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是什么?
这等问题,自然是不敢问众长老的。
月魄悄悄问过玉露结果対面窘得满脸通红直跺脚,“少城主,您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些话怎么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呀?您光明磊落,奴婢还害臊呢。”
反倒弄得她莫名其妙。
玉露叹息良久,才道:“奴婢没有脸面和您解释这个。您要是真想知道奴婢去凡间替您搜罗些话本子来吧,凡人最爱闹这些黏黏糊糊的事。
“只一样您可千万不能漏出风声去,让长老们知道了一定要罚死我的。”
月魄自然一万个拍胸脯保证。
只是话本子买回来她躲在屋里一连翻了好几日仍然不得要领。
那里面说的,无非是夫妻之间,要互敬互爱,温柔体贴要好声好气从不红脸,时时处处都要替対方着想。
那她与师尊之间,原本也就是如此,她反而觉得,还是他们二人更亲近些呢。
话本里说的那些男子一个都没有她师尊可爱,一个都没有。
再不然
不対劲。
要真是这样师尊不会话里有话要她去弄明白。
她思来想去笃定了原因。
玉露多年来最听几位长老的话是小心翼翼谨慎万分恨不能把她装进水晶罩子里保护起来。小时候连她跑到外城和年纪相仿的孩子放风筝都值得紧张半天既担心她伤着又担心她被带偏。
这玉露找上天来的话本子想必是筛了又筛的不知有多少要紧的环节都给略去了。
靠不住还得靠自己。
于是这几日外城里多了一个小姑娘。模样倒是漂亮机灵的只是头脑仿佛不大灵光比如她会瞄准街市上的哪位店主瞧着面善便凑上去客客气气地问:
“劳驾您知道哪里有卖讲夫妻之道的话本子吗?”
多数人作惊愕状连连摇头还要道一句:“这是哪里来的傻孩子。”
但也偶尔有闲着没生意又好心的愿意搭理她。
“你便是将这整条街问遍了也是找不着的。”女子懒懒倚在柜台上“小妹妹你怎的这样想不开?”
“怎么说?”
“我们这些人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夫郎的既是挨不着的事还看这些做什么?给自己添不痛快吗?”
她不由听得大为诧异“为什么没有?”
対面细细打量她几眼瞧见她身上精美
的羽衣若有所悟。
“你是从内城来的吧?”
“姐姐好眼力。”
“难怪呢那你们内城的人福气是要好些。”
対方轻轻叹口气与她解释:“自古以来只有内城之人有资格迎娶夫郎诞下后嗣。虽然选取的男子都已经是凡间修为深厚的但生下的孩子天资仍有不同。
“要是天赋高便能留在内城代代相承。要是天赋不佳不过几岁就会被送到外城交给年长者相照应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罢了。”
说着抬手一指“你瞧见的这满街的人便都是这般。”
“竟然如此吗?”月魄听得大为惊讶。
她在城中十数载还从不知道内里细节。
“何故这样严格?才几岁的孩子便要被送出来多可怜啊。”
“还不是为了重返天界。我们一族寿虽千年终有尽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留下天赋优秀的后代期盼着有朝一日能达成这个心愿罢了。至于天赋低的自然没有价值。”
女子撇一撇嘴“其实天界也未必就那样好你说是吧?与其盼着个遥不可及的奔头还不如大家伙活得自在一些呢。”
月魄还沉浸在刚刚得知的事实里没回过神来。
対方却又瞥她一眼“不対呀即便是内城也许多年不曾再从凡间拣选过男子了。小妹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灵机一动“我是少城主身边的侍女。”
“原来如此。”
眼前人一拍手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早前是听闻长老们独独带了一名男子上天献给少城主呢。既是少城主想知道你何不早开口?”
说着就探身替她指“你往城南十里一条清水河边有一位摇乌篷船的离珠姑娘。”
“找她便有办法吗?”
“她呀稍有些古怪。虽与我们瞧着是一样的但不知为什么城门守卫、各路人等总是待她格外宽宥些准许她从凡间带些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上来我们不能办的她都能办。也不知是收了她什么好处。”
対方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她那里呀什么好东西都有。”
月魄対什么是“好东西”全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谢过她依言找过去。
城南十里清水河边。
她望着岸边荡悠悠的乌篷船向里面探头看“请问离珠姑娘在吗?”
不料答话声是从身后传来的:“客官是要渡河吗?”
她一回头就见一个笑吟吟的女孩子
她还没说正事先升起好奇来。
“这样窄的一条河也需要渡船吗?”
她瞧瞧眼前小河碧水清澈波平如镜仿佛几步就能跨到対岸了。
然而这离珠却乐不可支“客官你可不要贸贸然尝试啊这条河十分古怪的水里既没有鱼水上也架不起桥要是谁想使身法过河也必要掉进去弄个满身透湿。
“你别看这河水表面平静其实流得极快会将人一直冲到城外去没的还要我去捞你。要是不凑巧掉到下界了那可有得折腾了。”
她轻轻昂起下巴“只有我撑船没事。”
月魄让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道这碎月城中竟还有如此奇特的所在自己身为少城主也不知道。
不过这毕竟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她也不必深究。
她只道:“我不是要渡河我是来买话本子的。听闻姑娘你这里什么样的都有。”
还着意强调:“要夫妻之间的那一种。”
対面将她打量几眼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想到客官看着端端正正的原来爱看这些。果真是和我兴味相投啊。等着!”
说完转身就跑进街边一处小房子里。
过不多久又出来将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布包袱塞到她手里挤挤眼睛。
“这可都是我从凡间搜罗来的最好的宝贝。是瞧着和你投缘才肯拿出来要是一般人来了我还不愿给呢。”
月魄隔着包袱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只是听対方这样说收得也十分不好意思。
“多谢姑娘割爱实在感激不尽。”她说着就在身上摸“寻常钱财只怕不足以相报不知这几颗灵珠可还能抵得过吗?”
対面看见眼睛都亮了接过去啧啧称奇:“这样的品相在内城也不多见吧?客官还真是出手阔绰。”
抬头対她一拍胸脯“往后有事尽管向我开口!”
月魄全然不知自己随手给出去的东西抵得过外城的人苦修上百年。
她只欢欢喜喜抱着小包袱回去心说这一回一定没错。
只是她一头扎进卧房避着人打开的时候却呆了一呆。
错是没错只是有些怪。
这些与其说是话本子不如称为画本子更合适。上面字没有几个反而满是图画画的都是……
女子和男子。
千姿百态不穿衣服的那种。
她啪地一下
原来这才是夫妻的意思吗?
难怪师尊怎么也不肯亲口対她讲玉露同样憋红了脸支支吾吾最后被缠得没办法从下界弄了些最最含蓄婉转只讲其表不触其里的本子给她。
她想起那一日自己掷地有声対云别尘道:“我
们做夫妻好不好?
立时呜咽一声,将脸埋进枕头里。
她竟然対自己的师尊,说了这种话,实在是唐突至极。要**要**,没脸再见他了。
然而转过一会儿,却终究忍不住,重新将本子翻开,用手挡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地看,活像做贼一样。
这画上的男子,远没有她师尊好看。
虽然她不曾亲眼见过,但平日隔着衣衫,也能看出她师尊腰细腿长,漂亮极了。还有那一日,她不小心撞见他沐浴,瞧见的雪白的肩窝,笼在水雾里……
她喉头轻轻滑动了一下,埋头去看图画边上的小字。
“此式须轻柔体贴,于男子尤为欢喜。
“真的吗?她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了一下,“师尊会喜欢吗?
“喜欢什么?
熟悉的声音,忽地响起在近旁。
她心都快飞出来了,猛一下将书册划拉到被子底下,倒抽一口凉气,“师,师尊,你怎么来了?
云别尘站在几步外,神情无奈,“到修行的时候了,你却不来,玉露也不在,为师只能前来寻你。
果然,是她看得忘了时辰。
月魄惊魂未定,说话压根也没过脑子:“那师尊进门,也不说一声。
“叫你几声了,你都没听见。
眼前人瞥她一眼,作势轻叹一口气,“那要不然,我出去。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
她连忙跳起来,去拉他衣袖,“师尊别走,是我错了。
云别尘轻轻扬起唇角,眼里暖融融的,向她堆成一团的被子底下瞟了瞟。
“在看书?
“嗯……啊。
“做什么藏得这样严?
“是,是长老们丢给我的,要我自己参悟。我悟不透,所以不好意思示人。
“要我指点吗?
她险些一口气背过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用了,弟子还是自己慢慢悟吧。
这人就撑不住笑了,用衣袖掩了掩口。
“阿雪。他道,“你知道吗,你生来不会说谎。
月魄满脸涨红,那张平日里怎么看都嫌不够的脸,忽然间就不敢抬眼看了。
却见他只在她身边随意坐下,口气温和:“慌什么,今日不愿修行,只要不被长老们知道也就罢了。我又不是来捉你的。
“师尊这样好说话?
“我哪一日不是?
他语气软软的,尾音上扬,挠得人心上忽地十分的痒。
她规规矩矩地低着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腰间。
又窄,又紧实,线条好看极了,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伸手,轻轻将那道腰封解了,看看底下是不是比
本子上画的还要好看。话说回来,她其实没少抱过她师尊,只是从前只觉满心喜欢,从没往深处想过。
如今回想,的确是……
“你在看什么?
陡然被他相问,她几乎跳起来,“没,没有!
还欲盖弥彰,将双手牢牢藏到身后。
眼前人怔了一怔,也不知道是察觉了多少,颊边忽地一红,垂下眼去,眼神四处飘。手放在膝头,轻轻地缩了缩,攥着自己的衣摆。
这副模样,让月魄的喉头忍不住又动了动。
真好看。
好看到让人想抱住了亲一下。
但是这种事,她只敢在心里想想,是万不敢対她师尊做的。至于那本书册上画的,更多的内容,就更是连想一想都有罪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假装镇定与他闲话。
“师尊待我,也太宽容了。她嬉笑着,“対了,师尊从前做弟子的时候,也逃过课吗?
转眼又自己答:“瞧着师尊这么乖,应该是没有过。
不料身边的人笑了笑,“有的。
“不会吧?
“只一次,还没成。
他在她好奇目光里,难得流露出几分対过往的怀念。
“我的师门,在凡间一处高山上,山脚下有一座繁华小镇,但是向来只允许女弟子下山赶集、游逛,男弟子则寸步不许离开。
“为什么啊?
“自然是因为男子要矜持守礼,不可出去与人来往,坏了仙门清净。
“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也这么想吗。云别尘轻轻勾起唇角,“我年少时有一次,听闻山下灯会好看,经不住师兄弟们相邀,一起逃了晚课下山。
“然后呢?
“然后半路上,就被教**师姑捉了回来,一人罚了十杖,再在大殿里跪上一天一夜。
“啊……
月魄一听,心就疼得发闷,明知是早年间的事了,还是忍不住将他抱进怀里,在他清瘦的背上忙着安抚。
“要是我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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