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在殿阶前拦住了神宫众人。
一道闷雷碾动浓云,暴雨即将落下。洛洛发?现今日?的天气像极了巫雅跪在长阶的那个夜晚。
巫谢面无表情看着?她:“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你?图的是什?么,本座心中有数,不会?亏待你?。”
洛洛:?
她自己都?没数。
巫谢垂眸:“双修并非正途。事成后,灵石丹药应有尽有。”
洛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直接跳过,自顾自说自己的:“今晚上用不了这么多人。我要挑一挑。”
巫谢与真图两位圣女长老?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眼神交流。
巫谢:你?能看懂她在想什?么?
真图:你?别说,还真不能。
巫谢:小小年纪,城府颇深。
真图:不是傻子就是神。
二人微微颔首,让到一边,抬手请洛洛,示意她尽管随便挑。
洛洛走上前,放眼一看,二十?位年轻姑娘分成四列,站得整整齐齐。
环肥燕……燕不瘦。
洛洛酝酿片刻情绪,扬起下巴跋扈道:“神主独爱我一个人,与我两心相许。你?们?这些人,确定?要与我争?”
一道道微带惊惶的目光落向她。
洛洛阴恻恻冷笑:“别怪我没提醒,我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此刻回头,离开神宫,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众女嗡嗡一阵。
左侧边一名脸色红润的健硕少女大胆站了出来:“可是俺爹已经拿了神宫二十?两银子。”
洛洛大手一挥:“你?现在离开,再多给你?二十?!”
少女:“好哦!多谢您,多谢神宫!”
巫谢与真图眼角微抽。
洛洛幽幽望向二位圣女:“不愿留下的人,哪来的送回哪去,少造点孽吧。”
这些女人还不知道神宫的秘密,放走也?无碍。
巫谢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孕母身上浪费时间,但此刻实在没必要与洛洛起冲突,于是无所谓地点点头,挥手,让一名白袍侍者带着?红脸少女离开。
众女一时心思活泛。
“真能走啊?那,俺也?一样?!”“俺
也?……”“俺家?要了二十?五两银。”“我本也?不愿与旁人共享夫君,不过是生活所迫,我不贪心,倘若您愿多给三十?两银子……”
二十?名女子呼啦啦散了大半。
“吾虽心慕神主,却不屑夺人所爱。”一名神色高傲的姑娘撇着?唇道,“且让让你?罢!”
洛洛笑:“谢啦谢啦。”
人多了,自然不是个个想法都?一样?。
洛洛耳朵尖,听见后排有人窃窃道:“她能笼得住神主的心,我怎么就不行了?”
“哼,各凭本事便是。”
“我若能怀上神胎,第一个就把她贬做洗脚婢,见不得她这轻狂样?!嘻嘻!”
二十?名预备孕母,最终留下了四个。
洛洛好说歹说,这几个始终油盐不进,定?要卷入。
圣女真图心很累:“你?再劝下去,连我都?想下山回家?了。”
巫谢一锤定?音:“行了,就这样?吧。明日?之前,最好雨露均沾。”
她重重盯了洛洛一眼,用凌厉的目光警告:最好不要让神宫怀疑你?的用心。
洛洛:看不懂眼神。
她转身带着?这四人往黑阶上走。
后背上粘了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
有人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向洛洛挑衅:“我瞧着?她也?不见得有多美,身段也?一般般。”
洛洛:“……”
她回眸:“你?们?要斗的不是我。”
望了望天,叹气,“是命。”
*
黑色玄石殿门在身后隆隆闭合。
四位野心勃勃摩拳擦掌的准孕母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神主长什?么样?,就见一张大扑盖迎面甩来。
“噗”一声,四个人被整整齐齐罩了进去,还没来得及惊叫,四只被角一扎、一系,打了个大包袱。
洛洛问:“回头打起来,大门会?不会?塌?”
他想了想,单手拎起这只四馅大包子,把它?挪到寝殿边
角。
拍拍手,偏头示意:“行了,干活。”
洛洛:“嗯!”
二人坐上床榻,对视一眼,望向身前整齐排列的欲浮生。多人,多份。
洛洛这辈
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她叹了一口悲壮的气,拎起一汪汪春水:“干了!”
趁着?药力发?作之前,将面前的欲浮生尽数席卷入腹——这是最后一夜,没时间让她慢慢来。
恍惚回神,视野一片暗红。
洛洛撑住膝盖,晃晃荡荡直起身,抬眸望向身前。他站在她对面,身后曳着?一道道黑气,双眸赤红如血。
十?余份欲浮生的药力非同小可,她的脑海里?绷紧了一根弦。
“嘤——”
理智被拉扯成细丝,将断未断。
“轰”一声巨响,情火似陨石,撞碎了最脆弱的那一处。
她不自觉踉跄走向他,身上每一缕气息都?在渴望与他抵死?纠缠。
他抬手,摁住她脑门,禁止接近。
他眼珠微震,哑声凶她:“你?想死?吗?”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上的封印细线与黑色戾气,已悄然漫出身躯,像潮水般涌向她。
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密不透风。
缠住她的手腕脚踝,环住她的腰和颈,缠绕、游走,险恶而贪婪。
洛洛被他凶得一愣一愣。
她并没有忘记守丹田。
此刻,丹田里?好像放进了一枚巨大的、已经爆炸的火雷,汹涌狂暴的气浪轰得她摇摇晃晃。
她仿佛要爆开,身上却缠满了冰冰凉凉的危险束缚。
“我快要,不行……咳咳咳!”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辈子都?没有发?出过这么羞耻绵软的声音,吓得急忙咳嗽掩饰。
他道:“不行也?给我憋好。”
洛洛:“哦。”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声音不对劲。
“我要动手了。”他好心提醒。
收手,退开一步。
洛洛正准备迎战,却忽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四目相对,如遭雷击。
“我……”
“你?——”
他低下头,见鬼似的盯着?缠在她身上的那些东西,是它?们?把她拽了过来。
在她发?现之前,他及时撤回。
深呼吸,缓缓抬起双手,拍
在她肩上握住
洛洛:“咦?”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这次是真的“投怀送抱”他居然没凶她。
“我开始了。”他面无表情道“这是最后一夜你?没有死?出去的机会?想办法活下来学会?这一剑向我还击否则我真会?杀你?。”
反正不是死?在他手上就是死?在神宫的人手上他倒是不介意给她个痛快。
洛洛:“好。”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恐惧和战意令她兴奋只有这样?兴奋的火能够压制得住春水泛滥。
“来战!”她吼他。
他反手从身上拽出长长一道染血的封印线。
东南方向轰隆作响半空中的八卦法印一角像水波般摇晃。
“嗖嗖”几声破风轻响一道又一道细线杀机凛然。
洛洛连续腾挪闪避。
仰身时一条泛着?血光的线条几乎擦过她的眼珠。
“叮。”
它?钉入她身后黑塔。
下一瞬间它?陡然收回拽塌的一角塔壁轰隆砸向她。
洛洛飞身躲避时脚踝惨遭贯穿。
“嘶。”
在她迟疑的刹那这道封印线陡然扎进她的骨髓顷刻间一掠而上穿透胫骨、嵌入脊椎。
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周身骨骼尽数沦陷。
他扬手一拽她从半空重重跌下砰一声摔进他身前的黑塔废墟。
没等她挣扎起身他一脚踏住了她的肩膀。
手搭着?膝倾身靠近。
他脸上带着?点笑语气却漠然:“看来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手指一动一道细丝爬上她脖颈缓缓收紧。
洛洛寒毛倒竖。
“我错了!”她大声道“那一下失误我应该断足逃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潜意识里?她还是没有把这当作生死?之战。
她知道自己错了。
他认真地思索片刻:“最后一次。让我看见你?必死?的决心。”
封印线抽离。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
他实力碾压并且
已经彻底熟悉了她的路数,预判她的动作。
他广袖飞扬,杀招迭出,战斗过处,黑殿、黑塔、黑楼接连崩毁。
洛洛一次又一次被他轰进废墟。
她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宁愿与他硬碰,碎个骨头断个手什?么的,也?绝不再给他一击必杀的机会?。
幻梦里?痛是真痛,但这种非致命的伤可以用意念修复。
每一次从扬尘里?爬出来,她都?是一只崭新的洛洛。
“来,”她哑着?嗓子,抬剑指他,“再战!”
他浮在半空,广袖飞扬,十?指牵引杀机。那一身气势既陌生,又熟悉。
二人从山巅打到山下,又从山下杀回寝宫前的道场。
暂停,闭目,破烂废墟恢复如初。
洛洛心下明了——他这是在预演杀出神宫的路。
她自然是倾力配合,躲避他的杀招之余,她也?刻意避开那些倾毁的断壁残垣,寻找最短的逃生路径。
他察觉之后,倒是不吝啬赞扬:“算你?厉害。”
然后出手更狠,揍断她的骨头。
洛洛:“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轰隆!”
身躯一次又一次破碎重组,她的经脉越来越坚韧,灵力越来越浑厚,一波波海啸般的灵力大潮进出返往,不断冲击着?气海丹田。
忽一霎,洛洛急忙扬手叫停:“等——等下!我要晋阶了。”
她的金丹已被极其凝实的灵力涨满,隐有龟裂之相。
他反手抓起一道黑石巨柱当头拍下:“憋回去。”
洛洛:“……”
她扬剑去挡,剑锋火花爆溅,身体被反震巨力推出数十?丈远,留下两道深长足印。
他的身影一晃便到近前。
他无情落肘重击她肩骨,语声冰冰凉凉:“他若是化神,你?金丹元婴有什?么分别?”
洛洛点头:“料敌从宽,我懂。金丹与元婴在化神期面前都?不够看。”
他唇角微勾:“金丹期可以让他大意。”
洛洛双眼发?亮:“对呀!”
他笑容加深:“我与你?说话?,也?是让你?大意。”
洛洛:“……草。”(一种植物)
她堪
堪避开要害再一次灰头土脸栽进废墟。
“砰!”
*
从寝宫开始破除东南卦直至山下。
反反复复。
这条路洛洛渐渐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能够成功避开每一道断梁。
但是……
她见缝插针问道:“他们?为什?么只追到山下?”
他反手引动身后巨型封印。
指掌翻覆之间封印渐成一个倒卦。
“把追兵反困在里?面!”洛洛惊叹“你?真是个天才!”
她可以确定?他是边打边领悟的。
他一掌将她击退很不高兴:“有什?么用。普普通通一剑教你?一夜也?学不会?。”
洛洛:“……”
这些天才是真的很讨厌。
李照夜也?是这样?动不动就一脸欠揍地问她为什?么新心法读一遍还不懂为什?么新剑招练两遍还不会?为什?么十?分的道考她只能拿九分?
洛洛生气:“你?也?就多我一分!”
李照夜一脸真诚:“因为它?只有十?分。”
她不会?的那些题再给他来一百道他也?不会?错。
就很讨厌。
“唰——”
一道封印细线贴脸而过
洛洛后知后觉:“……你?在幻梦里?是不是听不见我心声?”
他冷笑:“那又如何。”
“……不如何。”
*
洛洛感觉自己的金丹硬得可怕。
下山的路也?熟到不行。
她隐隐有种
感觉天很快就要亮了。
她和他必须先发?制人杀神宫一个措手不及。
神宫必定?发?动封印镇压他令他沉睡。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打个时间差在封印闭合成为死?局之前抢出一条微渺生路。
洛洛仍然没有学会?那一剑。
那一剑的剑意太深沉她实在不懂。
他垂眸看她了然一笑:“你?还是不怕死?。”
洛洛不服:“谁说的。”
他看着?她虽然在幻梦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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