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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父亲

小说:

观其旧往,同其仰春

作者:

饭醉团伙

分类:

现代言情

清查盐税亏空终究还是落到颜卿手中。

政事堂内,礼部尚书周延儒出列,手中奏折高举过眉,厉声道:“陛下!老臣今日冒死进谏——颜卿以一介女流议朝堂,掌机务,实乃颠倒阴阳,违背祖宗之法!古书有云:'牝鸡司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若纵容妇人干政,恐天降灾异,国祚不稳!”【注释】

殿中哗然。几名御史随之附议,声浪如潮。

建宁帝坐于屏风后,头疼地搓了搓后脑勺,神色莫测盯着外面跪下的几位朝臣。

这群老东西,下了朝会后脚就来弹劾,嘴上说着为他好,实际上没有一个真心实意是他的人,听也听烦了!

颜卿脊背挺直,绯色孔雀补服在晨曦中泛金,落于暗处中淡笑如常看着这场表演。

“南老,你说句话啊。”周延儒低声对南恒道,“陛下曾经受过你教导,怎么样也会听你劝些。”

南恒不语,今日他被强行拉上一起,他们打的算盘珠子响当当,想让他来当主要游说,出了事他担主责。

颜卿缓步出列,向在场一揖,转身直面周延儒,声清如玉:“周尚书博通经史,可听过一句话?女史掌王后之礼,书内凡后之事,以礼从。”

她倏然合书,眸光锐利,“古有女史可掌王后文书礼法,可见早有历朝历代本允女子司笔札,理典章。下官蒙圣上擢拔,代天子书诏,参议国事,所为者非'干政',实乃'效古制以尽臣职'——尚书言我违祖法,敢问周公莫不是祖宗?!”

周延儒面色铁青,“强词夺理!你若仅仅做个女史,不过是个微职,内廷微职岂能和外朝相提并论!”

颜卿踏前一步,孔雀补服上金线灼灼逼人,“尚书既知内外之分,便该明白方才我所说古籍上六宫体系下,天官冢宰总摄百官,何曾拘泥男女?若论今制——”

她忽向在场人扫去一眼。

“永乐朝曾有女将军石玉娥掌禁军一营,景和朝孙太后临朝听政稳江山。皆为我朝,既女子可披甲,可摄政,独独不可执笔效忠?这般道理,下官愿闻其详!”

殿中死寂,南恒眼中晦暗不明。

老翰林周延儒喉头滚动,欲引《女戒》驳斥,却见颜卿倏然跪地,朝建宁帝叩首:“陛下,臣深受圣恩,每每激动却又深感惶恐,唯恐辜负陛下信任。”

“臣非敢僭越,今恳请陛下开女子恩科,许臣以笔墨报国,正是彰我朝教化之盛、开万世太平之象!”

眼角余光瞥见建宁帝指尖轻叩龙椅,知君心已动。

建宁帝需要招揽人才,将朝堂翻新,这便是最好的计划,又要拉拢她,必要时须得满足一些颜卿的要求。

建宁帝忽笑,抬手命颜卿起身,“好一个笔墨报国,朝教化,爱卿之言,朕深以为然。传旨:自即日起,凡再议颜卿官职不合礼法者——”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周延儒,“先替朕去太庙翻一翻古籍,若翻不出,便去翻一翻永乐大典。”

周延儒踉跄退下,颜卿垂眸退立。

“且慢。”

退出政事堂后,南恒叫住颜卿,方才在殿中一番言论,让他叹为观止。

见颜卿依言停下,礼数周到,态度谦卑,他语气也不由得放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机辩之才不可谓不精彩,你又借皇权反压文官集团,最后以退为进表忠心。我且问你,朝教化而开女子恩科是为枝还是为根?”

两人来到廊下,风起而青玉佩轻叩。

颜卿广袖垂落如鹤羽毛,指尖在袖中蜷缩。

她抬眸时,檐角铜铃正荡碎天光:“祭酒问教化与恩科何为根本,古有春官宗伯掌邦礼,却要借冬官考工之力铸九鼎。教化与建制,本就是阴阳相生。”

所以,无论为枝还是为根,本就不可分割。

“丰庆八年陇西大旱,饿殍枕籍时,是背着《孝经》的儒生开仓放粮,还是一女商调来江南米船?”

南恒眉峰微动。当年他奉旨赈灾,在陇西私拆官仓放粮,正是借了女商户的河道汛报作掩护。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没想到还有人能够记得。

此刻檐角铜铃忽急,深青祭酒服上的云雷纹随步履明灭,似在丈量她答话的深浅。

“若依你之见,开女子恩科需斩哪条荆棘?”

“勇气。”颜卿道:“踏出第一步的勇气。”

“哈哈哈,好好好,你是个好孩子。”南恒像是发现不得了的好物,捋着胡须,道:“国子监后院的花,开得比太庙古柏有意思,有机会来看看。”

颜卿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南恒已然走远。而后心底又泛起一丝温暖,上一次这般推膝交谈,还是和父亲。

她虽年幼,可是家中姊妹最为聪慧的一个,自小便好奇心重。

时父也不烦,常常耐下心来,两个人面对面坐一起,她可以随心所欲发表所思所想。

父亲会像今天这般引导她发言,想到这,心里随之而来的怅然又将她淹没。

***

锦衣卫如今算是一盘散沙,狄繁和慕容峥全部收关入狱,待审查完毕行刑,长孙辞、李安基秋后问斩。

简辛树由王昌作保,升任为刑部侍郎兼任督察员右都副御史。

“简辛树。”

皇后如今不出坤宁宫,脸上未施粉黛,在湖中心喂鱼。即便建宁帝废除她很多眼线,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身袭常服的她,脸上多了些轻松,“明面上是武贵妃的人,可却从未听说过私下有来往。”

忽而一笑,道:“忠诚之道,道德本就无法衡量政治棋局,父亲终究是糊涂。”

宫女手捧鱼饲,道:“这简辛树是除了那位女子,最风光的就属他了。此子原本是简家旁支出身,被宣平候选中收作嫡子,为人倒是清正,官场上没有错处可挑。”

“宣平候倒是有眼光。”皇后指了指荷花,示意宫女摘来给她,道:“王昌怕是拿不住此人,简辛树是个极有打算的人,保不定到后面会反咬一口武贵妃。”

“可元辅大人····”

“当断则断,即便他是本宫亲父,大业图谋,他知道该如何。”皇后将荷花撕成一片片丢入湖中,嘴角下沉,“走到这个地步了,压上所有,谁都不会轻易放弃。”

宫女立马明白,不再多说。

颜卿到摘星楼看戏,台上唱到高潮,身旁空位突然多出个人。

慕容蕤两手交叠置于小腹,看着台上表演,道:“大人今日怎么得空请我看戏?”

“狄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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