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辛苦,”王嫲走向祭台,扶住腿软的界风,满脸庆幸,“多亏道长,道长道法高深,这才能除掉邪祟。”
界风摆了摆手,虚得只能用口型回话,卫平终于反应过来,撑着地面起身,半跑半摔地回到界风身边,想去扶界风另一边胳膊。
界风狠狠地瞪了一眼卫平,对这个徒弟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卫平自觉心虚,讨好地赔笑。
“老、老爷?”管家许久才来,看到周德才的死状,不由得惊慌失措地跑到界风身边,“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我家老爷他……他怎么成那个样子了!”
王嫲见界风神情疲惫,便主动站出来解释,俞韵和时青岁立在一边旁观。
王嫲说完,管家和陆续到来的下人都以为可以离开周宅了,立马欢呼雀跃地回倒座房收拾行李,有的则兴奋地跑向后院小门。正当众人热热闹闹地议论刚才的法事时,一个下人崩溃跑来,脸上带着愤怒与绝望:“大师,整个周宅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们压根就没法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现场哗然,界风和王嫲听了也有些震惊,齐齐将怀疑目光投向俞韵和时青岁,界风更是皱起了眉,显然在责怪时青岁。
时青岁耸肩,有些漫不经心:“我们又没说除掉周老爷身上的邪祟,大家就能安全离开了,”他将《赏菊图》抖了抖,展示上面的画,“喏,头颅还在,想要出去,估计得让道长把它也灭了。”
下人们看到头颅,纷纷害怕地后退,用袖子遮住眼,只露出一条缝,浅浅地望向《赏菊图》。
“你们简直偷闲躲静,”卫平原地起跳,“要不是我师傅,你们早就死了,如今不仅没有一声感谢,还妄图让我师傅继续为你们护航?你可知一次作法,需要消耗多大的心力?竟敢这般大言不惭。”
“喂,小鬼,”时青岁双手抱臂,也冷了脸,“要不是我和徒弟捡回瓷碗并拖着周老爷,你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说话?”说罢,他偏头瞥了一眼界风,言下之意不用明说。
界风轻咳一声,不咸不淡的叫了一声卫平,让卫平不要再说了。
卫平愤懑地瘪了瘪嘴,嘴唇连动好几下,这才去看界风。但见界风脸上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卫平当即再次开口,语气依旧跋扈:“那我师傅明天也不能继续镇妖,今日他消耗极大,至少休息一旬才能恢复气力!杀妖的事,还是拜托诸位了!”
下人听了接连哀嚎:“大师,您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啊。”
“对呀大师,现在老爷也没了,我们该怎么办呐?”
“家中还有妻小老母,我一定得回去啊,求求你了大师……”
“道长,”王嫲也急着接话,“这里法力高强的只有道长,道长当真要不闻不问?”
“卫平,休要胡说……”界风佯嗔着呵斥了卫平,解释道,“贫道施法除煞,需要三种升阳之物,如今大家围困宅中,这三阳之物无法再次获得,况且,贫道的朱砂也快用完了,即使勉力镇妖,没了器物加持,效力将削弱六成。”
界风语气无奈:“贫道自是不会弃众人于不顾,但除祟之事,还需大家齐心协力。不若今晚我们聚在一起,共同对付那纸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老身赞同。”王嫲第一个答应。
卫平哼了一声,斜眼眺向时青岁和俞韵,刚想说什么,界风立刻打断,笑看时青岁,主动示好说:“时半仙、俞小徒身手敏捷,配上我与王嫲的术法,定能抵挡怪物袭击。”
“另外,”界风扭头,看向管家,“今晚我还会在屋中设符阵,也请管家将周宅所有人聚到一起,与我们一屋,或者就在隔壁,大家也能有个庇佑。”
管家听言,眼底迸发惊喜,快步通知去了。
“时半仙觉得呢?”界风依旧微笑,静静地看着时青岁。此刻的界风力竭体虚,若想再除掉另一只邪祟,只能通过足够数量的替死鬼替他消耗怪物气力,然后再用剩余力量进行封印。
周家下人皆是凡夫俗子,定然抵挡不了多久,重点是时青岁和俞韵,界风今天见这二人反应良好、韧性不错,若有时青岁和俞韵抵在前面,他便有足够把握进行封印。
但说封印,界风估计封印时间也不会长久,毕竟他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可不管怎么样,只要让他活着离开周宅就可以了,毕竟回到道馆后,他有的是器物护身。
时青岁低头去看俞韵,微微颔了颔首,俞韵思索一瞬,也点了点头。“我觉得可行,”时青岁回话,“那今晚就拜托界风道长了。”
界风听到这个答案十分满意,两指当即捻上髯须,笑道:“诸位放心,贫道定会全力护大家周全。”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接着阖下眉目,遮盖了所有的志在必得。事出有因,世事难为,今晚,只能牺牲其他人。
蝉鸣知知,众人搬离尸体又清理现场,时青岁把《赏菊图》放到了最远的书房,而界风赶在天黑前重新画了一个更大的阵法,范围囊括三个厢房。周家十几人加俞韵五人,都将挤在这不大的三间厢房,静待纸怪的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西斜,微末的光洒在树梢,整个周宅跟着暮光一起暗沉,一点点褪去了宅子的颜色,就连房子里的人也仿佛成了灰影,看不清面容,看不清穿着,像浮魂一般幽荡着。
天由红变紫,转为钢蓝,再往后,便是近乎黑的靛蓝。浓郁的夜笼罩了下来,只有硕大的圆月挂在头顶,宛如凸出天幕似的,白得发亮,白得发黄。
盯久了,又恍惚觉得是那怪物的眼球,凸出眼眶似的,油得发亮,油得发黄。
俞韵移开视线,靠着高椅睡了会。
……
邦、邦邦。
更夫的梆子打了三下,午时了。
俞韵警醒,稍微动了动身子,看向窗棂和木门。
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蝉仍趴在树上,不断发出牙酸的知知声。
夜好像更稠了,黑暗里,隐忍的呵欠、抖动的腿、喃喃的祷告,将厢房挤了个满满登登。俞韵看去,角落里堆满了苍白的脸,每一张脸上都嵌着两颗惊惧的珠子,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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