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盈苏迷迷糊糊醒来,车窗外已经是白天了。
过道里的乘客走来走去,像是窜门似的,大家有说有笑。
徐成璘没在座位上,他那凳子现在坐着一个大妈,正在和对面床铺的老大娘在说话。
樊盈苏拎着热水壶爬下床,看见下铺脚受伤的男人坐在床上,俩人四目相对,彼此点点头。
樊盈苏正想去外面等提着暖水瓶的乘务员,结果坐在徐成璘位子上的大妈忽然冲她张嘴。
“你个年纪轻轻的婆娘怎么就睡这么久,在家也这样被你男人打个半死也是活该。”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对面铺的婆媳俩和这边下铺的男人都看了过来。
樊盈苏扫了眼面相刻薄的大妈:“你屁股底下坐着的凳子就是我对象买了票的,你说等我对象回来是不是该先打死你。”
“真不知好歹,”大妈斜着眼看过来,一下子就看见樊盈苏手里拿着的那个刚用一天的新水壶,“哎哟哟,个懒婆娘还敢用这么好的军水壶,你该留给你家男人用,你可真是打的少。”
她说这话时声音又尖又粗,像是要说给整节车厢里的人听似的。
果然,在她说话时,过道两头立即就站满了人。
一生爱凑热闹的华国人。
“好东西都该留给自家男人?”樊盈苏冷笑了一声,“我说大妈你这年纪该有六十了吧,你男人是不是比你更老,那你还活着干嘛,赶紧死了把你剩下的岁数留给你男人啊,你别活了,去吧。”
至于去什么,围观的人都知道。
“你你你!”大妈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顶嘴,刚想发火,没想到对面的人比她更快。
“你你你,就是你!”樊盈苏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那大妈喊,“你们都看看,她自己说出的话她自己都做不到,还让大家都听她的,你们谁信她谁就是傻子。”
“就是,张嘴闭嘴都是打婆娘,我都还没结婚呢,我要结婚了我怎么舍得打。”
“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家婆娘要被打跑了那家就散了。”
“把我们当傻子耍呗,估计是她男人老打她,就见不得别人家男人对婆娘好。”
“这人真歹毒。”
那大妈被人指指点点着,一转身跑了。
围观的乘客见没热闹看了,也就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很快过道就没人了。
樊盈苏转头看那对婆媳:“大娘,刚才那人你认识啊?”
“不认识,”老大娘看看对面下铺脚受伤的男人,“她看这位同志自己睡下铺,就想和他换。”
“换什么?”樊盈苏问,“拿上铺换下铺?”
“不是,”老大娘摇头,“说是她儿子身体不好,坐不了硬座,想换个下铺给他儿子睡。”
“……呵呵,”樊盈苏看看那脚受伤的乘客,拎着热水壶去打水,顺便洗脸。
过道里人挺多的,估计躺和坐的都累了,所以起来在过道里活动活动。
樊盈苏伸着脖子看了看,没看见徐成璘。
这人去哪了?
徐成璘这时刚回来,没看见贺观山,也没看见樊盈苏。
老大娘见他像是要去找人,就说:“找你对象吧,她去打水了,拎着热水壶呢,估计快回来了。”
他想了想,刚想转身去找,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叫。
【有哪位旅客懂医术的,请速来治疗室,重复一次,有哪位旅客懂医术的,请速来第一隔间,有位小孩子急需救治。】
头顶上的喇叭忽然传出了广播员的声音。
樊盈苏脚步一顿,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对面上下铺那对婆媳带着的小孩。
连哭都快没声的小孩。
不会这么巧就是那小孩吧?
樊盈苏拎着热水壶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去治疗室看看。
过道的乘客并没有什么动静,主要是他们也不是医生,对于求助的广播也是听过就算。
只有樊盈苏,顺着长长的过道,来到了第一隔间。
一圈探头探脑的乘客里,有徐成璘站得笔直的身影。
樊盈苏心里咯噔一下。
“樊同志,”徐成璘向这边走了两步,“你来了。”
听他语气,像是在这里见到樊盈苏一点也不奇怪。
“谁的小孩……”樊盈苏才刚开口,对面铺那年轻的媳妇就从第一隔间里走了出来。
她双眼通红,一出来就紧紧捂着嘴哭。
“是她的小孩子?”樊盈苏问徐成璘,“最小的那个?”
徐成璘点点头:“忽然就憋青了脸,送过来时快不会呼吸了。”
樊盈苏看看正在捂嘴哭的人,拉着徐成璘向旁边挪了挪:“徐同志,我能去看看那小孩子吗?”
徐成璘低头看她:“你想救人?”
“可以吗?”樊盈苏点头。
她是跟着徐成璘出来的,她要是惹出什么祸来,徐成璘也会受到牵连,所以她要先经过他的同意。
“可以,”徐成璘连表情都没变一下,转身带着她往隔间走去,“你先来看看。”
第一隔间只有一边是上下铺,另一边是一张长木沙发,看着像是贵宾室。
老大娘抱着孩子站在角落里,旁边还有一位年轻姑娘,和一位乘务员。
那年轻姑娘用懊悔的声音说:“我只是医学院的学生,我、没办法救她。”
那乘务员脸色苍白:“那小孩怎么办?”虽然曾经也有乘客死在火车上,但她没遇到过,她有点害怕。
她看见樊盈苏进来时眼里有了希望,等看清樊盈苏的年龄时,眼里的希望消失了。
医学院的学生都说没办法,这刚来的姑娘和医学院学生差不多岁数,估计也是没办法。
樊盈苏看看老大娘抱着的孩子,乍一看还以那孩子没气了。
她连忙在心里喊祖宗:祖宗!
一喊祖宗,祖宗就出来。
樊盈苏问:祖宗,这小孩还能救吗?
祖宗说:【若想救,需尽快施针。】
“大娘,”樊盈苏看向老大娘,“这孩子我或许能救……”
“真的?!”最先说话的是乘务员,她拉着樊盈苏的手说,“那你快救人啊。”
另外那医学院的学生却是半信半疑:“你能给这小孩治病?你也是医生?”
“我……”樊盈苏只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她一个被下放的黑五类,是没有身份的。
站在徐成璘身边的徐成璘忽然说:“她是北京大医院的医生,而且还是儿科医生。”
这么年轻的姑娘竟然是儿科医生?
不只其他人看着樊盈苏发愣,就连樊盈苏本人也都满脸懵。
我是儿科医生?
还有,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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