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要问这个问题?我是否是叶家之女与这件案子有何关系?难不成他也要用我爹娘说事?
叶晴面色当即白了几度。而马大却大喜过望:“没错,没错!此女正是前不久李家灭门案的凶手家的女儿!县老爷你说,我们村除了这贪财心恶的牲畜之女,还会有谁会对我那足不出户的妻子动手?”
“够了!本官问你话了吗?”县令突然重重拍响案桌,一双狭长的凤眼直直看向还想说话的马大。
越说越上头的马大当即像被泼了盆冷水一样呆在了原地,他本以为县令会站在他那方,却没成想他竟是这个态度,难不成他看出什么了?
叶晴也未想到会如此,她呆愣愣地望着县令,直到在一旁记录的主簿咳嗽了一声,她才想起来回话道:“是。”叶晴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说出了藏在心中的话:“民女正是叶家之女,但民女不认父母的罪责,他们是无辜的!”说到后头,叶晴声音大了不小。
主簿抬起头,着急呵斥道:“住口,与本案无关的事莫要再提!”
叶晴抿着朱唇,面上是委屈的,但眼神里却藏着一股子愤慨。她直勾勾地盯着县令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些旁的信息来。
可县令只是淡淡的,他甚至没有停顿,直接将叶晴挥退:“下去。”
他连一丝动容也无,看来直接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只能另寻他法。叶晴敛去神情,在心中默默计较,但表面只是一副失望神色,行了个礼后就乖巧地退到下面站定。
“马大,”县令又问到他,马大应声上前,“你既说是叶晴杀了你的娘子,那证据何在啊?”
马大惊觉,他抬起头,一脸震惊地道:“证据?这,这哪有证据嘛,我婆娘就死在家里,这要甚么证据?”
“所以你无凭无据?”
“怎么无凭无据!”马大慌了,“对了,对了!县老爷,您可以派人去搜贱丫头家,她家里有笔巨款!是偷的我家的。”他指向一直置身事外的陆伯,急道:“他亲口告诉我的,不信您问他。”
被指着的陆伯嫌弃地瞥了马大一眼,回复看向自己的县令道:“没有,他在胡说。”
“我哪里胡说,你这贼人好不要脸!早上还说我婆娘给了你们钱,在公堂上就改了口?”马大怒骂道。
陆伯稍稍偏过头,道:“你刚刚说是我们偷的,现在又说是马大嫂给的。改证词也没有这么快的。”说罢,他望向县令,一副“你看他这样”的眼神。
县令语气更冷了些,警告马大道:“若再敢胡说八道,我先打你二十大板。”
马大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动弹。
陆伯见他熄了火,自发走到前头:“他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杀的马大嫂,但我们却有证据证明是他杀妻嫁祸。”
“哦?”县令有了些兴趣,“仔细说说。”
陆伯颔首,伸出食指,道:“第一,先从尸体情况来看。死者面容肿胀,面色紫绀,颈部皮肤疏松,伴有一些散在性点状出血,她的口腔齿龈及粘膜处也有血迹,另外死者颈部扼痕清晰可见,尽头处还有椭圆形指压痕。从上可知,死者是被人扼至窒息而死。而马大嫂身材中等,想要制服这样一位正值壮年的妇女,犯人的力量绝对不小。从这里,就可以排除叶晴,她身形娇小,绝不可能在力量上胜过马大嫂。”
县令微微点头,眼神里有赞同,有惊叹。马大瞧见,急了,他立即跳出来,道:“叶晴做不到,不是还有你?你的体格可比芳清村任何人都大一圈,连这里的官差老爷都比不上你。你可以轻松地掐死她吧。”
陆伯没有理会,抬起中指,接着道:“其二,从动机上来说。马大称叶晴杀死马大嫂是为其钱财,而我作为叶晴的未婚夫,才会帮着她行凶。但首先,我认为,我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也不是一个深情到可以为恋人杀人的人。其次,马大嫂家是否有钱财可图还犹未知。她们家确实比叶晴家富足些,但绝对称不上富有。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是为钱财,与其谋害马大嫂,不如谋害村正,他家房子在芳清村可最为气派,而且家中青壮年白日都在田里干活,只有他一个年迈老人在家,比起年轻的马大嫂来,更好得手。”
“你。”听到自己,白须村正瞪大了双眼,他很想当场骂一顿这个口无遮拦的男子,但碍于县令在上,他不敢发作,只愤愤站远了些,抬起下巴甩下一声冷哼。
陆伯话有些冒昧,但县令没有制止,甚至还招手示意他继续说。
陆伯本就没想停:“而与之相反的,马大的动机却更明显。”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能有甚么动机?”马大试图打断,但被县令一个眼刀吓退。
陆伯继续:“我初来乍到,对马大嫂不甚了解。但叶晴与马大嫂交好,这一段我想让叶晴说。”
啊?为什么要让我说?
叶晴疑惑地看向陆伯,后者朝她点了下头。
点头做什么?
县令意犹未尽,见陆伯让叶晴说话,他忙说:“既然如此,叶晴你就讲吧。”说罢,又警告马大道:“本官若未发话,你不准出声。”
县令亲自邀请,叶晴自然只能说了:“我虽来芳清村也不满一月,但对于马家的事也略有耳闻。”小姑娘觑着陆伯和县令的神色缓缓说,见他们没有异议,便顺畅地接着道:“马大嫂与他马大本是远方亲戚,大娘家中困难,马大的父亲出了些钱财助其度过难关。为报答马父恩情,大娘的爹娘便将她嫁与年纪渐长但中馈犹虚的马大。两人新婚燕尔,倒是过了几年幸福日子,期间还育有一女。马大却不喜女儿,终日于村中与人喝酒为乐。某日,马大嫂忙于农事,疏忽了女儿,其不幸跌入河中,就此早夭。马大借机生事,开始辱骂和殴打大娘。刚开始还不严重,可几年间大娘再没怀上过,马大便变本加厉,有几次甚至将大娘打得下不来床。此事村中人尽皆知,但大家不想插手别人家事,只好委婉规劝。”
“可有此事?”县令看向马大。没有凭证的事,马大果断不认:“绝没有,大人莫要再听这女人胡言乱语!”
县令又问村正,村正支支吾吾,道:“或许有,或许无?老朽虽为村正,但不能事事兼顾。还请大人谅解。”
“大人,民女有证据!”叶晴怎能让此事揭过。本朝律法规定,丈夫不可无故殴打妻子。如果将此事坐牢,马大至少吃顿板子。
“你有何证据?”县令问。
叶晴犹豫片刻,才道:“这,得请大娘的尸首。”她不忍心再看见马大嫂的脸,但也不想放过马大。
县令没有犹豫,招手示意手下将人搬来。
马大嫂的尸首被裹在一张草席中。这与当日叶晴的爹娘何其相似?
一个衙役稍稍拉起马大嫂的袖子,裤口,许多伤痕暴露于众人眼前。
“别再看了,大娘她全身都是这样的伤口。你们看她的脸,那几道口子还是昨日被马大用凳子砸出来的。”叶晴拦住衙役,将马大嫂的着装整理好。她指着大娘脸上的新鲜口子,自己眼眶早已红了。
马大还要狡辩:“这或许是你们扼杀她的时候打出来的,现在污蔑到我身上。”
陆伯皱眉:“我昨日才来,可马大嫂身上的伤口可不是昨日才有的。伤痕有新旧之分,许多眼见就不是近日造成的,你是把县令和其他人都当傻子?”
马大连忙摆手,不敢看县令脸色:“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县令没有追究陆伯的冒犯之语,他对着马大道:“到如今,你还不承认罪行?”
马大一咬牙,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小人确实不小心殴打了自家婆娘,但这都是醉酒后的无心之举,实非故意,但事已至此,小人也不好推辞。但杀人这般大罪,小人可不敢蒙受!”
还在挣扎。
叶晴十分不耻马大的做派,但事有章规。想要定他罪还是得将所有证据都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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