勘得透透的。”
院长拍拍他的肩膀“少拍马屁读书的时候私底下没少吐槽我这把老骨头吧。”
赵秉君笑道:“严师出高徒嘛我哪儿有那个胆子。”
一时间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孟秋安静地站在一边脸上挂着温和礼貌的微笑。
笑闹完了院长敞亮道:“怎么样秉君燕大今年来了这么多像小孟的优秀学子后起之秀的力量不可小觑
孟秋听了这话抬起眼皮早前听说学校最大的赞助人姓赵看来所言非虚。
只不过在新生面前聊学校的投资机密会不会不大好。
赵秉君没听见院长说话似的将身子一侧面向孟秋问:“小同学你们元旦唱《桃花扇》么?”
他这话锋一转众人的聚焦点都落在了孟秋身上。
孟秋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若是她接了赵秉君的话便是将院长晾在一边不给校领导面子。
如果不接话赵秉君就着这事拿乔反驳院长后起之秀也不怎么样错的照样是她。
简直是无妄之灾。
她讲不大来场面话但她看过许多文学小说其中不乏圆滑的人物各种情景屡见不鲜。
孟秋思索片刻不卑不亢地柔声答:“赵总想听那《桃花扇》自然有。如果赵总投了五千万我们院长一高兴或许亲自上台给您唱。”
陈院上台唱歌是有先例的不算为难长辈。
此言一出紧张的气氛瞬间缓解众人哈哈大笑。
赵秉君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几秒神调侃道:“在这儿等着我呢不愧是燕大的人上下一条心。”
他转向院长的方向,温笑着说:“就不知道老师还唱不唱得动,时常想起我们那届毕业典礼您一展歌喉的样子,快十五年了吧。”
这是答应了。
院长挑了挑灰白的眉,“别小看我,给你唱十首也行。”
两人你来我往又开了几句玩笑。
临走前,院长看向孟秋满眼赞许,他指指她手上彩排用的茉莉花束,玩笑道:“小孟,等元旦给我们校董献束花,谢谢他对母校慷慨解囊。”
赵秉君挑眉,“这么小一束,我不依啊。”
“你要什么样儿的,和我们小孟说,我掏钱。”陈院给孟秋递了个眼色。
孟秋知道这是院长给她机会,她忙应下,并且把花递给赵秉君,因是她特定的道具,花的底部还有个“孟”字样的标贴。
全球五百强企业——创威科技和海技风投。
背后实际掌权人姓赵,是公开的秘密。-
赵秉君从燕大门口出来,司机驱车驶向景山小院。
原先那是一处荒地,近年建成别庄,是个能安静吃饭的地儿。
没媒体,没镜头。
快换届了,家族间的气氛逐渐紧张,但也有和和美美端起酒杯一起吃饭的。
赵曦亭应酬没几分钟,躲到后庄的院子。
别庄背面是脉脉青山,冬天不见枯,不似堂前的白桦,叶子早落满了青石板。
他头疼得厉害,拧眉点了支烟。
偏头疼这种病,越想不在意它,后脑勺越突突得厉害,跟**穿过似的。
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在玻璃门边站定,斥道:“长辈都在里面聊天,你躲这儿抽烟,像什么样子?”
赵曦亭凤眼倦倦垂下,鼻尖嗤出一声轻笑,“少我一个不少。爸,您就不能让我缓缓?”
“老祖宗吃草根树皮也要打鬼子,你就这点意志力?”赵父不容他拒绝,“进去。”
赵曦亭慢悠悠吐烟,斜睨了他老子一眼,两人僵持了两三秒,他淡淡抬了抬下巴,颇有些烂成一滩的混不吝,“秦伯找您来了,您要跟我在这儿耗么。”
赵父瞪了他一眼,走了。
后庄安静没一会儿,又有人从玻璃门边探身出来。
“老爷子面色不太好,时不时往后院瞧,你气的?”
赵曦亭食指和拇指捏着快燃尽的烟卷,薄唇溢出青色的雾,他清润俊逸的眉眼隔在雾后头,颓靡得像只丧家鬼。
他讥诮地勾了勾唇,抬眼,“帮他讨伐?”
赵秉君捶了下他的肩膀和他并排站“爸也快退了再规矩几年。小时候你想让谁快活就哄得那人不知天上地下谁惹着你背后阴个人也不心慈手软。你这样的性子太合适从政也不怪老爷子怄气。我打听到有几支股票还不错替你买来玩玩?逗个闷。”
“家里有个争气的就成了。”赵曦亭嗤笑了声眸光垂落于赵秉君手里的茉莉花尾的“孟”字上抬抬下巴问:“哪儿来的?”
他记起一人想到白润细腻的腕凝脂一样揩在他掌心。
赵秉君低头掂了掂
“值当你一路拿到这儿来?”赵曦亭轻笑道“让嫂子瞧见今晚还进不进屋了。”
赵秉君挑眉看着花“不至于吧。我也不是特地带来但一路上没有可以扔的地方。再说了茉莉花理气止痛摆你的桌上不是挺好?”
赵曦亭拧了烟无聊地看向远处的山峦没接话。
赵秉君自顾自往下说:“现在的小姑娘不得了能读书能说场面话还个顶个好脸蛋儿。今天我碰见的那个随便捧一捧往荧幕上一站保准满堂喝彩。”
赵曦亭笑了声:“你这话该对赵康平说他一天到晚扎在脂粉堆里什么样好看的姑娘在他手上不赚个盆满钵满。”
赵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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