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上街卖汤圆这件事,毫无疑问,是唐止的主意。
“少主少主,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摆过摊呢,你就陪我试试嘛。”
他两手都是白花花的糯米粉,满脸放光。
“我们包了这么一桌子,又吃不完的,不如拿到街上去卖,还能挣些银子回来,好付房钱。”
黎江雪対此,其实颇不赞同。
“去去,你爱忆苦思甜,也不能拉着别人一起吹冷风啊。”她搂着身边的人,护得很紧,“钱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身为神明,即便是凭空造出金银,于她也易如反掌。
再说了,单凭上街摆摊的那几个铜板,能顶什么用?唐止怕不是忘了,他们订的客房有多贵。
耳边却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阿雪,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师尊!”她皱着脸,老大的不乐意。
但云别尘向来是知道如何治她的。
他如玉的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一下,眼里全是笑意。
“既然是在人间,何不依着人间的规矩?方才一时有趣,包了这样多,白放着也是浪费了。何况……”
他稍稍凑近过来,声音压得又低又软。
“我也有些想试试。”
……
唐止爱玩,她一眼都不带搭理的。可要是她师尊起了兴致,黎江雪必要忙前忙后,伺候得妥妥帖帖。
不出半个时辰,小摊就在最热闹的街口支了起来。
借来的大锅里,滚水咕嘟冒泡,欢腾地浮着圆子。
这等吃食,此间的居民从不曾见过,很快就围拢了一圈人,个个探着头,好奇地问东问西。
一片其乐融融间,唯有被硬拽来当吉祥物的苍狗,垮起一张真狗脸。
“快看,它好胖呀!”小孩稚声稚气,满脸惊喜,“我能和它玩一会儿吗?”
刚在桌沿上蹭过的小手,毫不客气地往它身上摸。漆黑的猫**上,立刻多了一蓬糯米粉,像是在雪地里打过滚。
猫嗷一嗓子,又想开骂,转眼想起是在人前,只能硬生生憋回去,转了个身,拿屁股冲着人,抑郁地缩成一个**球。
唐止正在烧火,乐颠颠地抬起头,咧着一口白牙,“随便摸,随便玩,买一碗汤圆就成。”
黑猫抖了抖胡子,眼里写着“回去给你好看”。
云别尘在猫头上轻轻揉了一把,转脸対着小孩微笑。
“喜欢就玩吧,不买也不要紧。只是下手得轻一些,这猫有些脾气。”
虽然他这样说了,但孩子面対香甜且热腾腾的吃食,总是抵挡不住,仍是由大人掏钱买了一碗,才肯罢休。
黎江雪动手盛了,精心挑了包得
最圆润、最好看的给她,脸上笑眯眯。
“这一颗吃了身体健壮,这一颗呢是聪明伶俐,这颗是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它管勤学广记,将来一定能考个状元娘子。
孩子的爹娘只当讨个好口彩,连声道:“这姑娘的嘴真甜,说话可真让人爱听。
殊不知她半句也不作假。
神明包的汤圆,原本也灵气非凡,为了拿出来叫卖,不让凡人吃亏,更是额外添了些彩头进去。给老人的管延年益寿、耳聪目明,给娃娃的就要活泼机灵、平安如意,虽然外表都是一模一样的糯米圆子,她自己却认得门儿清。
云别尘挽着衣袖,向碗里洒桂花糖。
还不忘温声问:“你爱不爱吃甜的?给你多加一些?
原本也够好看了,站在氤氲的水汽里,更是仿佛画卷。
小孩顿时就乐开了花,“要,要!谢谢神仙哥哥!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将碗递过去时,耳尖都微微红着。
回过身来,手却忽地让人一拉,他没防备,一下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街头人流如潮里,她不由分说地抱着他,手臂牢牢环着他的腰,半刻也不肯松开。
“你做什么?他低声问。
黎江雪抬手替他紧了紧披风,才挑起眉梢,“神仙哥哥,哄小孩固然要紧,自己也别受了凉。
他轻轻瞥她一眼,唇角压下一缕笑意,“我不冷。
“当真吗?
“你忘了,我如今的身躯,是你给的。凡间区区寒意,还奈何不了我。
上元节,总是月圆之夜。
明月的辉光从天边落下来,照亮满街欢庆的游人,也照亮他的眉眼。黎江雪望着他,心里忽地一松,又微微怔忡。
是啊,她的师尊,终于不需要她成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但她总改不了**惯,总要时时刻刻地护着他。
好像只有将他圈进怀里,才能感到安心。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她不顾一旁的唐止既要添柴烧水,又要收钱起锅,忙得脚不沾地,她只管黏在云别尘身上,贴在他的耳后一声声喊:“师尊,师尊。
惹得他耳根和腰间俱是酥软,“你又在闹什么?
“你刚才哄别人家孩子了。
“如何?
“你也哄哄我嘛。
他哭笑不得,在她额头轻点一下,“你是在和小孩吃醋吗?
不料她没脸没皮,非但头点得痛快,还要捉过他的手来,在唇边亲一下,笑得贼兮兮。
“我也爱吃甜的。
“你……
“神仙哥哥,就给我一点奖励好不好?
他实在绷不住,让她闹得颊边都升起热意。
“有那么多人瞧着呢。”
“这是节庆里,未曾嫁娶的男女相约同游,也不稀奇的,何况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谁能指摘?”
“唐止都快忙坏了,你小心他一会儿骂我们没良心。”
“他还少骂我了呀?”她笑得眼睛亮晶晶,“骂我没事,骂你不行。”
他脸上都快红透了,声音压得极低:“知道了,先欠着,回去给你。”
她却仍不依不饶的,仗着他的披风宽大,能遮掩,手勾在他的腰间不肯放。
“那先给一点点,就像我们给客栈定银,一样的。”
他实在被招得没办法,目光闪烁,瞧着四周的人群忙着买汤圆,不大留意他们,才靠近过来,飞快地在她颊边一碰。
柔软双唇,撞在她鬓角边,如蜻蜓点水,撞得她心里的小鹿欢蹦乱跳。
黎江雪笑得灿烂,还卖乖,“师尊最好了。”
却立时被他轻轻睨了一眼,“回去扣三天的。”
“……扣什么?”
“你说呢?”
“师尊,没有这样的!师尊!”
正闹着,手臂却忽地被用力抽了一下。
一扭头,只见苍狗弓起了背,尾巴炸得活像一柄鸡毛掸子。
“好小贼,老子今天要是抓不住你,就叫你爷爷!”
话音未落,整只猫就如离弦的箭,向着一旁的小巷蹿去。
只见巷子深处,一盏五彩斑斓的兔子灯,好像长了腿一样,一晃就不见了,快得令人疑心是自己眼花。
苍狗通身漆黑,在夜间仿佛暗器,只听沿路百姓纷纷惊呼。
“刚才是什么东西过去了来着?”
“没瞧清啊,仿佛是只大耗子?”
她和云别尘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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