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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小说:

碎凤

作者:

北美草原犬鼠

分类:

穿越架空

成为新后不过月余,宫务千头万绪,我尚在艰难地熟悉之中。

这日午后,暑气稍敛,我正于长乐宫内殿,就着窗外透进的光,批阅内务府呈上的厚厚账册。

沉香快步而入,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先挥手屏退了左右侍立的宫人,直至殿内只剩下我们二人,她才走近我身边来。

这许多年,沉香一直跟在我身边,从辅国公府到裕王府,再到毓金宫,行事越发沉稳干练,也见证了我所有的悲欢起伏。

我曾多次问她,是否要为她指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送她出宫,去过安稳的生活,却每次都被她坚定地拒绝。

她说,她早已习惯了宫里的日子,更习惯了守在我身边。

如今,她成了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宫女,身份尊崇,手握实权,倒也不算委屈了她。

此刻,她这般阵仗,我心头一沉,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娘娘,”她压低声音,“出事了!方才前头传来消息,陛下封了秋棠姑娘为贵人!”

我执笔的手猛地一顿,霍然抬头看向沉香,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定么?卫秋棠?”

沉香艰难地点了点头,脸色同样不好看:“是,奴婢反复核实过了。因她是先皇后身边的宫女,身份特殊,故而跳过了官女子、答应、常在,直接封了贵人,封号是‘令’字。”

令?

如圭如璋,令闻令望;聪慧睿智,美好善良,多好的字眼。

可我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是谢清裕强迫她的?他终究还是对着那张酷似盛望舒的脸,按捺不住他那些恶心的心思了吗?

他怎能如此?

而我,彻底辜负了盛望舒的托付。

她临终前,紧紧抓着我的手,让我把卫秋棠视若亲妹,护她周全,远离权力的漩涡,可我竟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鬼地方!

盛望舒若泉下有知,该是何等心痛,何等失望……

心中又惊又怒,强烈的自责几乎让我窒息。

“速去请纯贵妃过来!”我立刻下令,“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兰殊来得很快,显然也听到了风声,面上是与我同样的惊疑。再次确保殿内说话足够隐秘后,我迫不及待地低声询问起详情来。

兰殊叹了口气,“前几日,陛下来未央宫看望瑢儿,行至内殿门口时,秋棠正按照规矩,候在门外听候吩咐。”

我蹙紧眉头,心悬在半空,听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也知道,秋棠自孝贤皇后去后,虽依旧穿着素净,但一些细节处,总比寻常宫女更显得俏丽用心些。我想着她年纪尚轻,又是先皇后临终托付之人,你我也都怜惜她,便从未在这些小事上拘着她。谁承想……那日,陛下竟格外注意到了她。”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兰殊继续道,“我没想到的是,秋棠主动与陛下搭了话,说了些什么‘陛下操劳国事,夙夜匪懈,也要多多保重龙体’之类的漂亮话。陛下这才恍然,记起她是先皇后身边的旧人,陛下问她时,她还主动提了先皇后弥留之际,她曾大胆拦驾之事。”

思绪回转,那次在江南行宫,她不顾一切闯进书房,拦下了要去见盛望舒最后一面的谢清裕,说盛望舒要单独见我。

谢清裕当时虽未发作,但以他的心性,必然记住了这个胆大包天、行为出格的宫女。

或许,从那时起,卫秋棠这三个字,连同她那张脸,就已经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烙在了谢清裕的心里。

“陛下当时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兰殊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你也知道,秋棠今年已经二十,容貌完全长开了,那张脸与先皇后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比先皇后更多了几分俏丽和鲜妍。”

她顿了顿,“陛下当时便对我说,觉得秋棠伶俐懂事,想将她调到御前伺候笔墨。”

“我当时虽觉不安,”兰殊的眉头蹙得更紧,“却也只当陛下是想让她在身边做过御前宫女,留个对先皇后的念想。谁知不过短短两日光景,封贵人的旨意就下来了。”

她轻轻摇头,“‘令’字,如此看来,倒也是很配她了,当真是聪慧机敏。”

兰殊的话,一点点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侥。

不是强迫。

至少,不完全是。

是卫秋棠自己,主动走到了谢清裕的视线里。

是她,利用了那张酷似盛望舒的脸,利用了谢清裕对盛望舒那点复杂的追忆和愧疚,精准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亲眼看着盛望舒是如何在这深宫里一点点耗尽心血,熬干生命力,也亲眼见证盛望舒是如何被帝王的恩宠与冷漠反复煎熬,如何在丧子之痛中形销骨立。

她明明什么都见证了。

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条看似风光的路,最终通往的是怎样的绝望与荒凉,为什么还要主动跳进来?

甚至……处心积虑地跳进来。

我想不通。

那个在我和盛望舒面前,总是显得纯良恭顺、知恩图报的卫秋棠,那个被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需要庇护的妹妹,竟然隐藏着如此深沉的野心。

旧的悲剧刚刚落下帷幕,新的戏码,已然由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人,猝不及防地拉开了帷幕。

翌日清晨,长乐宫正殿,我端坐于上,依例接受着妃嫔们的晨省。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都若有若无地瞟向后排角落的陌生身影——令贵人卫秋棠。

她来得极早,穿着一身浅粉色宫装,颜色娇嫩却不显轻浮,薄施粉黛,妆容得体,正低眉敛目,姿态恭顺地站在末首,一如从前侍立在椒房宫殿外那样。

众妃嫔落座后,她步履沉稳地行至殿中,依着宫规,向我行三跪九叩大礼,动作流畅标准。

“嫔妾令贵人卫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那张与盛望舒年少时别无二致的脸庞,此刻在珠钗的映衬下竟然焕发出一种全然陌生的光彩。

我看着她恭敬的姿态,无懈可击的礼仪,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在椒房宫,她为盛望舒的病情忧心落泪、小心翼翼侍奉汤药时的模样。

是她曾经伪装得太好,还是权力的诱惑,真的能如此迅速地重塑一个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几位昔日曾蒙受盛望舒恩惠,自诩资历颇深的嫔妃,终究是按捺不住刺了几句——

怡嫔性子最是急躁,率先发难,“哟,令贵人今日这身打扮可真精神。也是,从宫女一跃成了主子,身份不同了,是该好好打扮打扮。”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意味不言自明。

慎贵人立刻接口,阴阳怪气:“可不是嘛,这宫里的规矩啊,有时候也真是让人看不明白。若是人人都学着背弃旧主、另寻门路,这后宫岂不要乱套了?先皇后在天之灵若看到……唉……”

说罢,她还故作叹息地摇了摇头。

卫秋棠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默默承受着一切。

我看着她,心中到底还是因着习惯性的怜惜软和了下来。

“好了。”我开口,学着记忆里盛望舒的样子,并不震怒,声音却严厉,压下了殿内细微的议论声,“都是姐妹,侍奉陛下,维系宫闱和睦是本分,不应言语刻薄。”

我的目光扫过怡嫔和慎贵人,警示之意不言自明,“令贵人既已得陛下恩典,册封为嫔妃,便是后宫一员。往日种种,不必再提。往后,当以和睦为要。”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怡嫔和慎贵人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其他原本存着看热闹心思的妃嫔,也纷纷收敛了心思。

只有卫秋棠,我独独看不清她的神色。

待请安礼毕,众妃嫔心思各异地告退后,我独独留下了卫秋棠。

殿内只剩下我们二人,我看着她依旧低垂的头,心绪复杂。

“秋棠,”我放缓了语气,“此处没有外人。你告诉本宫,若有难处,本宫或许还能……”

我话未说完,卫秋棠却“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向我深深叩首,发出一声闷响。

“这是做什么!”

我一惊,连忙起身上前去扶她,她却不依我,和我拗着劲,伏得更低了些。

“皇后娘娘!”她的声音哽咽,却又无比清晰,“娘娘关怀,嫔妾感激不尽!嫔妾自知有罪,愧对娘娘,更愧对先皇后在天之灵!”

卫秋棠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并无多少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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