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季明宣又梦到了小孩。
桃花灼灼的院落里,他抱着两三岁大的小孩坐在树下石凳上,诵读《三字经》。
他教得随意,并不指望这个年纪的小孩正经学,只不过找件事吸引小孩的注意力,打发时间。
小孩却学得认真,他念一句就奶声奶气地跟一句,念完还问他什么意思。
于是他也认真起来,一字一句解释给小孩听。
忽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将军?!将军回来了!”
怀里的小孩顿时竖起耳朵,面露惊喜:“是父亲!”
小孩蹬蹬腿滑下他的膝头,一落地就往外跑。梦里的季明宣也起身跟上。
“行初。”一身铠甲的陆砚步履匆匆出现,衣袍带血,风尘仆仆,却神采奕奕,“幸不辱命。
梦中的季明宣大喜:“胜了?”
陆砚笑容桀骜:“大胜!”
季明宣:“可曾受伤?”
陆砚答:“一些小伤,早已痊愈。”
他心潮澎湃,对季明宣立下豪言:“行初,不出三月,大军便可直取京都。届时,我便能兑现当日之诺,送你归家。”
梦中的季明宣愣了下,苦涩一笑:“可惜,我在京都早已无家。”
梦中的陆砚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上前牵起他的手,似安慰又似承诺:“无妨,我和玉团所在之处,便是你家。”
兴冲冲奔向父亲却被彻底忽视的小孩终于找到自己的存在,上前一左一右拉住父亲和爹爹的手,附和道:“对!就是家!”
梦中季明宣莞尔,在落英缤纷的桃树下展露笑颜。
早晨,季明宣醒的时候梦中那种酸涩又温暖熨帖的情绪还残留在心头,久久未散。
连续两次梦到小孩和陆砚,还都是剧本里不曾写到的情节,季明宣实在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毫无根据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看向依偎在他怀中熟睡的小孩,不禁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小孩不会真的是从盛朝来的吧?
可是,就算他真是盛朝太子,与他和陆砚又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他和陆砚上辈子就是盛行初和陆长安,这小子就是他们前世的孩子吧?
那真是笑发财了。
他,盛元帝,V他500就能解锁他的帝王陵位置。
呵呵。
季明宣摇了摇头,清空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起身洗漱。小孩昨天精力消耗太过,这会儿睡得很沉,季明宣没有急着叫醒他。
助理黄昊起的更早,打电话叫了早餐,又去取了昨天送洗的衣服。
“明宣哥,小粽子的衣服放哪?”黄昊拿着小孩那件白色古装,轻声问。
季明宣想了想:“先放我衣柜里。”又想起件事,对黄昊说:“把陆老师昨天送的那套童装也拿去洗洗,还有小孩身上穿的睡衣,待会换下来也送去洗。”
“好。”
季明宣收拾妥当,吃过早餐,交待助理:“我先去片场,你叫上晓月过来一起照顾玉团。要是玉团有兴趣,你们可以带他出去转转,不一定要去片场呆着。”
黄昊点头:“嗯嗯。”
“注意安全,记得给他做好防晒,别让他在户外玩太久,当心中暑。” 季明宣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叮嘱。
黄昊一阵无语:“……哥,你现在真像孩子他爸。”
季明宣:“……”
虽然季明宣不想承认自己代入了孩子他爸的角色,但今天没把孩子带着身边,确实有些不放心。
做妆造的时候,他几次拿起手机,想问小孩的情况,都因为早上黄昊那句话,硬生生忍住了。
但玉团可不能忍。
早晨起来没看到父皇,整个团子都不好了,甚至痛恨自己睡过头,冲自己生气。衣服不想换,牙也不想刷,一下床就要去找季明宣。
黄昊和陈晓月好说歹说,劝着他洗漱收拾,吃了早餐,连忙带着他去片场。
玉团赶到剧组休息室的时候,季明宣刚化完妆。
他跑上前,鼓着小脸控诉:“你早上怎么不叫我?”
季明宣摸摸他跑得出汗的脑门,解释道:“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玉团却拉住他的衣袖说:“我不睡,我要和你一起,不许丢下我。”
季明宣跟他讲道理:“没有丢下你,我有工作,有时候起得很早,有时候又忙到很晚,很多时候顾不到你。晓月姐姐会照顾你,你要听她的话。”
玉团瘪了瘪嘴,嘟囔道:“我知道,你以前也总有很多事要忙,父亲也忙,就把我丢给奶娘照顾。”
季明宣噎了下,无言以对,又有些心疼。
叩叩叩——
休息室门被敲响,做完妆造的陆砚出现在门口。
“父亲!”小孩率先跑过去,跑到面前才想起自己昨天还在生他的气,硬生生止住脚步。
陆砚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知道该欣慰小孩不记仇,还是该笑话小孩太记仇。他微微勾唇,捏了捏小孩的脸蛋,并不应他那声“父亲”。
小孩立刻捂住脸后撤,跑回季明宣身边。
陆砚抬眸看向季明宣,神色些许复杂。
季明宣面对陆砚这张脸,瞬间想起昨晚的梦,突然有些不自在,起身没话找话:“陆老师怎么来了?”
“来找你对戏。”陆砚说着进了门,“有空吗?”
“有,您坐。”
玉团见两个大人又有事要忙,失落地垂下脑袋,坐在他们旁边独自郁闷。
季明宣和陆砚沉浸在剧本里,并没有注意到小孩的异样。
今天安排的戏份比前两天多,两人对完戏立刻开拍,更加顾不上照顾小孩的情绪。
直到用吃午饭的时候,周导又把他们“一家三口”安排在一起用餐。
季明宣发现玉团爱吃肉,不吃青菜,忍不住叮嘱:“青菜也要吃,才能营养均衡。”
玉团不情不愿地噘了噘嘴,夹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里。虽然父皇让他吃他不爱吃的青菜,但好歹是像从前那样关心他了,他还是有些小小满足的。
就一点点。
周导见状十分欣慰:“你看看,让你们好好相处,现在越来越有一家人的样子了。”
季明宣顿住,想起黄昊早上那句“你现在真像孩子他爸”,感觉自己又被创了一下。
他看向陆砚,对方昨天还教育自己,既然不是小孩的爸爸,就不应该给小孩一种自己愿意当他爸爸的错觉。昨晚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却觉得也有道理。
再这样下去,不但他自己过于代入角色,而且剧组其他人也要默认他就是孩子他爸了。
那他找谁说理去?
可是,要他对小孩撒手不管,像陆老师那样铁石心肠,他好像又做不到。
正纠结,周导继续道:“除了培养感情,剧本你们也要好好琢磨琢磨。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对人物塑造有拿不准的地方,可以提出来交流交流。”
“这方面陆砚你比较有经验,多带带明宣。”
陆砚颔首:“嗯。”
季明宣想了想,突然说:“我还真有一个地方不太理解。”
周导:“说说。”
季明宣搁下筷子,翻开剧本:“就是盛行初和陆长安率军杀入京都,夺下皇宫之后那一幕戏。”
“我不太理解,一直运筹帷幄、理智内敛的盛行初,为什么会主张大开杀戒?杀掉昏君和他的子女还说得通,但下令杀光所有宗室、罪臣,还要连诛九族,是不是有些过了?”
“他是一个仁爱之君,不是那种暴虐或容易冲昏头脑的人。”
周导听到这,赞许地看了季明宣一眼,说:“这个地方我和编剧也讨论过,但史料记载确实如此。”
季明宣也查过这一段资料,正是因为史料也是这么记载的,所以在剧本围读的时候,他虽然有疑问,但没有直接提出来。那时主要是担心自己太过想当然,未必有编剧和导演考虑周全。
今天会提起,是因为周导先开了口,他又确实不理解,便想看看周导和陆老师能不能点拨一二。
没想到这部分剧情陆砚也做了功课,说道:“史学界分析,可能是因为盛行初痛恨宗室和朝臣迫害了他的父亲和兄长,又逼死了他的母亲。”
盛行初的父亲和兄长原本是边关将领,却因为佞臣通敌叛国谋取兵权,枉死沙场。
而盛行初的母亲,贵为长公主,丧夫后寡居。但昏君无能,妄图以怀柔政策招安一股叛军势力,竟然将她指婚二嫁那罪奴出身、粗鄙荒淫的叛军首领。其中不乏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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