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在市中心的位置，白雪对着毫无参考力的海洋，也只能凭借记忆开始指路。
“这边向左。”
怀月指挥着王冬天调转船身，行动果决，对她的指令没有丝毫质疑。
一路上都特别平稳，就在快要靠近市中心之时。
船身开始有些摇晃起来。
本来是轻微的举动，后来渐渐的，波浪越来越大，带着船身剧烈的开始摇晃，海浪打在上面，像一个巨大的推手在来回用力，要将几人抖下去。
激起的水波打在了几人本来就不干的衣服上。
船身也开始积水，映照出几人凝重的表情。
怀月和王冬天只能放弃划船，紧紧抓住绳索，防止自己被摇下去。
“抓紧了！”
怀月对着颠簸的几人说道。
剩下的几人也抓住扶手，但渐渐地，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突然啪嗒一声。
一个海浪打在怀月的脸上，渗进了眼里。
痛……
随之而来的就是酸涩感，怀月用力闭上了眼睛，使劲开始转动眼球，想减少这种痛苦。
眼皮在不停的涌动，颤抖。
几人颠簸的如同坐在凹凸不平的土路，身体一阵阵的离开船底，感觉瞬间就飞了起来，下一秒又重重的砸了下去。
虽说不疼，但那不断传来的失重感顿时传来一阵反胃的恶心。
“哕……”
怀月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不知是谁的呕吐声，夹杂着海浪的厉啸掠过耳畔。
但几人也不敢松手，海面上还是波涛汹涌，离几人不远处，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那漩涡如同滴下水面的墨汁，眨眼间便晕染开，四周开始变得发黑，浓稠，转着旋的在将所有的东西往下吸。
怀月感觉到身下的载体在往一个地方开始自己滑动，她不由得睁开眼，由于酸痛，眉间紧皱着，眯着透过眼珠的薄雾，看见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一个猝不及防的大口。
一点点的在旋转向下走，转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哗啦的海水搅拌声震的人脑仁生疼，仿佛被重锤敲在了深处，让人在心中直直翻腾。
那个洞黑的让人发颤。
是来自灵魂，毫无抵抗力的深渊。
只瞧一眼，便能让人于之沉沦的惊栗。
赵晴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吸走，她被此时的场景震撼住，无尽的深渊形成了一个由海水组成的模糊身影。
那个身影在呼喊着她一起。
“过来吧，过来吧……”
……
赵晴的魂魄像被吸走了一般，瞳孔开始失去神光，这一幕让她生不出反抗的心。
“跑，快往后划……”
“老大……”
……
“放弃……”
噗通……
一边传来几个落水声。
“赵晴、赵晴……？”
怀月疯狂的叫着赵晴，实在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刻不容缓，小船正在被带入漩涡，周围的树枝、垃圾，甚至尸体，都顺着流向被卷入其中，一圈一圈地往下坠。
它像一个巨大的收容处，不管活体或死物通通照收。
“赵晴？”
“赵医生？”
怀月见赵晴还是没有反应，心里一急，忽然脑海里闪过之前的场面，眼神闪烁。
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
“赵医生，我受伤了，有人受伤了！”怀月大喊着，希望能把赵晴的意识喊回来。
看来不是这个！
“有孩子受伤了！”再试试。
怀月想再试试，如果这次不行，她就打算直接拉着她走。
孩子？
对，我是医生！
有患者受伤了！
赵晴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她回过神，看见怀月正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身体，由于过于焦急，她感觉现在脑浆里面都快被摇匀，有些肿胀。
而怀月看见终于恢复过来的赵晴，长舒了一口气。
在赵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拽过，赵晴被拉的有些飞起，可见来人用了多大的力道。
只听噗通一声。
黄色的小船跳下来两个身影。
怀月带着赵晴在后方的拉扯中有些费力，水里怀月几乎顾不上姿势的狼狈，只要能往前移动就行。
她看着面色挣扎的赵晴，面色沉静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带给人信心。
“赵晴，走！”
“快划，不要看后面，看我。”怀月边说边拿出之前王丽还来的手电。
怀月先向前游动。
按下开关，一道光晕在黑色中扩散。
赵晴在一片逆向的海流中，看着前面模糊的影子，开始散发着光。
那道光在深海的阻拦里有些刺眼，但赵晴现在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占满了心脏的那抹亮色。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向前伸进水里，向前划动，追了上去。
她们完全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拼命，水中到处到都是被吸引而来的杂物，眼睛也不敢闭上，强大的阻力如同后方有人想将他们拉入深渊。
可怀月偏偏不愤，她顶着一口气在水中游走，像一条被线拉扯着的鱼，在氧气用完，脸色憋得发紫之际才浮上水面，张大嘴巴深吸一口又潜了下去，继续往前，就这样，一秒钟都不停歇。
后方怀月甚至还能听到陌生的求救声，可她此时也没有办法，现在自身尚且难保，怀月现在没有能力去拯救他们。
她只能背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身后是还在狂风狼嚎的黑洞，乌云密布的灰暗连接天际，直直往下压来，浓郁的黑墨染上了天色，海面开始瞬间变暗，里面仿佛能吞噬世界般，天空都像被缺了一角。
只一眼，毛骨悚然的颤栗油然而生。
噗嗤噗嗤，怀月还在水里拼命。
但是再多的力气都有用完的时候，尤其是在几倍耗力的此时。
双手开始逐渐酸胀，扑打的腿的频率也慢了下来，打出的黑浪的层次开始变小。
怀月这时候有些不甘，要是她能再多锻炼水中的技巧就好了。
“老大，这里……。”
“怀……噗……怀月……”
……
这时，怀月听见了喊叫声。
她此时眼睛红肿，充满血丝，眼皮开始发泡，面色白的如同吹涨的气球，黑幽的发丝飘过眼前宛如来索命的水鬼。
前方的身影有些模糊，依稀能辨出是王冬天和两人在抱着一个圆形的建筑物，他们在漂浮拍打的海浪上费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拖向海面，随着波浪来回摇晃，说话声听不明细，断断续续，不断的有海水进入他们刚张开的嘴里。
“老大……”
但怀月此时明明听着声音就在耳畔，但是费力的拨起胳膊时却感觉又那么遥远，一系列的意外让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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