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落,紫金色的流霞渐渐散去,西天转为墨蓝色。
就像眼前人飘在晚风中的蓝色剑衫。
“说不起就不起,除非你放了四平!”柳花燃依然坐在地上摆烂,看一弯银色月牙悄悄从朱冰姿的肩头爬上来。
她发现这人没那么难对付,吃软不吃硬,也不会真打她。
朱冰姿忽然收回剑鞘,目光望向门口:“有人来了。”
“你别骗我,谁敢来看我热闹。”柳花燃回头,只见少年提着琉璃灯,立在一片狼藉的门槛外,连忙一咕噜爬起来:“你怎么来了?”
说罢压低声音:“我这儿有麻烦,你还是快走吧。”
宴初照目光扫过她,见她虽然灰头土脸,身上却无一丝伤痕。
那土灰还是她自己在地上滚出来的。
少年肃冷的神色变为无奈,礼貌地向朱冰姿行礼:“朱前辈。”
“原来是玄天剑门的宴师弟。十年前,我曾在平沙洲见过你师父。”
“朱师姐好。”宴初照改了称呼,微笑道,“我来换回我的蛇。”
朱冰姿神色骤冷,审视着眼前少年:“你的蛇?”
“是。”
柳花燃怔了。
赌蛋大会结束后,她是说过要把烈风蛇送给宴初照,可他当时拒绝了。
朱冰姿不言,目光如剑:“这卷笔记,也是你写给她的?”
“也是。”
眼见少年苍白的额头渐渐沁出薄汗,柳花燃心想今晚有这么热吗。
宴初照顶着朱冰姿的威压,转头对柳花燃道:“你留在闻松院的鹦鹉,给你带回来了。”
一只昏睡的粉毛鹦鹉被交到柳花燃手中,嘴里嘟囔着脏话。
“我留下它盯着……”她想说盯着浮寄凉,被宴初照轻咳一声打断。
柳花燃也知道这事见不得光,急忙闭口。
宴初照神色平静而坦荡:“把蛇给我吧。以后我们不要这样了。”
明知蛇不在柳花燃手中,他却找柳花燃要。
柳花燃立刻明悟。
要是四平能被宴初照带回闻松院,就逃脱了被杀的危险。
好兄弟,太仗义了。
她转过身,恳切地望着朱冰姿,语气软和许多:“你都听见了,这不是我的蛇。你不能杀别人家的灵兽吧。”
宴初照:“还请朱前辈成全。”
朱冰姿见他们如此情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这小子出现,柳花燃就收敛了张牙舞爪、耍赖打滚的泼皮样。
原来不是有人给柳花燃使手段。
是这两人将自己的灵兽留在对方居所,让灵兽替自己时刻盯着对方,不时互通消息。
因为修炼不同功法所需环境不同,许多关系亲密的修士不得不暂时分隔两地,所以交换灵宠的做法不算少见。
但只有亲属或道侣之间才会这么做。
柳花燃有婚约在身,不方便直接互换。他们竟想出赌蛋的法子,给这只烈风蛇过了“明路”。
“真是胡闹!”
朱冰姿冷冷斥责,在柳花燃反驳之前,五指一松。
瑟瑟发抖、浑身僵硬的小白蛇坠入狼藉,在柳花燃脚边游过一圈,又飞快地游向宴初照。
宴初照俯身抱起小蛇:“多谢朱前辈,告辞了。”
朱冰姿点头,心里闪过一丝惋惜。
遭逢大变,坠落尘泥,依然不卑不亢,沉稳有余,倒是个人物。
可惜命途多舛,早早废了。
再看一眼和少年挥手告别的柳花燃,顿觉头疼:再废也比这个强。
“从明天开始,我来教导你基本功。”
柳花燃刚为了四平脱险长松一口气,也懒得再闹:
“知道了。”
朱冰姿又道:“梅阡,你若是不能用心辅助她,便趁早回去。”
“是,朱长老。”梅阡见柳花燃都认怂了,自然不敢多话。
柳花燃今日筋疲力尽,入睡前打定主意:
我先应付她,再找机会写信传给师兄师父。
“小师姐,快起床了!”
柳花燃再一睁眼,眼见四周昏黑,月悬窗外。
“这才什么时辰,起什么床?”她正要倒下,忽然一个激灵,登时清醒了,“我在哪儿?”
“明珠阁啊小师姐。”
“不对、不对。”
这是幻觉,还是做梦?
“我的碧纱帐呢?我桌上的珠宝首饰,还有我那两人高的血珊瑚、八尺长的灵玉浮雕屏风呢?”
一夜之间,明珠阁家徒四壁,像遭了最贪财的盗贼洗劫。
柳花燃赤脚跑遍空荡的房间,再一回头,高床软枕也没了。
只剩玉榻和一只蒲团。
“你把灵丝锦被收进储物袋干嘛?”柳花燃大惊。
“朱长老吩咐的,她说玩物丧志。”梅阡艰难道,“小师姐练不成基本功,它们就回不来了。”
“好个朱冰姿,故意整我是吧!”柳花燃气势汹汹冲下楼,却见那人正在池塘边打坐。
晓风轻拂杨柳。残月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像晶莹剔透的冰霜。
朱冰姿缓缓睁开眼:“过来。”
柳花燃对上她冰冷目光,想起昨日遭遇,气势矮下一截。
“今日先教你打坐入定、吐纳灵气。”
“这个我会。”
“不,你不会。”朱冰姿道。
柳花燃心想行吧,你说不会就不会。
“我学会了,东西就还给我?”
“可以,只要你专心学。”
柳花燃走上前,盘膝坐在她身边的蒲团上。
朱冰姿轻声念着口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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