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探听到的其他消息,文铮大致知道陈耀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绑架她了。
陈耀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他姑姑陈晓西。
陈晓西把文氏的股份卖了之后,有了一大笔钱,很是春风得意了一阵子。
前几年捉襟见肘,想买的东西买不起,有了钱之后,她报复性消费的全买回来了。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SE集团的收购以失败告终,陈耀也不可能被安排进文氏了。
陈耀本身就在金融机构工作,自告奋勇要帮陈晓西投资理财。
陈晓西被说服,一下拿出了一个亿让他投资,希望利滚利,钱生钱。
但是,以前陈晓西靠着文氏的红利,只要文铮在,文氏就稳稳当当地经营着,她一年也有不少钱进账。
但是现在,没有文氏的股份之后,她账面上虽然有了很多钱,但是眼见着数额越来越少,陈晓西莫名有一些焦虑。
而给陈耀的那一个亿,投了进去,就一路跌了下去。
陈耀告诉她这是正常的现象,要投资就要拉长线,不能只看眼前利益,但陈晓西不这么想,一有点风吹草动的亏损,她就要把钱提回来。
被允诺的文氏职位没有了,姑姑的钱他也不能再随意用,陈耀怀恨在心就动起了绑架文铮敲诈一点钱来花花的想法。
于是,苦果自尝。
陈耀被关在拘留所,急坏了陈晓西,她没少往拘留所跑,帮陈耀找律师,一心想把侄子捞出来。
陈晓西和陈耀一直都觉得,这就是个家庭矛盾,怎么就闹到需要警察出面呢?
陈晓西给文铮打电话,始终联系不上,气急败坏的就找来了家里。
这些天,她为陈耀奔波,憔悴的饭都快吃不下,到文家别墅一看,文铮正在客厅里悠闲喝茶,气不打一处来。
“文铮,你要怎么样才能撤案?”陈晓西被气的,说话语气很冲,“陈耀他还小,你也没有出事,给他一个教训就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堪?”
文铮转了下手中的茶杯,还没开口,就听见文雅怒不可遏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陈晓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什么叫也没事儿!那是我女儿福大命大,佛祖保佑才没出事儿!你这个当姑姑的,怎么好意思来说这样的话!”
文雅还是从安怡笙的口中才知道文铮被绑架,进了医院,第二天就从庙里赶了回来。
她满脸怒容,走路带风地从楼梯口下来,怒视着陈晓西。
文雅被父母老公宠了大半辈子,半辈子没和人吵过架,气的肝颤,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陈晓西见到文雅,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尴尬。
从他哥和文雅结婚后,每次见到文雅她都有些不舒服。
年轻时候的文雅简直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父母宠着,她哥也对文雅百依百顺,人生就根本没有什么糟心事,天天在外面买买买。
虽然靠着她哥,她也渐渐能过上花钱不受限制的生活,但跟文雅比,始终还觉得差着一截。
虽然文雅对她很客气,但她始终觉得这种客气里含着些轻视的成分在。
陈晓西尴尬的一笑,“嫂子,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不都是一家人吗?他也是我哥的孩子,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又许诺道,“文铮是做姐姐的,让一让弟弟,我保证他以后不犯了。”
文雅扶着桌子,气的头都有点儿晕,大声喊道,“你给我滚!什么姐弟的,我就文铮这一个宝贝女儿!”
“从小她磕着碰着,我们都心疼的要死,绑匪都拿刀,差点儿伤人了,你还要我们体谅,不可能!”
文铮看妈妈气的够呛,忙放下茶杯,站到文雅身边,拍拍她后背,扶她坐下。
对陈晓西凉凉道,“这种事,我不会和解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二十多岁,不小了,被绑匪打到住院的那个还不到二十呢。”
文雅和文铮母女俩母慈女孝,陈晓西仿佛受到天大的刺激,再想到他惨死的大哥,和在拘留所憔悴的侄子,瞬间脸色变得吓人。
陈晓西站在客厅中间咬牙切齿,近乎癫狂,撕心裂肺喊道,“文铮,你这么铁石心肠!冷酷无情!以后一定会孤独终老!众叛亲离!”
边说边往前逼近,疯疯癫癫似乎要打人。
手刚举起来,伸到半空,还没落下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文雅搂住文铮胳膊,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还想打我女儿?”
也不顾以前情面了,大喊,“保镖,把她给我赶出去!”
又冲门口的管家喊,“以后别放她进来!”
陈晓西手腕被抓得痛,也不管不顾,要挣脱,嚷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保镖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扭着胳膊,把她压到了别墅外面,才松开手。
陈晓西一路嚷着,喊着,保镖堵在她面前,做了一个慢走不送的手势。
陈晓西被他骇人的气势和不苟言笑的表情吓住了,才理理头发,悻悻离去。
大厅里,文雅气得脸都红了,文铮早就猜到陈晓西得有这么一出,心情没什么波动。
贴心地倒了杯热茶,送到文雅手里,手放她背后帮她顺气,劝她,“妈,别生气了啊,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文雅喝了两口茶,才觉得气顺下去,仍旧愤愤道,“做人怎么能这样!以后你就当没有这个姑姑!”
又不放心,嘱咐一句,“以后她要是还敢找你麻烦,你就让保镖打她一顿!”
说到这儿,文铮才插话,好奇道,“咱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保镖?”
刚刚大厅里突然出现的那个保镖面生的很。
文雅放下茶杯,拉着文铮的手,心有余悸道,“我让小时帮忙找的,你都被绑架了,安全当然得更加注意了。”
又叹了口气,“这天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
文雅觉得自己这个妈妈做的太没用了。
文铮一瞬间沉默了,她妈要是知道这绑架她早就知道,还不躲,不得更吓坏了。
尔后,抱着文雅胳膊,拉长语调,“哎呀,妈妈,这不也没事儿吗?一定是你天天在佛祖面前念经保佑我的。”
文雅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叹息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们娘俩都要好好的。”
她们家,现在只有她们娘俩了。
安抚完妈妈,文铮准备出门去医院看夏亦燃。
刚出了别墅,身后就跟了个人——是刚才的保镖。
文铮脚步一顿,转过身,正色道,“不用跟着我。”
危险已经解除,她也不喜欢身边一直有人跟着的感觉,像是一种束缚和监视。
从刚才就始终一言不发的保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文小姐,夫人雇我来就是要跟着你,保护你。
见文铮表情不悦,他低下头,“如果文小姐不喜欢贴身保护,我也可以像之前一样远距离守护,让你察觉不到。”
文铮神情一顿,不由开始上下打量他。
作为保镖来说,他的长相实在算不上低调,但不说话时,唇抿得紧,垂着眼,一身黑色夹克、工装裤,黑色靴子,又很不显眼。
很年轻,但虎口和掌根的交界处有茧子,应该是长期持枪磨出来的。
“你在绑架现场?”文铮问。
保镖垂着眼,并不和文铮对视,任由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视。
“是,之前文小姐雇佣的安保团队有三个人,现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合约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保镖依旧低着头,“文夫人又新签了份一年的合约。”
文铮:......
估计时扬图省事,直接又联系了以前的团队。
“文小姐请放心,我们对客人的隐私全程保密,绝不会向外人透露。”保镖忽然抬起眼,看了文铮一眼,“包括您的母亲。”
那一眼犀利而意味深长。
文铮一瞬间想到让时扬删掉的那段视频,微微眯了眯眼睛,逼近了,“你觉得我什么隐私需要保密呢?”
即使他还留着那段视频,应该也威胁不到任何人,文铮快速盘算着。
保镖眼神躲闪了下,想到在镜头里看到的那几个男人。
捅自己一刀,躺在她怀里的男人。
被她扇了一巴掌,还心情愉悦的男人。
被冷脸对待,还在医院和公司忙来忙去的男人。
最神奇的是,这几个男人似乎可以和平共处。
好奇心不该在这种时候出现,保镖垂下眼,“文小姐,我什么都没看见。”
文铮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保镖一动不动,站的稳如泰山。
“不要跟着我。”文铮又说了一遍,转身去开车了。
保镖这次立在原地,没有动,目送着文铮的车子离开了别墅。
*
后来文铮听说,陈晓西想花钱捞陈耀出来,结果被骗了两个亿,才终于消停。
而陈耀也受到应有的惩罚,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
夏亦燃在医院吃了叶宁柏一个星期的饭,也终于出了院。
陆聿川也不用天天跑医院去看望夏亦燃了。
在SE集团新店开业的时候,对面大大的“文氏珍珠即将入驻”又将文氏珍珠带起了一波热度。
文铮还听时扬说,赵芊芊不知哪根脑筋搭错了,现在就在SE集团那家新开的店里实习,还申请了国外的商科院校。
据时扬推测,应该是之前她追陆聿川太大张旗鼓,结果陆聿川转头就投奔了SE集团对家,让赵芊芊在圈里受了一波嘲笑,怒而奋起,要跟文氏做对到底了。
时扬摇摇头点评,“小姑娘还是得早点儿受情伤,脑子才能拎的清。”
文铮好笑道,“那我们又多一个敌人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嘛”时扬笑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她现在在敌人里实在还排不上号。”
*
一切风平浪静,日子又回归到平常的生活。
秋日的下午,从二十六楼往外看,只能看到蓝的发亮的天空和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不远处钟楼的指针兢兢业业地转动着。
文铮出神地望着,这是她在这个办公室的第六年了。
时扬也终于有闲空来找文铮喝下午茶。
一进门,见文铮出神的背影,笑道,“文总又在深谋远虑什么呢?”
文铮听到这动静,回过神,转身来到沙发坐下,给时扬倒了杯茶。
她的确是有些计划在思虑。
时扬一看文铮这架势,指定有话要说,端起茶洗耳恭听。
“你说,五十年之后,等我老了,文氏后继无人,会何去何从?”文铮淡淡道。
时扬眼珠转了一圈,心头一惊,抬头问,“你打算结婚生继承人?”
文铮摇摇头,“当然不是,结婚对我来说,对文氏来说,风险都太大了。”
她起身,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份计划书给时扬。
时扬忙放下茶杯,翻开那份计划书。
那份计划书主要内容是加大对佑慈福利院的资助,以及加大对福利院孩童的教育投资。
时扬越看眼睛睁的越大,抬起头,还是有些震惊,“你要收养小孩?”
文铮点点头。
连计划书都写好了,看来文铮主意已定,时扬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你准备收养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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