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到了晚上,就不再是期待,而是安排在夜晚开车后的一个解闷的环节。
草草休息了一段时间,抹了把睡眼就开车上路,不待步晴调整状态和心情,陈启峰三两句话一下来,她再次被训的两眼发直,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了。
步晴此时也没有心思问陈启峰那“醒神的秘诀”到底是什么,她老老实实地开着车,估摸着那秘诀,大概就是陈队独门的训人大法。
一路开到太阳在山边落下半张脸,陈启峰先有些犯困了,他曲着腿,眯着眼乜斜着近光灯下那并不清晰的前路。
慢慢进入夜晚了……慢慢寒起来,远方的惊鸟挥舞着翅膀,带走了烟火气。车队从前方开始,进入了一片树木茂密的路段。
在夜晚亲手把持方向盘,步晴这才明白,开夜路为什么让许多司机闻之摇头,因为夜晚的道路和白天太不一样。
白天的道路是货车边散着小车,连三蹦子也能上路。步晴得小心翼翼控制车速,避免和周围的车产生碰撞摩擦,还得避免自己情绪上头,脾气和车速一起暴涨。
可白天总是给人以熟悉的安心感,无论路上的车怎么变,总归司机的注意力都在路上。可夜幕来临,一切就变了一副模样……在眼前需要注意的不再是路,不再是车,不再是人……
车前,树木的枝桠狰狞地挥舞着,每一棵树好像都有自己的呼吸。道路隐没在了树木里,令步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比起开车可能发生的种种交通意外情况,步晴觉得自己内心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在脑海里打转的奇诡的想法更可怕。
步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调整起了呼吸,把的目光始终定向前。货车在夜间方向感更差了,她得时不时转一转方向盘,修一修前进的方向,避免车子进入别的车道。
“驾驶座靠左边,新手开直路,就容易让车走歪。你看着车头最高点,那才是车头,不要凭自己的感觉调方向。”陈启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他用手指了指前头,传授经验。
步晴赶紧照做,这样一来,车果然慢慢正了。
陈启峰摇低了右边的车窗,车门那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沉默地点燃了一支烟,微湿的冷气顺着右边窗口,比烟味更先一步蔓延进来。
“陈队,”步晴的嗓子有些哑,她深吸一口气,问,“我们要开到几点?”
“几点……我还真没算过,几点开到就是几点。目前去领的是我们县的纺织厂和泰祥服装厂签的订单,我们中途还有两批货要拿,两星期后再回去。”
陈启峰把计划重说了一遍,步晴对此早已了然于心,她也有自己的安排。
“陈队,那我这次忙完两批货,能不能还去金厂长那里,看看那个订单我们能不能拿下来?”
陈启峰对着窗外吐了口烟,笑道:“你要是能拿下来,我肯定支持你,但之前已经去过三次了,我看金厂长没有这个意思。
“小晴,这话和我说说就算了,别问其他人了,特别是那些大嘴巴的。没做到的事情,传来传去,人家都说你做成功了,到时候订货出了什么意外,就难看了。”
步晴没有服软,她语气平淡,说:“现在也不好看,我无所谓难不难看。”
陈启峰叹了口气,把烟掐灭:“小晴,你不要多想。他们对你没有意见的,就是老思想,觉得不能够让女的跟车,觉得你不安全,货也不安全。”
步晴偏头看了看左边的后视镜,努力想压下心里那股气,可怎么都压不住,她忍不住又回过头,直直地看着陈启峰的眼睛,笑道:
“陈队,看你说的。你都说他们都是老思想了,我这个新时代的女人,要是不多想不就奇怪了?陈队你对我有恩,你说的话我听,但我心里也有气,我想要个机会证明自己。”
“我明白。”陈启峰又把车窗摇下来些,“你现在才上手开车,我知道和同队一批进来的相比,是慢得多。我也知道老邓没有那么尽心尽力。但小晴,咱们这儿要不凭经历说话,要不凭实力说话。如果暂时都没有……”
“有,”步晴打断了陈启峰,“陈队,你招我进来就是看重我当年给糕点厂找到了销路。您放一百个心,金厂长这里,我有信心。那批紧俏货,我能拿下来。”
陈启峰看着步晴的侧脸,有意规劝两句,可在苍白色的车灯下,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步晴紧紧咬住的牙关,和有些泛红的眼睛,这妹子和她刚刚招进来的时候一样,骨子里还是倔。
“那你忙完就去吧。年轻就是好。”陈启峰没头没尾地感叹了青春,虽然步晴没听懂后一句,还是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陈启峰觉得前面的话题太正式,干脆就转了个轻松的话题:“那我也该给你说说那个秘诀了。大晚上的开了这么久,已经困了吧。我这一手绝活,每个和我走夜路的,听了都说精神。”
步晴忍不住笑了:“听陈队你这么说,这还是语言疗法?那我真得好好听听。”
陈启峰把车窗关上,神秘一笑,就开始了他的秘诀传授。他压低声音,幽幽地说起了故事来:
有两个货车司机,一个我认识,叫老李,一个是他的徒弟,叫小林。
老李带着小林,在傍晚开货车,路过一片树林路,树林路过去,就是一片长条形的矮土房村子,人家顺着路两边,齐刷刷地排队列阵。
天还没有那么黑,可村子里一盏灯都没亮,小林奇怪地问老李:“这个村子真是奇了,天要黑了,怎么一点亮光都没有。”
老李侧过头看了一眼,了然地说:“这村子里应该没有人。那门上挂着锁,院子里的草有门一半高,大概是一个死村,早荒废了。”
在半夜里讲到“死”字,最不吉利,小林马上闭了嘴,拉开窗往外面呸了两声。可车窗一开,凄厉的哭声就从村子里的角落传进来,尖声尖气,断断续续,活似一个婴儿。
小林不忍心,说道:“李哥……这,难道是有人出了什么意外,把孩子丢在路边了?我们要不,停车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老李却只是转过头,轻笑一声,说:“你仔细听。”
小林问他:“听什么?”
老李哈哈笑了两声,那笑声在黑夜里显得很突兀,他说:“小林,婴儿不会这样哭。这声音来来回回就是一个调,尖细又没有感情。婴儿不会这样哭,这多半是猫叫。”
小林又问:“你怎么确定是猫叫?”
老李突然不笑了,他沉下脸,转头看向小林,大喝一声:“关窗!”
小林赶紧低头把窗户手摇起来,他抖着手,向窗外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哭声好像已经停了,而窗外……
小林的眼睛陡然瞪大,那里是一棵矮榕树,统共六七个树杈,每个三叉树杈上都卡着一条猫尸。
离他最近的那条树杈斜伸出来,隔着车窗,小林和一只黑猫的眼睛对视了,那猫好像还活着一样,绿油油的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盯着车窗里头看。
要是他刚刚关窗再慢一点,那只猫尸就会顺着窗户,直接伸进他的怀里。
老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说:“小林啊,你还是年纪浅了,多跑两次车就知道了。我师傅带我的时候,每一次路过这里,每一次,我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前我也劝我师傅,要下车看。”
小林惊魂未定,他小声地问:“那你的师傅怎么回答的?”
老李嘿嘿一笑:“我师傅不比你师傅,是锯嘴的葫芦,我是后来自己知道的。因为每一次,每一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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