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本应该处于风口浪尖的薛星落,此时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周遭有些闷热,入目是自己大床的床顶。
看来是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了。
她这边刚有动静,就听见绿竹欣喜的声音:“大小姐醒了!刘太医!大小姐醒了!”
太医?
薛星落本来想翻个身继续睡的,冷不丁听见“太医”两个字,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
刘太医看着四五十岁的模样,修剪地整整齐齐的胡子还是黑色的,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可不知怎么的,薛星落眼前时不时地浮现出邱大夫那张脸来。
她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刘太医关心问道:“薛小姐,您是头疼吗?”
“我只是有些困。”薛星落轻轻摇头,目光落在他搭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
手上的肌肤有正常这个年纪该有的褶皱,不像邱大夫那么虚假。
刘太医屏息凝神,一会儿又碰了碰薛星落的额头,才道:“还是有些发热,薛小姐的脉象不大好啊,须得静养才是。薛小姐先前也有这样晕倒过吗?”
薛星落喝了口水,微微讶异道:“难怪,原来我刚才晕倒了呀……这还是第一次呢。”
刘太医又问了她一些平时身体的状况,而后叹了口气,走出去开方子了。
绿竹给她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姜茶:“小姐,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祛祛寒,您刚才突然晕倒,可真是把我们大家伙都给吓坏了呀。”
薛星落看了一圈没见到红袖,开口问起。
绿竹担心道:“方才小姐您还晕着的时候,老夫人那儿的人气势汹汹来要拿小姐您过去问话。这不老爷也在嘛,老爷勃然大怒,带着红袖姐姐过去了。”
薛星落了然,老夫人十有八九是为了今日薛芙蓉和薛撼落水的事情,找她麻烦来了。
不过老夫人撞上了薛将军,怕是有一番热闹了。可惜的是,她没看着。
她想着想着,熟悉的疲惫之感又席卷而来。
薛星落将姜茶递还给绿竹,只说自己累了要再休息一会,便又躺下了。
而这一休息,就休息了一天,差点没把刘太医给愁出白头发来,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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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薛星落不是晕倒,她只是在被丫鬟们扶着往回走的路上清点了新到账的经验值,而后查看系统商城【学习区】的时候,一不留神点了购买选项。
闪亮的【《许卿一生》专用医药学科一百小时基础课程-进阶篇】金色大字在她眼前跳动着翻篇,薛星落没做准备,眼前一黑,又开始上网课了。
所以也就造成了她在半途中突然晕倒的情况。
而“网课”消耗极大,她不多时就变得苍白憔悴的面容,落在其他人尤其是薛将军眼里头,便是因为在冬日里下水救人受了寒凉,再加上身子本就虚弱,大病不起了。
如此一来,薛将军对于二房越发不满。
他思来想去,觉得二房故意针对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可怜女儿,怒意更甚。
若不是薛星落每日胃口不错吃得挺多,她脉象又渐渐平和下来,薛将军恐怕要直接把二房给掀了。
薛星落身体情况不明,刘太医不敢贸然下论断,他足足呆了三日之后,待薛星落脉象趋向和缓了,刘太医才整理语句,将诊断结果告知薛将军:“可以看得出来,薛小姐自小过得极为不好,身子孱弱,且她脉象虚浮,时好时坏,怕是早早地就落下了病根。再加上这次落水,寒气入侵身体,恐怕——”
刘太医顿了顿,继续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薛将军心中骇然,眉头紧锁,语气艰涩:“您所说的撑不了多久……是多久?”
刘太医伸出两个手指,想了想,又露出一个。
“三年?”薛将军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刘太医安抚他道:“这样的病症我也是头一回见,等我回去同太医院的同僚们再商议看看,也许会有其他的办法。”
薛将军拱手,深深鞠躬道:“有劳了。此事还请太医不要告知府内其他人。”
他转而叮嘱红袖道:“你也一样,不能同别人说道。”
这事情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恐怕会借此逼着他将薛星落的位置给让回去……
一直静静侍候在侧的红袖满脸悔意,磕磕绊绊地告诉了他一件惊人的事情:“老爷,其实在接小姐回府的时候,就有个老大夫说过,小姐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季嬷嬷、季嬷嬷也知道的……”
那邱大夫的名头红袖从未听说过,又见薛星落后来活蹦乱跳的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红袖渐渐将邱大夫说的事情当做了乡野庸医瞎说而已。
现在想来,她真是糊涂啊!
既然季嬷嬷知道,那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薛将军面上忽明忽暗,他总算是明白了,那时候老夫人为何如此顺着他,为何如此好说话。
不过是因为老夫人已经早于他知道了,薛星落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才不同他硬碰硬而已……
冬日的天本就黑得早,此时外面日头已经落山,整个天空暗淡下来。
薛将军颓然跌坐在椅子里头,看着沧桑了不少。
他忽而起身,绕过门廊,走到薛星落窗前,撩起床帘,看着里头正在酣睡的、面颊透着苍白,但嘴唇已然有了血色的女儿星落,他心里头,对于女儿的守护之意,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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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深夜里,老夫人和二夫人盼望着的薛府二老爷,总算赶回来了。
薛二老爷是工部员外郎,这几日他负责督建的太学楼宇正是收尾的紧要时候,所以之前薛星落认祖归宗的事情,他没特意赶回来参与,只是得到了一个大致消息。
但那消息说得模棱两可,薛二老爷知道其中定有隐情。
不过几日时间,府里头竟然又派人来了,看着像是十万火急的样子,听说还同薛将军有关。
薛二老爷赶紧加快手里头事情的进度,稍稍缓了口气后,赶紧告假半日,将手头事情暂时交给同僚,马不停蹄往家里赶。
结果薛二老爷一到家,才知道,短短的几日里,家里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他瞪着二夫人:“糊涂啊!”
不过是因为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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