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钟声哀止可余响仍萦绕在姜时愿的耳畔久久不绝。
她扬起螓首望着寂寥夜空
万籁皆寂寥慕朝驻足在她的身后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姜府都快被他们二人翻了个天翻地覆依旧查无所获。他都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小姐从一开始就推断错了姜淳至始至终手里就不曾有过左相的罪证?
“小姐还有时间你再想想一定还会别的出路的..”慕朝见听着姜时愿凝噎啜泣心都揪起来了又见她仿佛如断弦纸鸢般失魂落魄地走出姜府。
姜时愿曳着素白襦裙、云鬓散乱踉跄地扶着朱墙而行见着朱雀长街阒寂昏暗伶俜身影朝着北面而去过往回忆如残影在她游离而过...
温润可亲的兄长在皇陵中相识结伴来到的三七还有她甚至想到了典狱中初见不可一世的顾辞他们的面孔皆一点点淡去在她脑海中化为一堆白骨。
她从没能救下任何人而他们却或多或少都因自己而死。
而如今她又要眼睁睁看着谢循离她而去。
她是如此了解谢循他从来都视自己的性命如草芥。花了整整六日她都没能找到左相的罪证她已想到谢循定会决绝地舍弃自己选择和左相同归于尽既是为救庆国万民也是为了弥补对她心中的愧意。
她深知留不住自己的爱人。
残夜尤浓在打更人声声聒碎的铜锣声檐下雨幕重重姜时愿缓步走近典狱不知该去往何处蓦然她迎面跌入了一个久违的怀抱又紧着听见低沉喑哑的声音划破雨幕温柔地唤她“姜司使”。
谢循刚想仓皇退后半步谁知姜时愿倾身温软磬香再度撞了个满怀浸着雨水寒意的手执拗地攥着他腰间的蹀躞带掐至指尖通红也不肯松手。
若说第一次是无心之失那此刻的相拥就是她故意为之。
谢循喉间滚动不敢相信此刻的温存他已经太久没和阿愿如此亲密的接触过他不顾约法三章心之所动唤出“阿愿”。
随后谢循感觉到姜时愿抵在他的肩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衣襟灼烧着他眼下澎湃不已的心跳听着她再不可掩藏的爱意和哭音。
“怎么办啊我救不了你...阿循你告诉我我该如何留住你...”
她责怪着自己的无能猜出他即将选择的陌路不再去问如何才能救他而是充满恳求地问如何才能让谢循改变主意为她留下...
“你终于肯唤我了。”谢循终于敢悬下一颗心放心大胆将他的阿愿拥入怀中话音里藏不住的欣喜揽在柳腰上的手臂逐渐收紧
,“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阿循,如果我不能更改你的决定,至少请让我陪你一同进宫。姜时愿眼眸满是碎玉,尾音消弭在颤抖的哭音中,极为卑微地央求着,“答应我?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至少姜时愿唯一能做的,就是生死与共。
月光将两道相拥的身影投落在青砖板上。
谢循谢滚烫的呼吸纠缠着她散乱的发丝,看向她眼神荡开层层温柔,点破她的忧心,“放心吧,阿愿,我不会离你而去,也不会自寻死路。我已经找到了能证明左相就是暗河阁主的罪证。
“当真?姜时愿喜出望外,热泪滚下,“阿循,你当真没有骗我?你真的找到了?
“我向你许过诺言,绝不会再欺你瞒你。谢循的声音温柔至极。
“罪证在哪?
“阿愿,跟我来。
谢循的掌心覆上她早已冰冷麻木的柔荑,领着她越过官道走入寂寥无人的融雪阁,又潜入她从不知晓的另一条暗道。
姜时愿的心愈发不安跟着谢循进入深邃的暗道,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疑问接二连三地冒出来,“阿循,是什么样的罪证?为何你又要领我到这,罪证真的就在这里面吗?
她起了犹豫,而谢循沉默难应,脚步不曾停下。看着他不曾犹豫的背影,姜时愿的犹豫又转为疑心,眉间渗出冷汗,满是防备,“停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回答我,谢循!姜时愿的呼吸急促,看着幽暗的地道在他眼睑上投下阴翳,叫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你又骗我,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欺我瞒我吗?而你方才又在骗我?
典狱春试时看清谢循的隐瞒,姜时愿更多的是恐惧和后怕,怕她识人不清,更对他有了防备之心。雨夜纠缠之中,她终于狠狠撕去谢循所有伪装和谎言,那时她的心被愤怒点燃到极点,更对他深恶痛绝。
如今,再次察觉他的言不由衷,姜时愿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心痛,理智崩溃,咸涩的泪漫进口中。
她再次涌入他的怀中,整个身子都在簌簌发抖,而谢循深感她此刻不绝的泪水,比谁都更清晰她身上的战栗和冰冷,却依然冷漠无情地扼住她的皓腕,迫使她慢慢松开他的衣襟。
“不要!不要....不要...,姜时愿泪水如梨花落下,极为无助地看着自己被迫放开爱人,那双无力的手凝在半空,再无法挽留下去意已决的谢循,“我说过,我再不想让任何人离开我了...阿循,不要再离开我了,否则,这世上我就真的孤苦无依、再无至亲了...
“求你...不要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
娇声软弱卑微
到了极致闻着心碎。
谢循眸光不忍
不用过验城关。”
“阿愿我已经吩咐过袁黎他会护你离开。”谢循霜寒的黑瞳中涌动着消融的春水他微不可查地泪盈双眸贪恋着最后的时间说着不舍“山水万程泱泱大庆希望阿愿余生不惧不惊平安喜乐。”
“忘了我岁岁安朝朝好。”
深藏爱意以忘断念。
谢循转身的瞬间划过寒风月白袍飘起他离去的瞬间太快也太过无情甚至不留姜时愿一丝感反应的时间她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衣袂可惜衣袂如捉摸不透的鸦羽轻轻荡下似戏弄般地从她手心中溜走“阿循....不要!”
冷风拂面姜时愿看着谢循远走的背影急忙去追哑声喊着他的名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密道颇为书生气的手刻不容缓地移动龙头机关四周石壁陈年的砂砾簌簌震落一道石门缓缓移出。
姜时愿瞳孔紧缩看着谢循的背影渐渐被石门遮蔽她自知再留不住崩溃大吼:“谢循你就是骗子!骗子!”
哪怕姜时愿已用尽全力却依旧阻止不了谢循的离开而她的挽留又总是迟来一步。她眼睁睁看着石门遮去谢循最后垂落的影子看着她的爱人不曾再回头看她一眼。
而一墙之隔的谢循亦被凄情纠缠心中哀恸眸光黯淡勉强依着石墙而站。四周寂静只听见他一声更比一声悲痛而凝滞的呼吸悬而未坠的泪水彻底不可再控。
送走了阿愿他才可以真正再无顾忌生死由命。
咔嗒一声密道陷入沉寂。
已是徒劳无力回天。
姜时愿脚步踉跄娇躯顺着冰冷的石壁慢慢脱力滑下整颗心撕裂至支离破碎。也不知过了多久等袁黎找到姜时愿的时候她已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满目泪光。
袁黎反而先安抚起来了姜时愿瘦小的手掌帮她拭去她的泪水学着谢循般柔声安慰着“别哭了别哭了。主君一定能回来找我们的他答应过我的让我先带你离开京城而后他会来找我们的.....”
他是如此殷切地期望姜时愿能给他一个答案奈何她紧抿着唇不知如何回应。袁黎心思如灰跟着猜出谢循赴死的决心问着“主君是不是回不来了....”说着说着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姜时愿紧紧抱住了袁黎藏在袖子下的手颤颤发抖“我一定会救他的我也一定能找
到罪证的...
她无比确信兄长手里就握住罪证,但为何她翻遍了整个姜府,就是查无所获呢?
她的兄长究竟藏在了哪里?
姜时愿抱着袁黎倏然灵光一现,想起生辰宴那日,姜淳急欲进宫,已派轿撵在府外等候。姜时愿见她要走急忙追出府外撒娇求软,问着兄长要去哪里,走了竟连生辰礼都不留下,莫非是忘了准备了?
姜淳笑着掀开帷幕,伸手摸了摸她的桃腮,宽慰承诺,“阿愿乖,乖乖在府里等着阿兄。阿兄会尽早处理要事,回府与你团聚,届时一定会亲自将准备已久的生辰礼送至你的手上。
生辰礼?
难不成就是被兄长藏在书房的檀木箱?
她昨夜曾在姜府翻找到一个精致的檀木箱,被姜淳极为爱护和小心地藏在碧纱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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