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
天干物燥,燃烬的冥币纸灰在空中旋舞。
为响应政策,城区内不得焚烧殡葬用品,无奈抗议的群众太多,上面只好在郊外殡仪馆附近划块地供人们烧纸。
傍晚七点四十四分,天色早已呈现墨色,沿途走在路上,随处可见火红色的火堆以及蹲在地上安静烧纸的人。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但相隔殡仪馆不远处的酒馆却被衬托得尤为不合群,走进门,里面灯火通明,歌舞喧嚣,欢乐声甚至冲破那扇厚实的木门传出来。
今天冥界大门敞开,回人间看望亲人的客人很多,所以酒馆很忙,门上的风铃陆续不断发出声音。
“老子都来整整十分钟了,还要等多久啊?”一对夫妻坐在靠近大门的座位上,女方倒是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但男方却有些不耐地催促着柜台。
面对客人的催促,虞苏回了个马上,然后有条不紊迅速把下酒菜和酒上到托盘里,喊道:“小十,把酒送给最里面那桌客人。”
“好的,老板。”一只半米左右大的老鼠跑过来,端起托盘灵活地往里屋跳去。
短短间隙虞苏已经准备好另一桌的下酒菜,单手抬稳往门口走去。
“你们的菜齐了。”虞苏把菜放置桌上,礼貌微笑:“请享用。”
坐在右边的丈夫却有些不悦,捏紧拳头在木桌上重重锤了两下,“你们店上菜真慢。”
虞苏保持微笑:“不好意思。”
“艹你大爷,一句不好意思就想打发老子?”丈夫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由于太用力,眼球仿佛快要冲出眼眶,眼角逐渐流下两行血泪。
虞苏正想说话,坐在对面低着头的妻子却干脆给了对方一耳光,用力之大,顷刻间只见丈夫的头原地旋转360度后迅速复原。
妻子始终低着头,端起酒壶往空杯里倒满酒,但她没喝,反而厉声命令:“笑一个。”
丈夫嘴角僵硬扬起。
妻子却不满意:“重笑。”
“哈哈哈哈。”丈夫一边流血泪,一边大笑。
“闭嘴吃。”妻子冷声命令,身体没动,仍然垂着头,但语气却十分温婉:“不好意思老板,让您看笑话了。”
虞苏笑笑,转身朝柜台走去,继续准备其他桌客人的酒水。
忙碌中,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到了凌晨一点。
夫妻吃完饭后走过来结账。
他们身上的铁链长长拖在地上,行走时金属与木地板摩擦发出沉闷的噪音。
小十看着妻子脖颈上那条有成人手臂粗壮的铁链有些呆愣住,顺着铁链源头望下去,却看见源头竟是把手铐,死死拷在丈夫脚腕上。
他们怎么会锁在一起?
小十看向虞苏,期望得到答案。
但虞苏一直沉浸在算账中,过了会儿悠悠开口:“一共九百九十九元,如果需要开锁就再加一元,共收你们一千。”
“开锁?”丈夫蹩眉看她,“什么锁?”
“艹,你们店是家黑店吧……”
面对骂骂咧咧,虞苏充耳不闻,只是看向一旁始终低着头的妻子。
良久,妻子抬头,虞苏终于看清那张满是创伤的脸,只见她摇头:“不需要开锁,谢谢。”
虞苏回:“一共九百九十九元,本店只支持现金支付。”
付完钱后,夫妻两人慢吞吞拖着铁链离开酒店。
小十疑惑看着虞苏,“老板,这对夫妻好奇怪,是受了什么罪吗?怎么会有根铁链把他们拴在一起?”
“鬼链刑。”虞苏看着夫妻离开的方向,“一般是夫妻间凶杀案,过错方将一直赎罪,直到受害者原谅才能解除刑法。”
“那他们两谁是受害者?”坐旁边听半天八卦的猪头人身客人凑过来。
“不知道。”虞苏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又没点套餐。”
“应该是那女的是过错方,我刚看她打那男的,”客人龇牙咧嘴:“啧啧,看得我脑袋疼。”
小十撇嘴:“我觉得是那男的错。”
两人争执间,风铃再次响起。
虞苏走过去,看着眼前提着公文包的瘦小男子,嘴角象征性扬起一个标准弧度:“你好,可以坐这边。”
“你好……”
男子看着虞苏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叹,只一秒又垂下头去。
他拿出手上的传单,生怕唐突,小心翼翼解释:“这是……额一只老鼠给我的”
虞苏点头,介绍道:“它是这儿的店员。”
原来如此,男人松了口气,紧接着问了最想问的问题,“老鼠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这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虞苏接过传单,看他:“虚假宣传哦。”
男人眼中燃起来的一丝希望湮灭,嘴角噏动想说些什么,虞苏却把手往右边一摆。
“先休息会儿吧,看看你想吃点什么?”
男人只好作罢,坐到早已为他安排好的位置上。
虞苏顺势坐在男人的对面位置上,轻叩木桌两下:“小十,点菜。”
“来喽!”
小十拿着一本菜单,蹦蹦跳跳地跳到他们面前,对着男人礼貌微笑:“亲,看看想点些什么。”
虽然见过两次了,但是男人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一只半米大的老鼠,长得鼠模鼠样的,嘴里却说着人话。
还有放眼过去,这个酒馆里除了眼前的老板是正常人模样,其他的客人总透着一丝诡异……
比较扎眼的就是坐在柜台的那位猪头人身的客人。
还有……眼前的老板虽然漂亮,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亲?”
小十把菜单放在男人面前,歪着头耐心等待着。
看男人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神了,虞苏就替他在菜单上套餐一行打了个勾,然后递给小十。
小十速度很快。
待男人回过神来,桌上摆放了一碟酱牛肉,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泡菜。
明明只是几盘普通的凉菜,却勾起男人胃里的馋虫。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肚子里肠胃疯狂蠕动,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怎么称呼?”虞苏把筷子递上前去,随口问道。
男人接过筷子,挺直腰板:“我叫李刚。”
“李先生,你从哪里过来的?”
“就是……”李刚正想回答,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他好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什么也不记得了吗?”虞苏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一秒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也是,脑袋都少了一半。”
李刚恼怒瞪她。
“没关系,我低价帮你恢复记忆。”语毕,还没等李刚反应过来,虞苏的手已经伸到他耳朵附近,紧接着太阳穴上轻轻被点了两下,冰冰凉凉的触感。
刹那间,记忆如洪水猛兽般冲击大脑。
“啊!!”
李刚两手抱头,倒向地板,痛得龇牙咧嘴睡在地上左右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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