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赢王府前院明镜堂。
看着紧闭的院门,绍氏身边的仆妇不解道:“这是出了何事?”
一大清早就派人去正院将她家王妃请了过来,来了却紧闭院门,实在怪异。
绍氏心中隐隐不安,昨夜王爷带着姜淳去了前院书房后,她突然想起两年前那桩事,派人去前院探问,却听说郡主早就走了,王爷待在书房里一直未出来。
过了一会儿,姜淳带着姜泓也过来了,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请几人进去。
院内左右各站了一排做小厮打扮的人,皆身着青衣短褂,面孔看着颇为陌生,不像是府中侍卫。
姜卫平身穿黑色锦袍,面色冷凝,端坐在上首。
被这阵仗吓得不轻,颤颤巍巍行了礼后便站到了一旁。
绍氏稳住心神,朝前走了两步笑道:“王爷今日怎么未曾上朝,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姜卫平抬起眼盯着她,沉声道:“绍氏,你可知罪?”
绍氏面露诧异:“王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两年前绍春财派人去劫杀淳儿,难道不是你的主意?”姜卫平轻扯唇角,目露嘲讽。
姜泓闻言皆大惊失色,霍地转头看向绍氏,双目圆瞪仿佛要吃人,姜淳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绍氏暗暗握紧了手帕,面上却委屈哭诉道:“我成日里操持王府上上下下,哪里有空想这些歪心思?更何况我对淳儿视如己出,如何会去害她?”
身旁的麽麽扶住自家王妃,也叫屈道:“王爷明察,王妃最是心善,待府中公子姑娘都是一视同仁,府中无不称赞的,王爷可不能偏听偏信啊!”
姜卫平不耐烦听她说废话,将桌上一沓信件直接甩到她面前:“这是今早从你房里搜出来的。”
脸上传来刺痛,绍氏接住一封,上面是兄长的字迹,落款是两年前。
喊她来,也不是来对峙的,只是他实在不想去她的院子,也一刻都不想看见这张脸,遂直接道:“从今日起,你搬去后院小佛堂,任何人都不得去探望,让人多备几口大水缸,每日扔进去憋几个时辰。等淳儿成婚后,就将你扭送去青云山,为自己赎罪吧!”
青云山上有座尼姑庵,专门收德行有亏的妇人,动辄打骂,城北徐家的前大夫人送过去半个月,人就没了。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兄长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为王爷生儿育女,打理王府,王府主母若是平白无故消失在人前,会引人怀疑的!”
姜卫平冷笑,若不是顾忌不能让人知晓姜淳这两年的行踪,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他还能容她接着蹦哒?
“你放心,你那个废物兄长,本王也不会放过他!捂了嘴,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院外的小厮动作利落地往她嘴里塞了布条,麻利地将人拖了出去,很快,院子里传来板子打在身上的闷声与女人凄厉的哭嚎。
一刻钟后,小厮进来报:“王爷,晕过去了。”
“板子打完了?”
“已经打完了。”
姜卫平挥挥手,“直接送去小佛堂。”
几个青衣小厮就上前将晕过去的人拖了出去,塞进门口准备好的轿子里送走。
他看向跌坐在门边的老妇,吩咐道:“王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四人,统统关进祠堂,到时与她一起送去青云山。”
又有几个小厮快速出列,干活去了。
片刻后,院外收拾干净,明镜堂内又恢复了平静。
姜泓从一开始的气愤到现在呆若木鸡,结巴问道:“这、这就好了?”
这么快的吗?他父王和那个女人一直挺恩爱的啊!这么果断就将人处置了?他还以为得磨磨唧唧好长时间呢。
姜卫平虎目圆睁,瞪着儿子,骂道:“你老子就这么不靠谱?谁敢害你姐,老子干死他!”
姜泓用力点头,“对!谁敢害我姐,老子也干死他!”
姜卫平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没好气道:“跟谁老子呢,没大没小。”
姜淳心中感动,忍不住问道:“爹爹,昨晚我都没有证据,您就信我?”
“你是我女儿,我不信你信谁?更何况从她院子里搜出来的东西作不了假。”
姜卫平停了口气接着道:“栀栀,半月后就是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礼了,宫里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但也别怕,有任何事,爹爹都会给你撑腰的,就像今天这样。门外那二十个人,个个皆是高手,从今日起就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姜淳眼里润润的,声音哽咽:“好。”
——
家中主母突发恶疾,王府内中馈暂时交由姜淳身边的赵嬷嬷管理,陈氏还在世时,便是赵嬷嬷从旁协助,如今接手也十分顺畅。另请了陈家大夫人楚若琳来帮忙筹备姜淳的大婚事宜。
姜淳的嫁妆从她出生时就开始在陆陆续续筹备,就连做工繁复的千工拔步床都已完工。姜淳的婚服由内务府负责,两年前就已经量了尺寸,现在只需改一改细微之处即可。
楚夫人从来赢王府那一日就开始忙起来,从王府婚仪布置到大婚当日宴请的宾客,陪嫁丫鬟仆从等等,皆亲力亲为,一一过问才能放心。
姜淳作为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赢王府一片喜气洋洋,而另一方,东宫内外虽也张灯结彩,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东宫正院内,内侍穿梭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不敢发出一丝响动。房内已挂上大红的绸缦,本该在备婚的太子殿下却闭着眼悄无声息地躺在榻上。
皇后周福英端坐在榻边,静静看着榻上紧闭双目的儿子。
三日前,太子顾和皖乘坐的大船抵达京郊码头,就在靠岸的前一刻被炸毁,船上八百余暗卫被炸死大半,太子殿下及时跳了船,却因吸入过多烟尘头脑不清醒而撞上了河边的礁石,至今昏迷不醒。
赵韧脸上裹着纱布,在小内侍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正欲行礼,就听见皇后周福英道,“不必行礼。”
她转过头看着赵韧,询问:“事情可有进展?”
赵韧面上露出一抹愤恨:“船上混入了两个细作,赵九和赵十被杀了藏在货舱里面,在船上洒了火油,那两个细作如今尚未找到,我们的人还在打捞。”
周福英闭了闭眼,一脸颓然:“先这样罢。太子不醒来,做什么都是徒然。”
她又问道:“太子为何在扬州停留如此之久?”
赵韧低头沉默,他只听命于顾和皖。
周福英知道撬不开他的嘴,疲惫地道:“退下罢。”
待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周福英看向躺在榻上的儿子,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沉睡。她替他拉了拉被子,一贯温和端庄的脸上露出癫狂,紧紧攥着手,指甲陷进肉里割破血肉都未曾察觉。
若是她的儿子醒不来,那就都不必活了。
——
大婚前一日,东宫愈发沉闷,空气中带着死气。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默书拿着手帕给他净面。
默书动作轻柔,哭丧道:“殿下,您瞧这几日您不在,大家都慌成什么样儿了,奴才这心里也没底啊!您若是再不醒过来,福嘉郡主可就要嫁给别人了呜呜呜……”
默书擦了一把鼻涕,突然感觉袖子被轻扯了一下,他抽出袖子接着哭诉道:“呜呜呜别管我,让我哭一会儿呜呜呜呜……”
“栀栀、栀栀……”
“呜呜呜嗯?”哭声戛然而止,默书猛地抬头,“殿、殿下,您醒了!栀栀是谁?”
顾和皖眨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只觉脑中嗡嗡作响,眼前发黑,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默书喜极而泣,却又见他闭上眼,大惊失色:“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殿下!殿下!”
“闭嘴。”顾和皖难耐地睁开眼睛,声音干涩,他觉得头更痛了。
默书听话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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