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下达最终判决后的日子,成了西瑟自霍格沃茨生活以来最黯淡无光的篇章。地窖不再仅仅是阴冷,而是变成了一个精准运转的、以压榨她每一分精力为唯一目的的炼狱。
工作量呈指数级增长,难度更是飙升到令人发指的程度。斯内普似乎打定主意要将她最后一点潜力都逼出来。每一种新材料的处理,无论多么复杂危险,他都只做一次精确到毫秒的示范,声音冰冷,毫无冗余。西瑟必须调动全部心神,眼睛不敢眨一下,耳朵竖得像受惊的兔子,才能勉强捕捉到那些关键的手势、时机和难以言传的力道控制。
她的工作台仿佛成了一个微缩的、高风险的魔药工坊。一边是需要在特定温度下持续搅拌、观察阶段性反应的医疗翼常规药剂坩埚;另一边,则是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进阶材料”——比如现在,她正屏住呼吸,用特制的琉璃镊子,试图从一团不断分泌腐蚀性粘液、微微搏动的“怨魂苔”核心,剥离出那细如发丝、却蕴含剧烈精神污染毒素的菌丝脉络。任何一丝颤抖,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引发危险。
西瑟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的魔力储备和实战能力确实低到令人发指,斯内普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赶去禁林,亲手采集这些要命的玩意儿。
斯内普似乎算准了她的极限,用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操控着她的状态。他不再像去年那样,任由她耗到魔力枯竭晕倒。相反,他像一位......如果这个词能用在如此情境下的话......“尽责”的监工,严格控制着她的“损耗率”。
当她脸色苍白,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微颤,眼神因过度集中而开始涣散时,一瓶味道刺鼻但效果显著的魔力恢复药剂或精神振奋剂会“啪”地一声顿在她手边。命令简短:“喝了。”
或者,在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反复拧干、即将冒出青烟的抹布时,他会突然叫停,扔过来一本厚重如砖的《稀有魔法材料毒性及处理大全》。“抄写,第520页到535页,用古代如尼文。保持安静。”
她始终被维持在那个临界点上——将死未死,濒临崩溃,却又被强行吊着一口气,无法真正倒下。这种持续游走在极限边缘的状态,比单纯的疲惫更加折磨人。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缺乏血色的、近乎蜡黄的干枯感,身上永远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复杂的魔药气味。大多数时候,她沉默得像地窖里的影子,高强度的工作榨干了她所有的情绪和多余的精力。当她在城堡中穿行时,有的同学会下意识地让开道路,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过于明显,甚至有些一年级的新生以为她是斯内普教授的女儿。
与她同病相怜的是赫敏。巴克比克上诉的压力、繁重到匪夷所思的课业,以及和男孩们之间尚未完全弥合的裂痕,也让赫敏疲于奔命。每当西瑟在宵禁前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赫敏通常还蜷在壁炉旁最安静的扶手椅里,面前堆着山高的书籍和羊皮纸,羽毛笔飞快地移动着。
她或许是在学习,或许,也是在等西瑟。
两人之间往往没有太多言语。有时,当西瑟终于洗漱整理完毕,准备爬上床时,赫敏会合上书本,抱着自己的枕头,无声地跟过来。她们会挤在西瑟那张四柱床上,共享着沉默的陪伴。这似乎是这两个被各自重担压得喘不过气的女孩,在繁忙得没有任何多余时间和精力的日子里,所能给予对方的、唯一的慰藉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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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和周四,西瑟依然会出现在卢平的办公室。但这两段时间,如今成了她状态最糟糕的时候。斯内普显然清楚他们的辅导安排,并且“贴心”地提前将她的精神和魔力消耗到了一个临界点——一个几乎不可能再进行任何有效学习的状态。
在斯内普撞破秘密、西瑟狼狈逃窜后的第一次辅导课上,卢平曾非常严肃而担忧地询问她:“西瑟,西弗勒斯他......是否还允许你继续学习魔药?你之后还来我这里吗?”
西瑟疲惫但肯定地回答:“斯内普教授......允许我继续留在地窖了。而且,算是......勉强同意了我来你这里课外辅导。”
卢平听到这个结果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他原本认为,以西弗勒斯的个性,西瑟的魔药梦想很可能就此断送。但现在看来......西瑟的才能,或许确实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器重”。然而,对于那个“勉强同意”,卢平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这不安很快得到了证实。当西瑟举起魔杖,试图演示一个他们已经练习过多次的障碍咒时,卢平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施咒的精准度出现了明显的偏差,原本就微弱的魔力此刻更是如同风中残烛,连躲避的步伐都显得沉重迟滞,失去了以往的敏捷。
“西瑟,”卢平温和但坚定地开口,打断了她的尝试,“今天的实践课取消。我们只讲理论。”
之后,卢平总能精准地判断西瑟当天的状态,并以此决定他们相处的方式。
有时,当西瑟眼底的疲惫尚可支撑,他会将课程引向理论。“今天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实践,但我们正好可以深入探讨一下你上次问及的‘铁甲咒魔力流转效率’问题。”他铺开笔记,用清晰耐心的讲解暂时将她从地窖的压抑中抽离出来。
而更多时候,当她像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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