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没有管好我家大孙子吗？他这个年纪正是活泼的时候，调皮一点怎么了？他爸小时候还不是调皮，往饺子里包鸡屎，往烟卷里塞炮竹，长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我看老师你呀，就是闲得没事瞎操心。”
真是代代传承代代坏。
“所以您觉得我不该管子涵吗？”班主任双手抱臂，语气严肃道。
“老师，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子涵奶奶翘着二郎腿，趾高气昂道，“子涵的学习还是要抓一抓的。他平时上课喜欢开小差，老师你下课多帮他补习补习，他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偷懒不上心。你多给他补补，成绩马上就上去了，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倒数第一？”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强压眼底愠色，“那敢问子涵奶奶，他平时在家有好好完成作业吗？如果作业有不会的地方，他主动问过我吗？”
子涵奶奶被噎了一下，却无半分愧疚之意，反倒理所当然道：“我看子涵平时在学校学习太辛苦，回家之后吃完饭洗个澡已经不早了，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有时就没让他写作业。他不会的地方，老师你可以主动教教他，他就是有点害羞，不好意思问。”
尽是歪理邪说。
这种家长倚老卖老，浑不讲理。都说孩子是家长的一面镜子，子涵活脱脱是奶奶的翻版脱模。便是让人想要管教，都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行，既然您是这个态度，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学习是子涵自己的事情，如果他自己都不上心，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况且我还要跟您强调一点，下班后是我个人休息的时间，没有义务给子涵补习。”
“呵，你们这些年轻教师好吃懒做，一天天不管学生，真是坏了胚子。”
“既然您对我不满意，大可向上面投诉我。最好撤掉我的班主任职位，让更有能力的老师教您家孙子。”班主任仅比科任老师多几百块钱补贴，但要处理不少杂事，劳心费力，她当真有些吃不消。这句撤掉她的班主任职位，也是气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发泄之语。
“投诉，肯定要投诉！”子涵奶奶噌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双松散的眉毛气得皱在一处，看起来颇有些滑稽，“就你这种人也配当老师！你等着，到时有你求爷爷告奶奶哭着求饶的时候。”
说罢，子涵奶奶一把夺过班主任桌上的辣卤菜，气势汹汹冲出办公室，径直向子涵班级而去。
她见到子涵，不想吓到自家孙子，收起方才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笑得灿若菊花。她拉着子涵的手，将卤菜塞到他手中，“这是奶奶今天新卤的藕片和猪蹄，你快尝尝。马上就要放学，在这里坐着没什么意思，奶奶先接你回家。”
子涵见到奶奶，终于找到给自己撑腰的对象。他用一种睥睨天下的眼神扫视全班，颇有狐假虎威之势。但无人看向这边，全当他是空气。子涵哼了一声，不敢再次生事，现在没什么事比回家看电视玩游戏更重要。
离开学校后，子涵吃着奶奶带来的辣卤菜，也不知是被辣哭还是气哭的，一路上小脸挂着泪水，好不可怜诉说同学们如何如何欺负他。子涵奶奶极为护犊，这副模样，让子涵奶奶心都要碎了。她一路骂骂咧咧，上了公交车后，她给子涵爸爸打电话，让她儿子务必在家长群讲讲这些情况。谁再敢欺负她大孙子，她定要他们好看。
公交车上的乘客上了一天班本就疲惫不已，只想好好安静休息。但子涵奶奶大着嗓门打着电话，嘴里不干不净，毫无顾忌，整辆车上的人都可以听见他们家的糟心事。有名男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大喝一声：“公共场合小点声！”
子涵奶奶见那名男子身强体壮，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她不禁拍拍胸口，“吓死人了，又没跟你说话。”子涵奶奶对电话那头不耐烦道：“挂了挂了，回家再说，这里有人欺负老太太，不让我打电话。”
子涵奶奶回家后又是一阵折腾，将家里搅得鸡犬不宁，而子涵就坐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完全没有任何写作业的意思。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点，子涵又闹着要拿奶奶的手机打游戏，奶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一脸慈爱地看着大孙子打游戏。
一打就到了夜里十二点，子涵终于有了困意准备上床入睡。恰在此时，他忽觉腹痛不已，捂着肚子在床上不停打滚。子涵奶奶闻声而来，见到孙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她跑到子涵爸爸房中，揪着她不争气儿子的耳朵，“还睡什么觉，赶紧给老娘起来，子涵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敢睡。”
子涵爸爸气性大，完全不听母亲的管教，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嘴里嘟囔道：“生病了就送去医院，明天我给子涵请个假。”
“哎呦，天杀的！”子涵奶奶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我真是命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不听我的话，孙子病得这么重，你一点也不关心，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人，既不管老娘也不管儿子，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没天理，老天爷，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子涵奶奶但凡遇到事情，就对子涵爸爸又哭又闹。子涵爸爸不耐烦地起身，将被子扔到地上，“你这个老太婆，大晚上嚎嚎嚎，晦不晦气，你这是要老子的命。”他用手指着子涵奶奶，“再给老子哭一下试试？！”
这般说着，子涵爸爸又怒气冲冲来到子涵房间，扬手给了子涵响亮一巴掌，“你个贱种，一天到晚净给我找事。赶紧给我穿好衣服，滚去医院！”
子涵被这一巴掌打得发懵，他本就腹痛，现下直接吐了出来。床单上沾满呕吐物，房间里的气味实在微妙，子涵爸爸后退一步关上房门，不耐烦地回自己房间换上出门衣物。
子涵奶奶听到房中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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