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的严,洗手间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林烬予手摸索在墙面,找到开关,把灯打开。
一暗一亮,贺京酌不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刚才还在林烬予身上的T恤已经挂到了衣架上。
顶灯向四面八方铺展开来,明亮的光浅浅地晕向他起伏的胸膛,那片皮肤在灯光的折射下白的发光。
贺京酌眼皮狠狠一跳,按着眉心说:“要么咱还是把灯关了吧。”
林烬予淡瞥了他一眼,从衣架上捞了件短袖穿上,而后走回他身前,动作利索地将他身上松垮的浴袍拽下,丢到了洗手台上,一手扶到他悬吊的手臂下方,一手去解系在他颈肩的纱布:“别乱动。”
贺京酌没吭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等林烬予把纱布解下来,跟着他进了浴室。
林烬予拿下花洒,用下巴指了指他架在自己掌心里的手臂:“自己扶着,我试水温。”
贺京酌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掌心托在手臂下方。
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响在逼仄的空间内,随着上升的水温,磨砂玻璃上很快便氤氲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贺京酌看了眼林烬予被水打湿的裤脚:“你要么出去换条短裤?”
林烬予没说话,把花洒放回支架上,推门往外出去:“离花洒远点,别把石膏弄湿。”
贺京酌踱步往墙角站过去,目光看向花洒,三秒后,视线往下一落,看向自己的内裤。
就在他琢磨这澡该怎么洗,要么别洗了的时候,顶灯“啪”地一声灭了。
浴室里陷入黑暗时,玻璃外亮起了一点暗淡的光。
门被推开,林烬予拿着小夜灯和一卷保鲜膜走了进来。
贺京酌看着他的运动裤,挑眉:“怎么没换裤子?”
林烬予将光线昏昧的小夜灯搁到置物架上,撕开手中的保鲜膜,细细地裹到了固定着他手臂的石膏上,确定不会进水后,把保鲜膜放到小夜灯旁边,一手拿下花洒,一手摸上他的裤腰。
贺京酌捧着手臂,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来。”
林烬予收回手,半撩不撩地掀起眼皮看他:“来吧。”
贺京酌沉默地看着自己腾不出来的手,略感蛋疼地啧了一声。
林烬予“嗤”地笑了一声,睨着他空不出来的手说:“来啊。”
强烈的男性气息笼在身前,贺京酌哑然一瞬,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昏昧的光线里,林烬予眉眼冷淡,狭长漆黑的眸子里隐隐跳动着趣味的光。
多么熟悉的画面,贺京酌闭了闭眼,那日“我为鱼肉他为刀俎”的画面浮上脑海,难言的战栗感顿时沿着脊柱席卷而上。
总归这段时间他不能一直臭着,这澡迟早都得洗。
至于该看的不该看的,不论是谁来最后结局也都一样,总归都能看到。
既然躲不过,不如就享受。
他又不是小姑娘,没什么可别扭的。
再者,难得林烬予上赶着伺候,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想到这,他眼皮一抬,看向林烬予:“你来。”
林烬予目光闲闲地看着他,在心底那阵把人捏在掌心揉扁搓圆的快感荡起巨大的涟漪时,嘴角缓缓上扬,挑出一截微妙的笑意来:“现在是另外的价钱了。”
清冽磁缓的嗓音砸在耳畔,贺京酌刚做完的心理建设在他的眼神下轰然倒塌,喉咙发紧,硬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四下里昏沉静谧,林烬予惫懒的嗓音不轻不重地砸在潺潺的水流声中:“差点忘了,你卡被停了。”
说话间,长腿一迈,拎着花洒走近他,视线缓缓在他脸上溜达了一圈,云淡风轻地丢出两个字:“求我。”
贺京酌表情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林烬予眼尾弯起促狭的弧度,昏昧的光线里,那张惯常冷淡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第二种表情,像是上位者将猎物玩弄于股掌间的从容,又像是一场充满背德感的服从性测试,透着股强势的味道。
贺京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艰难地憋出一句:“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啊?”
林烬予不置可否,眼神轻佻至极。
他玩不过他,贺京酌当时想。
在面对林烬予不容置疑几乎接近强迫的姿态时,他竟然在违背自己意愿的刹那,感受到了一阵隐秘的、难以抗拒的快感:“求你。”
话音落地,林烬予掌心托上他的手臂,将花洒往他手中一塞,径直拽下了他的裤腰。
贺京酌头皮一麻,心脏骤然紧缩,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似乎要冲破胸腔。
雾气氤氲,灼人的燥意迅速漫延在昏昧的光线里,林烬予扯着那片柔软的布料半蹲在他身下:“抬脚。”
贺京酌定定地看着他,人还没从那阵刺激里回过神,就见身下的人突然抬头。
蓬勃的男性气息几乎要顶在林烬予的脸上,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下意识想伸手去挡时,被突然横过来的手抢了先。
林烬予将跳动在掌心的滚烫按至他小腹,皱眉道:“管好你的手,别乱动。”
细腻干燥的触感猝不及防袭来,贺京酌身形猛地一僵,像是被人施了咒语,定定地立在了原地。
林烬予半眯着眸子,视线径直掠过自己青筋显露的手背,看向他紧绷的面颊:“抬脚。”
贺京酌往后一靠,背抵上冰冷的墙,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在他的声音里配合地抬起脚。
林烬予手指勾着那片稀少的布料站起身,丢到了夜灯上。
本就昏昧的光线又暗了一个度,似乎是良心发现,又或者是玩够了,林烬予没再逗他,从他手里接过花洒,将水浇到了他身上。
绵密的泡沫散着清新的薄荷香,升腾的雾气里,贺京酌感觉大脑有点缺氧。
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胸腔在林烬予四处点火的触碰下剧烈起伏。
这感觉,简直太艹了,贺京酌闭着眼想,这一刻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个大言不惭说让林烬予帮忙洗澡的自己掐死。
温热的水流淌在身上,泡沫徐徐被冲掉,贺京酌血气翻涌地道:“林烬予?”
花洒由上至下,缓缓落向掌心的滚烫时,手里的人猛地一僵,林烬予目光下落,漫不经心地朝他丢出一个单音节:“嗯?”
渐重的呼吸声隐在汩汩的水流下,模糊而不清晰,贺京酌下颔紧绷,险些在强烈的刺激中把牙咬碎:“咱俩要么换换呢?”
林烬予:“换什么?”
贺京酌:“脱臼的手给你,花洒给我。”
林烬予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他。
昏暗的光线下,贺京酌半边隐忍侧脸清晰可见,林烬予五指收拢,在他陡然急促的呼吸声中不疾不徐地道:“你真当我是柳下惠么?”
手指滑动,紧绷的弦啪地断在了滔天的大火中。
理智彻底烧成废墟时,他听到林烬予在他耳边说:“不是想看手么,机会难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说话间,挑开夜灯上的布料,把光线调到了最亮。
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被水流淹没,亮着薄光的夜灯将一室旖旎笼进了无边的夜色里。
外面再次响起敲门声时,已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贺京酌在淅淅沥沥的花洒声里穿着睡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视线径直掠过投来疑问的闻野,过去把门给傅容与打开。
“闻野呢?”傅容与一脚踩进门,鞋都没换就要往里冲,被一道冷冷的眼风打断了。
“换鞋,”贺京酌面无表情地道。
傅容与一愣,感觉他脸上这表情有些似曾相识之余,被他脸上的伤和悬吊在身前的手臂吓了一跳:“你和人打架了?”
身后,跟傅容与一道过来的江泽也被他的伤吓了一跳:“我靠!谁打的?怎么给你揍成这样?”
贺京酌懒得解释,头也不回地进了客厅:“鞋柜里有一次性拖鞋,自己拿。”
电视机里播着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他在主角撕心裂肺“说,你俩究竟是什么关系”的质问声里坐到了沙发上,腿懒懒一翘,在闻野打量的目光中给自己点了支烟。
闻野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憋住:“我哥呢?”
贺京酌用一种“你遗言怎么这么多”的眼神看着他,凉凉道:“你猜。”
洗手间里的水声还没停,闻野了然点头:“他还没洗完啊?”
贺京酌淡吐了一口烟雾,没有说话。
那头,傅容与和江泽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看见闻野脸上的伤时,同时滞住脚步,发出了相同的疑问:“你俩打架了?”
傅容与一脸焦急地走到闻野面前:“你俩怎么打起来了?”
江泽坐到贺京酌旁边,眼尖地瞅见了贺京酌脖颈上那一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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