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门边,脑子里在思索后面该如何处理此事。那个韩星元如此嚣张,在大街上都敢明目张胆强抢民女,可见平日也是个无恶不作的。还有他那个刺史爹,竟容忍儿子在外欺压百姓,可见也不是个好东西!必须得狠狠教训一顿!
“好了。”
直到里间传来大夫的声音,姜淳才回过神,快步走了进去。
春日里阳光和煦,一把半旧的竹制躺椅摆放在窗台下,不大的木窗被支起半扇,暖黄的阳光钻进来,洒在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身上,仿佛带上了五彩斑斓的炫光。
坐在里间靠椅上的男人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
姜淳掀开帘子的手举在半空,愣在了原地。
刚才在闹市里,她只顾着紧张砸伤了人,急着带人去看大夫,再加上当时男人流了许多血,几乎涂满了大半张脸,她刻意避开了去看他,便未曾看清脸。只知晓他的身量是极高的,肩宽腿长,虽瘦却背脊宽阔。直到此刻看见洗干净的一张脸,才发现他不仅骨架身形好,样貌也是极为出众的。
他面容清俊,眉目俊秀,鼻梁高挺,是很英挺清正的长相。但他周身的气质温润,便显得英气的五官柔和许多。他眼睛是很明亮的,此时专注看着门口的姑娘,竟让人从中感受到了温暖。再加上失血过多,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绑带,薄唇毫无血色,使人看上去格外脆弱。
姜淳是不喜欢太强势的男人的。她远在京中的父亲、祖父都是不容人忤逆的、独断专横的人,这类人,冲动暴躁,稍有不如意,很容易喊打喊杀。当然,她更不喜欢长得太娘气的男人了。
而眼前的人就正正好,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太淡,着实惊艳,比她从前十七年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两人一个站着看,一个坐着让人看,一时竟无人出声。
许是见姜淳在门口站了太长时间,老大夫摸了摸胡子,忍不住出声:“咳。”
姜淳回过神来,几步走进去,站在了躺椅边上,主动开口:“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头可晕?”
躺椅上的人未出声,倒是一旁的大夫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意识有些恍惚,记忆出现了差错,估计是伤到了脑袋,刚才把我认作了他爹。”
这是发了癔症?
姜淳有些诧异,转而去看他。便见男人垂着眼睑,默不作声,显得有点可怜。
斟酌半晌,她还是开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家是本地的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家?”
男人摇了摇头,他思索片刻,在身上摸了摸,终于在胸口处摸出一张纸。
姜淳接过,是一张路引。上面标注着姓名籍贯:周皖,年二十,是来扬州投亲的。
许是怕记不住地址,上面还有一行小字:地址(青石子巷十六号)。
“周皖?”姜淳将纸重新递给他,“倒是很衬你的气质。”
周皖不好意思得笑了下。
“姑娘?”
门口传来丝柳的声音,姜淳转过身走到门口,头探了出去,“我在这儿。”
丝柳赶紧进来,手中提了个小包裹,用灰布包着。
姜淳接过去打开,里面放了十几张银票,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像是金创药。她抽出一张银票递给坐在一旁配药的老大夫,“大夫,今日麻烦您了,这是诊金。还要麻烦您帮忙配一些治疗头疾的药。”
大夫拿着银票,乐呵呵地去配药了。
姜淳走到周皖身边,将包裹放在他手上,满含歉意:“这些是给你的赔偿。我姓姜,就住在西街最里面一家,后面若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去那里找我。”
毕竟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留疤就不好了,更何况现在脑子还不好使了。
见他不说话,姜淳又补充道:“你放心,伤害你的那个混蛋,我也不会放过的。等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作证,行吗?”
顾皖没听清她的话,但还是点头,又像是怕她没看见,连忙出声:“好的。”
姜淳扑哧一声笑出来,他眼神没有焦距,显得有点茫然,有几缕碎发散在额头的纱布上。姜淳有点手痒,突然好想摸摸他的头。但毕竟不太合适,她只能作罢。
顾皖抬头看她脸上的笑,又看她手指搓了几下。思索片刻,慢慢低下了头,抬起手臂勾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头顶。
两只手同样的白皙,只一大一小,大手覆盖着小手,放在漆黑的头发上,黑白分明,格外引人注目。
姜淳的小心脏不由自主跳重了一瞬,然后手便顺着心意,轻轻撸了两把。她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了两弯小月牙,显然心情愉悦极了。
好心情是能传染的,周皖也清浅的笑起来,惨白的脸也显得生动了许多。
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狭小的隔间内充满了舒缓的气息,在光下半透明的尘埃也欢快的跳动着。
直到丝柳提着手中配好的药走进来,“姑娘,药配好了,马车就停在门口,咱们可以走了。”
听到声音,周皖放在头顶的手触电般弹开。姜淳看了看自己的手,从他的头顶拿下来。
她应了一声,“这就来。”说着,就准备出门。
谁知还未迈开步子,衣袖就被拉住了。周皖抿着唇,声线很低:“我不记得事了,医馆大夫说是你救了我,把我送来看病。”
姜淳见状,有些为难:“但是我也不能把你带回家呀,更何况你是来投奔亲戚的,若是你不回去,你的家人会担心你的。你说对不对?”
周皖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她的脸上带着为难,眼睛里却带着终于解决一桩麻烦的解脱,细看还有几分快乐。于是他不想就这么算了,这回眼睛都带上了委屈:“你真得不能把我带回家吗?”
姜淳用力点头。她是喜欢招猫逗狗,但也不能出趟门就捡个男人回家啊!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合她的胃口,性格也非常的温柔。但是对着这张好看又可怜的脸,也实在是狠不下心,只能轻声细语得说:“你放心,我会去看你的。等你的药膏用完了,我去给你送药膏好不好?”
周皖脸上这才浮现了满意的神情,慢吞吞松开抓着她的手指,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朝外面走去。
马车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路引上写的青石子路十六号。
“姑娘,到了。”听见门外车夫的声音,丝柳打开门,率先下了车,转而去扶自家姑娘。姜淳挥了挥手,提起裙摆跳下马车,随即朝着车辕处伸出手。
周皖正弯腰从车厢内出来,看见斜方伸出来的一只手,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般弯了弯唇,最终隔着衣袖握住了,借着姜淳的力道下了马车。
丝柳大眼睛直愣愣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看来她家姑娘“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她瞄了两眼没什么人的青石板路,侧了侧身,不着痕迹挡住,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一套有些老旧的院子,沟沟堑堑的木门敞开一边朝里开着。
姜淳拉住木门上的铁栓扣了扣,“有人吗?”
“来了!”很快,从堂屋出来一对穿着朴素的中年夫妻,两人走到大门口,先是看了门口几人一眼,最终眼神落在周皖裹着纱布的头上,大惊失色,差点惊呼出声。
姜淳:“打扰您了,今日在街上不小心砸到周公子的头,实在是抱歉。”又掏出三个大银锭子放到那夫妻两手心,“周公子的记忆有些混乱,暂时有些记不得人,大夫说要好好养着。”
周公子?那是谁啊?
夫妻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不知这话该如何接下去。
幸好在这时门内又走出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他三两步走到门口,夸张得惊呼:“表哥!你咋把头给砸破了?你跟人打架了?”
赵群走到顾和皖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将人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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