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兄长跟着了魔一样,不仅无视国公之令,还把正关禁闭的袁黎也给拐走了。我也想走,但...他不让我走!非要我留下照看姜司使和沈司使。”
姜时愿越听越迷糊,紧咬贝齿,指了指自己和陆不语:“意味着如今就我和你查案?”
陆不语抿唇,如受伤害,“不是...兄长就算了,姜司使连你也嫌弃我吗?”
但....陆不语确实没有他的兄长靠谱,明明是一母同胞,姜时愿私心更加偏颇稳重可靠的陆观棋,但为了顾忌陆不语的颜面,忙不迭地摇头加矢口否认。
姜时愿立即切入正题,陆不语听着,连连惊讶:“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让典狱的司使去暗中跟踪太子身边的上宫女官?”
“你可知冒犯皇室,乃是重罪?”陆不语拍桌而已。
姜时愿眸光定定,语焉不详:“我知道。”
“你怀疑太子身旁的女官,就等于是在怀疑太子有叛国之心。”陆不语重声,一字一句强调。
“我知道,但..万寿宴上太子并未出席,圣人寿典,他为何不在?百官对他猜测纷纭,说他病重,可我见他筋骨强健,不似身患恶疾之样。”
姜时愿连连质疑:
“太子殿下不赴万寿宴,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此?”
“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涉及党争,我只是猜测,或许陛下有了改立之心,万寿宴上陛下、礼王、燕王皆在场,如果能够顺利用魅除去他们三人,太子坐拥储君之名,文武百官顺从先帝之意,自会将他推举至九五之尊之位。”姜时愿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而陆不语罕见地生了脾气,“姜司使,弑君篡位,这可是极大的指控!”
“百官、你我皆心知肚明,从前乃是太子陛下监国,近两年陛下有意提拔礼王与太子分庭抗礼,更有意将兴修水利、改革变法之事交由礼王,岂非说明陛下在有意栽培礼王?”
迎着陆不语的盛怒,姜时愿却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测,“先是三年前燕王**,再是万寿宴上圣人、礼王、燕王**,接二连三发生皇子被刺一事,陆大人难道不觉得,事有关联,必有隐秘。”
清婉之声,言辞凿凿,铿锵有力,满腹真诚。
“我要查,并要你助我查清这所有,哪怕我赔上这条命也万死不辞!”
*
出了关山居,天青烟雨,泠泠雨水顺着屋檐而淌下。
姜时愿有些怅然,伸手接住微雨,却觑见掌心之上,从白玉桥上走来拨开云雾、擎伞缓缓走来的身影,姜时愿喜上眉梢,拔步奔向雨中,雨水绰约,她的身姿娉婷茕立,扑入男子的怀中,抬起清丽的五官,语气
掺着娇意问道:“阿浔你怎么来了?”
“阿愿为何不等我过去接你而是跑过来寻我你瞧你的衣肩都湿了。”沈浔微微俯身侧脸如玉颇为怜惜地看着她肩上因烟雨浸湿后而演变成的万寿菊黄比蟹壳黄还深上一层不过无论是什么颜色在他眼中都同样美得惊心动魄。
“因为我不想永远只是让你等我阿浔我亦可以主动奔向你。”姜时愿莞尔一笑眼里俱是浓情蜜意“雨中、浓雾亦或者荆棘都不是阻隔我奔向你的理由。”
沈浔闻言却有神伤垂下眼睫颤颤翕动他问得破碎:“这个期限是永久吗?阿愿你会永远奔向我吗?”
“当然你我是夫妻自当互相扶持相濡以沫。”姜时愿打量着他的软弱柔声问道:“阿浔是什么让你如此不安?”
“没有。”沈浔淡然一笑牵起阿愿微凉的柔荑亲捏着她的指尖道:“我们回去吧阿愿。”
夜幕深深月明星疏。
雪势犹浓春寒彻骨。
阿愿换下湿透的外衫刚举起玉臂挂在木施上倏然一双手环住她的盈盈细腰颇为书生气的手交叠在她腹前她坠入一个满是清冷的怀抱。
力道之大几乎将她勒得气绝她难受得呻吟一声身后之人才恍若清醒卸了力道。
沈浔抵在她的颈窝轻轻地揉搓似是兽类寻求主人的安抚。
他只是抱着阿愿却一言不发阿愿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阿浔....”姜时愿轻轻唤他沈浔闷在她滑嫩如绸的
肌肤上轻应他听见她的声音如江南言语诉不尽的婉转柔肠。
“阿浔我在想等兄长的冤屈昭雪罪人付出代价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带上袁黎离开离开典狱离开汴京嘈杂隐居山水作伴。隐居山水平安喜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你看可好?”姜时愿在脑中畅想未来之景甜蜜涌上心头:“我们一起将他抚养成人教他识文写字然后看着他娶亲生子。”
“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隐居山间....”
说及此姜时愿脸上微微染上酡红。
沈浔闻言埋在她颈窝处低低笑出声“阿愿事有变故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时愿转过身看着他深藏笑意的眼底。
沈浔俯下身吻上她的唇唇齿交缠难舍难分晶莹的银丝相连...
过了许久待她浑浑噩噩几欲软下身子沈浔这才自断情愫松开了她额间相抵嗓音中俱是浓情蜜意:“我的意思是阿愿事在人为可能不止三人..
....”
“啊....”姜时愿后知后觉才懂了沈浔的意义又羞又恼地去掐他的腰间可惜沈浔的腰肌紧实竟无一丝余赘害得阿愿自讨苦吃反倒累了自己的手。
姜时愿羞愧难当转而红着脸卧在拔步床上佯装休息沈浔含笑着帮她熄了灯推门而出。
沈浔提步迈出门槛之时寒风凄雨倒灌而入他的笑意也瞬尔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远望风雪玄衣擎伞身影伶俜藏于深沉夜色之中
沈浔眺望夜色雪色茫茫从天而降前所未有的疲倦之色漫上他的眉眼。
他深深叹出一口气白雾弥漫又转瞬消散。
他活在煎熬之中每时每刻都在谨小慎微地护着他的秘密他没有办法停歇亦没有办法收手他更没有办法承受秘密揭开的代价所以他从不敢回头可是....他乃人肉。体凡胎也会累。
沈浔甚至生出了种自我毁灭的想法疯狂不顾一切但又紧接着被理智强烈按压下....
*
过了几日派去跟踪上官女官的暗探递来消息沈浔在旁研磨手中动作缓缓打量着姜时愿的神色姜时愿盯着纸条娥眉微蹙纸条上详细记载了上官的日常起居细节到何时何地去了哪条街巷去了哪条铺子以及交易了什么。
“怎么了阿愿?”沈浔道姜时愿揉了揉太阳穴将纸条搁下道:“我要去趟东宫。”
沈浔倒拿研磨石墨汁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淌下姜时愿赶紧掏出绢帕仔细帮他擦拭墨汁叹到沈浔为何会如此不小心沈浔笑着顺着阿愿的话接下去余光却觑向几上的纸条飞快地瞄到“鬼市”和“天启药铺”等字眼心中松下紧弦道:“阿愿需要我陪你同去吗?”
“不必了我能处理好。”姜时愿笑道。
“好。”沈浔贴心嘱咐“万事小心。”
待姜时愿走后白无常忽然从珠帘之后现身搓着手掌颤颤巍巍地说道:“沈大人难道就不怕那位姓为上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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