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愿突然想起,今天的玄学app上提醒过她今日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忌出门,她当时居然没信。
真该信的。
谁说鼻血就不是血。
不过现在,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想再回忆自己究竟是怎么兵荒马乱地回的休息室。
反正脸都丢没了。
真的。
看到合约丈夫的腹肌流鼻血,自己还不会止,现在鼻子被他捏着,呼吸不了,所以只能像只哈巴狗似的,用嘴喘气。
好在鼻子是天生的,没do过,才不至于出尽洋相。
不幸中的万幸。
“别动。”男人低声道。
刚扬起的头又被轻轻掰回原位,她只是挺胸低头得有点累了,许如愿有苦难言。
“好累啊,我不行了。”
后背酸到忍无可忍,许如愿终于选择抗议出声。
谭季楼没松手,只是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眼表盘时间,“再等三分钟,如果没好我送你去医院。”
“哦。”许如愿摸了摸自己快被冰毛巾敷到失去感觉的后脖颈,又挣扎了一下:“小叔叔,但我感觉我没事了......”
“两分钟。”
谭季楼垂眸,用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脖子,再次掰正她的姿势,“忍忍。”
两分钟后。
“还好不严重,自己清理一下。”
谭季楼把沙发上的消毒湿巾递给她,自己走去水吧洗手。
许如愿道了声谢,在他转身的瞬间,赶紧摸出手机,用前置镜头照了照自己的鬼样子。
“多吃辣的容易上火,以后自己当心些。”
顺着淅沥流水声,房间尽头这么慢悠悠传过来一句。
许如愿不敢反驳。
“知道啦,我只是偶尔嘴馋而已,我平时都很健康的,可爱吃手撕包菜了呢!”
许如愿一边用湿巾照着自拍成像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碎碎念地向谭季楼澄清自己的饮食习惯。
空旷的休息室尽头,男人站在水池中央,中央岛台只堪堪挡住了他的部分大腿,全身比例在工整严明的大理石家具框架下,显得越发完美。
休闲的Polo衫扎在长裤里,丝毫没有弱化他的身材曲线,宽肩窄腰,大长腿,况且,许如愿现在很清楚这层藏青布料下面藏了什么。
鬼使神差的,她调转了摄像头。
“还有别的不舒服么?”谭季楼洗完手,提着一杯冰水走回来,递给了许如愿,关心她。
许如愿接过水,边喝边摇头。
“你刚才......是在拍照片么?”
“咳!咳!咳!咳......”
冰水滑过喉咙,凉意像根细线似的直冲她的天灵盖,许如愿猛得咳嗽起来,脸烫烫的。
“对呀,我就觉得我刚才那这样太搞笑了,”姑娘眯眼睛笑笑,视线虚无缥缈地盯着眼前的地板,两手捧着玻璃杯,觉得自己解释略显苍白,又补了一句:“拍个自拍纪念一下嘛,嘿嘿。”
手心很湿,大概是捧了冰水的缘故。
“嘴角还有点,擦擦。”
谭季楼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提醒她脸上还有血迹没擦干净,说罢便从沙发站起身,走去窗边,观望球场上的情况。
他没发现自己偷拍了他。
应该。
许如愿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承认。如果未经允许就发布他人的背影照,算不算侵犯肖像权?
只是背影而已,谁认得出。
可就算没有侵犯肖像权,许不如愿在脑子里反驳道,宋大小姐怂恿她写的这玛丽苏文案,也足够算造谣了......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夫妻情分在,等到纸包不住火的那天,很难说谭季楼会不会让她收法院传票。
这一看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小叔叔?”许如愿试探着望向了窗边。
“怎么了?”
谭季楼回过头看她,神色早已恢复如常,眉目清冷。似乎是窗外的战况不容乐观,连带着波动了他的情绪,看起来有点烦。
“嗯,就是我最近在玩抖音......”
气势瞬间弱了一半,许如愿边说边默默撤回自己的视线,假装很忙地翻起手机。
“在网上偶尔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就是最近流量挺好的,都有几十万粉丝了,哈哈。”
“嗯。”男人平静应了一声,不怎么意外。
她头也不抬地盯着自己的抖音主页,妄图从满屏的火热数据中找到一点说下去的勇气,“就是我们最近不是结婚了嘛,还凑巧住在一起,哈哈......就可能会不小心拍到你呢......”
“我们,最近结婚?”
“哦,口误!是最近住一起,最近住一起......”许如愿满怀期待地看向不远处的男人,显然,下意识对手指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的心虚,“所以,你可以也偶尔出镜一下下吗?不用露脸的那种?”
“所以,”谭季楼转过身,“你刚才是在拍我?”
脑袋嗡一声。
巨幅落地窗外,富豪们争相挥杆,球童欢呼,绿色的草地和蓝天,没有一点声音传进来,一切慢慢抽象成动态的画。
许如愿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人生的走马灯时刻,时光穿越她飞速而过,她却像是死了一样。
她的确快死了。
尴尬几乎要将她烤熟。
谭季楼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她知道她没得玩了。被拆穿后,人的自尊就像黄果树瀑布里的水,声势浩大地流逝,慌得人心惊肉跳,却无能无力。
许如愿感觉自己的五感在丧失,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呼吸不畅,听力下降,脑子里反反复复就在放映刚才自己当小丑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鞭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
“......算了。”
耳边朦胧传来。
许如愿猛然回过神,呆呆道:“什么算了?”
谭季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跟前,戴好了手套,提着自己的球杆包,“我说,骗我的事就算了。”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扔给她。
“手套戴上,先打球。”
-
走去停车场的走廊似乎变得格外长。
许如愿仍有些恍惚,她怎么也没想到谭季楼居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连照片也没让自己删掉。
但这到底算不算原谅呢?
“唔......”
额头撞上了某个结实的后背。
“在想什么,路不看?”
谭季楼回过头查看追尾情况,某人不看路,全责。
“明明就是你玩手机分心走得慢好吧?”许如愿有点心虚,视线下瞟,落到谭季楼的手机上,屏幕界面有点眼熟,“哎,小叔叔你!”
下一秒,屏幕熄灭,谭季楼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强词夺理。”
“等一下!”
在谭季楼转身的瞬间,许如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她找不到更好的时机来确定了,就是现在!
“刚才我问你出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谭季楼回头,垂眸看过来,视线掠过她的眼眸,最后停在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臂上。
没说话。
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许如愿抿了抿嘴唇,手上的力气松了下来,顺势往下滑,扣住谭季楼露出的手腕,停了一会儿,又用小拇指去拆解他的拳头。
手套的布料刚刚好,是能感受到彼此体温的厚度。
“你在做什么?”谭季楼的呼吸明显一紧,手想逃。
许如愿赶紧加重了力道,手指从他指缝里穿了进去,紧紧握住,又嫌不够,拿另一只手加固。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走廊里。
温度在两层皮革之间传递,她朝谭季楼身前凑了凑,笑道:“小叔叔,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许如愿,不要耍流氓。”
男人用力一抽手。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近到彼此的呼吸开始交缠。
谭季楼的眼神仍旧淡,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可他的长睫毛裹挟着这淡漠的情绪,逐渐变得飘渺,像云一样。
这又算什么,她读不懂了。
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道酥麻的力量,手一软,许如愿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手。
“先去打球。”
回过神时,谭季楼已经离开她走远了,看那背影,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手套,有洁癖得很。
许如愿撇了撇嘴,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摸出手机寻找附近的网约车,准备打道回府。她的伟大新媒体事业都要玩球了,还打什么球。
“你做账号,和你要跟我打高尔夫之间,有没有关系?”
前头传来谭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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