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呷了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罢了,方才宸嫔宫里的宫女来过,说她昨夜着了寒,身子不适,今日便告假了。”
她顿了顿,眼波似有若无地掠过李才人,“冬日天寒,各位妹妹也都仔细着些,莫学她,仗着年轻就不把身子当回事。”
李才人脸上的得意僵了僵,讪讪地应了声“是”。
坐在上首的华妃却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翡翠护甲,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对身边的元充仪低声道:“着了寒?我瞧着,怕是那君心殿的碳火又不够用了吧?”她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近旁的人听见。
元充仪掩唇笑道:“娘娘说笑了,内务府再怎么着,也不会短了各宫的份例。许是宸嫔娘娘身子娇弱些。”
皇后仿佛没听见她们的私语,将茶盏递给宫女,正色道:“今日各宫的份例单子呈上来了,本宫瞧着冬衣料子似乎比往年薄了些,等会儿散了,各宫掌事姑姑随本宫去库房看看。还有,下月十五家宴的事,礼部的帖子已经递上来了,诸位妹妹也该早做准备。”
她话音刚落,李才人又忍不住抬了头,状似关切地望向皇后:“娘娘,宸嫔妹妹病着,需不需要奴婢们去探望探望?虽说昨儿个……”她话没说完,就被皇后一个冷冽的眼神打断了。
“不必了,”皇后语气平淡,“她身边有宫人伺候,且让她安心将养着。倒是你,”
她转向李才人,“昨儿你那猫惊了容贵人的事,本宫还没来得及问你。那畜生野性大,往后还是拴好了,若是再冲撞了哪位妹妹,或是惊了圣驾,仔细你的皮。”
李才人脸色“唰”地白了,连忙起身跪下:“娘娘恕罪!奴婢管教不严,是奴婢的错!”
皇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挥了挥手让她起来。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暖炉里炭火烧得“噼啪”声偶尔响起。
窗外的雪又零星飘了起来,落在翊坤宫的琉璃瓦上,转瞬便化了。
皇后望着窗外的飞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暖手炉上的缠枝莲纹,良久,才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下首的嫔妃们纷纷起身,唯有李才人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手指紧紧攥着帕子,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她暗暗咬牙——乔瑾这个病来得可真“巧”,既能躲过后宫嫔妃的问责,又能博些同情。
只是不知,那君心殿的炭火,究竟是真的不够,还是有人故意……
她抬眼望向皇后,见皇后正与华妃商议着家宴的菜品,神色温和,仿佛方才的斥责只是错觉。
李才人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御书房内,紫檀木书案上摊着半卷未批的奏折,龙涎香的青烟在鎏金香炉中蜿蜒而上,与墨香交织成一片沉肃的气息。
君景珩握着狼毫的手指微微一顿,笔锋悬在朱砂批注的末尾,一滴浓墨“啪嗒”坠落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涟漪。
他抬眸时,玉冠下的眉宇已蹙起冷峭的弧度,墨黑的瞳孔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如寒潭惊波般漾开。
“何事?”他的声音沉敛,却掩不住尾音里瞬间绷紧的弦。
门外躬身而入的周公公已是一头薄汗,**纹宫靴在青砖上落得有些急乱。
他抬袖抹了把额角,脸色比平日更显焦灼:“陛下,”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急促,“方才宸嫔娘娘宫里的贴身宫女‘绿萝’,气喘吁吁地跑到太医院,说是娘娘……娘娘要请太医急诊了。”
君景珩搁笔的动作微沉,指节在案几上叩出一声轻响。
“仔细说。”
“是,陛下。”周公公垂首道,“绿萝姑娘说,娘娘昨夜守夜时许是窗纱未关严,着了寒气,今晨起来便浑身发烫,额角烧得厉害,连晨省都免了,正昏昏沉沉地歇着,奴婢瞧着情形,才赶紧来请太医的。”
他偷眼瞧向皇帝,见那蹙起的眉头愈发紧了,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胡闹!”君景珩猛地起身,玄色龙袍的袍角扫过书案,几枚镇纸发出轻响。
“摆驾君心殿!”他转身便走,靴底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透着惯有的威严,却又夹杂着一丝难掩的急切。
然而脚步刚至雕花木门,他却骤然顿住。明黄的袍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急停的弧线,他回过头,目光落在躬身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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