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僮立刻赔笑,拢了拢衣襟:“这迷蝶香金贵,小的也没咋接触过,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答案……”
“锃”的一声,镜心锋锐的剑刃抵在了兔僮脖颈,冰冷的剑光打在了黎拂雪脸上,寒意逼人:“我要你救人,你听不明白吗?妖王的东西,你又怎可能不知道!”
地上的殷归鹤似乎被她陡然拔剑给吓到了,软绵绵躺在地上,侧过脑袋,眼睛都忘了眨,只错愕凝视她,任由泪水盈眶,缓缓没入发丝。
兔僮哪敢不应,兔耳朵都拧成了一团。
黎拂雪这才收了剑,正要回到殷归鹤身边,兔僮却不知死活地叒一跃而来:“大夫人、娘娘,还请您去西洞府换一套嫁衣,皇恩浩荡,这是王上旨意,莫让小的难做。”
黎拂雪本就对他们妖怪算计自己而窝火,现下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当下猛提那兔耳朵,拔地半尺:“眼睛呢?我二夫人他都这样了,我还换个屁的嫁衣!我能相信你吗?脑子呢?”
兔僮腿脚打颤,欲哭无泪:“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是小的多嘴。”
黎拂雪冷哼,什么温良恭俭让,演都不演了,直接撒手弃秽般,兔僮赫然摔了个大屁股墩。
她收起满脸杀气,还算温柔道:“殷子寻……”
“出去,换你的嫁衣去。”地上少年冷淡异常,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天花板,脖颈上的青筋紧绷。
黎拂雪不解:“你说什么呢?我哪放心得下你,我不走——”
“滚出去!”殷归鹤眼风一扫,凛冽陌生,像是霜风刮在她脸上。
黎拂雪讷讷顿足,殷归鹤哂笑,每一句都像是磨在了她心上:“你不是一直爱慕那老蛇精吗?你不是一直想嫁祂吗?我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你走,去换,去陪祂,我不需要。”
兔僮眼睛骨碌碌一转,爬地而起:“所言极是啊,您不是最在乎王上的呢?您自己说的啊。快走吧,别耽误时辰。”
外头人影攒动,显然是有备而来,几个前来接应的下人早就只待东风。
黎拂雪脑中空白,死死盯着突然冷淡的殷归鹤。
她不懂,她似乎从来都搞不懂殷归鹤这个猪脑子在想些什么东西。
黎拂雪不想走,可又不愿受这窝囊气,主意互搏下,一时没有动作。
她就像是一头倔强的小牛犊,瞪着眼,挺着犄角顽抗。
殷归鹤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他只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只留下凝滞的空气陪伴左右。
“大夫人、娘娘,这位好歹是王上的二夫人,小的又怎敢怠慢?还请您快些换衣,连带这头面妆造都要换,时间哪里够?”兔僮还在小声催促。
黎拂雪又念及大婚取碎片一事,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没有时间了。
她恶狠狠剜了眼殷归鹤背影,带着满身火气摔门出去:“走就走!殷归鹤,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我关心!”
门外那几个小妖小心迎上前,为她领路。曲曲折折的小路上,她却不经意看见了那只猴妖。
猴妖连忙后退几步,化为原形,匆匆躲进了密匝匝菇群。
黎拂雪心中起疑,不对,殷归鹤为何要失态地赶走她?虽然死对头无疑,但依他那个性子,不至于如此罔顾大局。
她无声逡巡身边这些妖怪,各个低垂脑袋,瞧不出神色,心中的疑窦越放越大。
看样子,她必须回去,重见殷归鹤一趟。
洞府大门刺拉拉关上,等人走尽,兔僮才掸了掸衣袖,好整以暇走近地上少年:“二夫人,感觉如何啊?”
殷归鹤此时衣衫散落,露出大半边肩膀,他撑着地板弩目道:“少来黄鼠狼那一套,什么偷来的香全都是屁话!你们倒是好算计!若不是我……又怎会轻易着了你们的道!”
兔僮意味不明重复道:“若不是你什么?欲望?绮念?”
说着就往少年身下一扫,殷归鹤双腿就是一紧,换得兔僮更暧昧的笑。
殷归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这香的问题!休要胡吣!有什么事,冲我一人来即可,你们何苦牵连她?这香要是伤了她根本,我跟你们没完!”
兔僮咧嘴一笑:“牵连她?哎哟二夫人,你都故意把她赶出去了,这哪里牵连了?王上只会以为她感情忠贞,宠她,疼她都来不及呢,我还得多谢你呢。你倒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殷归鹤抓紧衣摆,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浑身急剧颤抖,冷汗将所有碎发濡湿,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难过吗?嫉妒吗?愤怒吗?疼吗?”兔僮蹲下身,笑眯眯看着眼前少年。
殷归鹤赤红双眼:“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谁给你脸这样对我的?”兔僮一脚踹上他肩胛,殷归鹤想抵抗,却半点力气也使将不出来,竟被兔僮狠狠踩在了地上。
“你很快就要死了,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之前王上给你喂了蛊。这数日来,你猜为什么娘娘总是能顺利见到你,为什么中途又总有人打岔,这都是王上的圈套啊。
“一次次若即若离,一点一点的,将你内心的欲念激发出来,正所谓‘妖族之力,始于欲望’,再配合这王蛊和迷蝶香,足以将你焚烧殆尽,爆体而亡。
“若不是你心地不纯,又如何能给我等可乘之机,二夫人,这也是你罪有应得。”兔僮哈哈大笑,怜悯地看了眼脚下无力反杀的少年。
可殷归鹤只是急促喘息,面上毫无惧色,满身的戾气都化出实体,在空中扫荡,兔僮险些被刮破脸颊,神色就是一凛。
王蛊是从内剿杀一切,何至于让戾气外放?更令他费解的是,为何这仙人饱受七情六欲折磨,仍然苟活?难道他不是下一代妖王?
殷归鹤伺机握住兔僮脚踝,趁其不备,锋利的鹤羽就是一划,痛得兔僮立刻跳开。
兔僮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到殷归鹤没有按计划身死道消,甚至还留有凌厉后招,瞬间多了几分忌惮。
“解药。”殷归鹤撑起上半身,困兽般虎视眈眈,“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杀了你。”
那鹤羽不知从何而来,齐刷刷排列,竟组成一把滔天巨剑,黑色的羽尖凝聚浓烈的戾气,正指兔僮喉管!
兔僮立刻后退,一改先前态势,圆滑笑道:“仙长稍安勿躁嘛,只要将元阳排出去,就可免遭此劫,包真的!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殷归鹤通红一张脸,满是怒气地骈指下压,那巨剑顷刻间压扫下来,兔僮哪里是对手,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化作一只黄兔,急蹿了出去。
也就是在碰上兔尾巴的一瞬间,所有鹤羽支离破碎,如同打碎的冰晶雪花,尽数消散空中。
殷归鹤失去所有力气,彻底瘫倒在地。
他绝望地闭上眼,炽热的反应愈演愈烈,可他素来抱元守一,要他逾矩放纵,同和尚破戒,有何差异?
脑海里,全是黎拂雪娇俏的脸庞,对他笑,对他哭,明明都是幻想,却好似能闻到她独有的女儿香,勾得他如受火烤,心脏狂跳。
一点湿意溢出,烛光急剧抖动了一瞬,殷归鹤呜咽出声。
成何体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