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山从也告去城去到古沙村,一路上都是政府军的车队,**花田里弥漫着刺鼻的焦臭味,陈慕山看向车窗外,看到了花田里的半人高的火焰。阿鼓开着那辆浑身作响的报废车,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他说的是缅甸话,陈慕山并不能全然听懂。
“怎么说。
阿鼓放下手机,“这一批人能活到今天不容易,你要找的那个中国女人,配合政府军,和组织谈判了好几轮,现在为止,组织已经向政府军释放了四批人质。
“她凭什么谈判。
“凭她是杨氏的人吧,这个组织现在就守在落霞别墅里面,你觉得没她,组织的那些人进得了落霞别墅?
陈慕山没有出声。
阿鼓稳住方向盘,微微侧头对陈慕山说道:“其实你可以在也告等几天,现在政府军在和这里宗教组织交涉,说不定交涉顺利,对方就不处决人质了。
陈慕山看着花田里的火焰,没有回头,“你把我送到古沙的关卡前面就行了。
阿鼓侧头看了陈慕山一眼,回头把车拐进泥泞路,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增大,车速也明显慢了下来,阿鼓看着前面的路,放平了声音,“山哥,人不是你这样找的。
“那要怎么找?
这句话陈慕山接得特别快。
很多难民踉踉跄跄地经过他的视野,朝也告城的方向走,临近黄昏,天边的云也在燃烧,和花田里还未熄灭的火焰,连烧成一片。
阿鼓摸了一把鼻子,叹了一口长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你虽然不告诉我们,但我们都知道,你在这儿边境线上飘了这么久,肯定是在找什么人,我这一年看太多次你失望的样子了。
“还好吧。
陈慕山朝后靠去,“我又不喝酒又不发疯,怎么你了?
“但你抽烟啊,抽得我房间跟被烧了似的。
陈慕山忍不住笑了一声,阿鼓踩死刹车,“到了。
陈慕山坐直身,解开安全带,“车留我。
阿鼓认命地解开安全带,“行,你也别开回来了,直接给我报废算了。
他说完打开门跳下车,“落霞别墅的路你还找得到吗?
“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行。
阿鼓点头朝前走了几步回头对陈慕山挥了挥手“祝你这次不失望也告见。”
“借你吉言。”
阿鼓歪头显然没听懂这句中文“啥意思听不懂。”
“听不懂算了也告见。”
阿鼓走后陈慕山拿起手机果断地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肖秉承的声音几乎炸了陈慕山耳。
“陈慕山两年了啊!**终于知道联系我了!我告诉你!等我抓住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慕山把手机拿远“行我回来就来找你。”
“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找到易秋了。”
肖秉承瞬间收敛了语气“在哪儿?”
“落霞别墅。”
“需要支援吗?”
“需要边境上接应。”
“不需要我们出境救援吗?”
“来不及让你们走申请流程了我一个人可以。”
肖秉承猛地拍了一把桌子“陈慕山
**
易秋缩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暗室里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组织的人用蹩脚的中文告诉易秋明天天亮就要处决她之后易秋就一直在睡觉。她曾经拥的良好睡眠在境外这两年几乎毁尽但她从陈慕山身上找到了办法而这个办法也是他教给陈慕山的——你把你自己缩起来想象你自己是一只毛茸茸的狗狗。
这个方法真的很管用不管她有多绝望多痛苦只要把自己想象成一只毛茸茸的狗狗就真的会感觉到皮**带来的温暖。
难怪陈慕山总是不想做人。
到头来连易秋也需要在清醒的时候不断提醒自己:“易秋做个人吧。”
做个人吧乱七八糟地活下去活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再说。
当这些思想进入易秋的脑海里时她就不得不想起陈慕山。
虽然陈慕山肯定想不到易秋在出阳山的这边践行了一套连他自己都总结不出来的生存逻辑但易秋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一次陈慕山跟他说一句;“虽然你不想喜欢我但我挺喜欢你的。”
不过很可惜天亮之后这辈子应该就没有机会
了吧。
她想着,翻了个身。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瘦的人影被推了进来,一个踉跄,扑跪在她面前。
半梦半醒之间,易秋以为,自己的视线上蒙着一层梦的影子。她很累,她没有力气也没有资本再去救另外一个人了。她放纵自己缩紧身子,什么话也没有说。
“喂。”
跪在她面前的人叫了她一声。
易秋仍然不想睁眼,甚至有些气愤,这个人打扰了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场梦。
“小秋。”
易秋脚趾一缩。
“小秋小秋小秋小秋……”
好聒噪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上,会这样叫她的人,从来都只有他。
易秋猛地捏紧了自己后背的衣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个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衫,棉麻长裤,脚上是一双沾满泥巴,早就看不出原色的运动鞋。过长的头发把他的眼睛遮了一半,鼻头上有一点不算太深的伤口。
两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瘦。她留给他的钱,到底花哪里去了。
易秋什么话也没有说,抬起腿,朝着他的膝盖用力地踢了一脚。
陈慕山对她没有任何的防备,这一脚挨下来,他直接失去了平衡,身子一歪,索性跪坐下来。
“干嘛呀。”
易秋张口哑然。
陈慕山却在笑,“你干嘛呀?啊?”
强烈的精神刺激,压抑住了她的语言神经。眼前的一切,让她以为她尚在梦里,没有醒来。
“你傻了吗?”
他偏着头看着易秋错愕的脸。
易秋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不自觉地把又抬起了腿,他却灵敏地往后一缩。
“你要打我你直说啊,不用你动手,你一句话我自己来,给你表演一个四脚朝天都行。”
“神……神经病。”
她的喉咙里终于逼出了这三个字。
陈慕山看着她笑了笑,声音也放平了,“对嘛,这才是你”
他说完,一直僵硬的肩背也明显慢慢地放松下来,自顾自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是你啊…”
“你跑来干什么?”她哑着声音问陈慕山。
“我不是跑来的,我
是被抓来的。
他说完,转过身,把自己被绑在背后的手,朝她晃了晃。“看吧,惨不惨。
“真惨。
易秋抿着嘴唇,惨淡地笑了笑,“从小惨到大。
“是吧。
他看着易秋的眼睛,喉咙似乎哽了一下,“易秋,我找了你两年。
“找**什么呢。
“找你负责。
“哈……
易秋侧过头笑了一声,细软的长发垂到额前,两年过去了,她原本白皙的肤色似乎黑了一些,但她依然好看,皮肤干净,眉眼秀气。
“我负不了。
“那我后面怎么搞?
“瞎搞吧,别对着我要死要活就行。
“你少来!
陈慕山挪动膝盖,挪到易秋的面前,易秋怔了怔,抬起头,却迎上了陈慕山的目光。
他们之间不过半米的距离,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异国他乡,身在囚笼,可那又如何,他们真的重逢了。
虽然,陈慕山还是那副呲牙咧嘴的样子,还是那又怂又勇的脾气,还是用最恨的语气,对易秋说着最软的话。
“从小到大,你总是干这种事情,给留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就走了,做个侠吧,去治病吧。做完侠了,治好病了,然后呢?然后**什么去。
“……
“然后你就完全不管我以后怎么办是吧?你觉得你自己这样很酷是不是?
“对啊。
易秋直白地回答,“我就是想做这样的人,我来去自由,我生死由己。
她看了陈慕山一眼,“酷吧。
“那我呢。
陈慕山的语气变了,“我呢?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再出声,用沉默索要易秋的回应,真的很厉害,易秋不得不侧过头,认真地看向他。
房间里只有一个灯泡亮着,他刚好就跪坐在这道光源下面,耷拉着头,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可怜。
也许他还是装的。
易秋如是想。
卖惨卖得如火纯青,只为要她一句温柔的话,可怎么办呢,她至今绷着脆弱的神经,不肯向这个男人“屈服。
“喂。”
她压低声音喊陈慕山。
陈慕山别过了头,看向一边。
“陈慕山。”
她不得不叫他的名字,谁知他也怼了回来,“别叫我。”
“过来。”
果然,指令性的词汇总是能精准引起他的条件反射。
易秋的话音刚落,陈慕山就已经蹭到了易秋身前。
“坐侧边。”
“行。”
陈慕山挪到易秋的侧面,刚一坐定,一张温热的脸就贴到了他的肩膀上,陈慕山一怔,背脊猛地僵直。
“靠会儿。”
“靠吧。”
她果然闭着眼睛,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
“易秋,这两年你还好吗。”
“杨于波**以后我就挺好的。”
“他**的,”
“中了一枪。”
“哦。”
“我真的成孤儿了。”
陈慕山低下头,“那你以后是想结婚呢,还是想一个人过。”
易秋笑了笑,“明天早上我就**吧。杨于波死后,我用杨氏仅剩的资产,帮助政府军和这里的宗教组织谈判,让他们释放中国的人质,现在……”
她仰起脸来,看了看头顶的灯泡,“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我觉得我把我该还的都还了。”
陈慕山看着头顶的灯泡,“我脑子不好,我不懂你的执念。”
“嗯,因为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只快乐的小狗。”
“对哈。”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co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陈慕山自嘲一笑,重复道:“我一直都是一只,快乐的小狗。”
“陈慕山。”
“说。”
“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我也没有机会见识过。如果我**,你一个人会有办法离开这里吧。”
“有。”
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易秋的侧脸,“但我不想走。”
“我说了,别要死要活得赖着我。”
陈慕山环顾这间暗室,“关你的这个地方,也曾经关过我,很不幸,我在这里被扒了个精光……”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嘴瓢了。”
“没有。”
易秋笑了一声,“我只
是觉得你真的很神奇这么惨的事你还可以打着哈哈跟我说。”
“习惯了。”
陈慕山放低自己的肩膀让易秋靠得更舒适一些“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间暗室这座别墅我比你更熟悉而我在边境线上来回这么久
“嗯?”
“你想有一个家吗?”
易秋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样才算是家。”
“比如你开一个诊所楼下看病楼上住人你养一只宠物狗你没事去看看你养父母。”
“你呢。”
“我……”
陈慕山笑笑“我一直都是一只快乐的小狗啊。”
他耸了耸肩膀“来吧易秋摸摸头。”
“我的手绑着的。”
“转过来哥三秒就给你解了。”
“然后呢。”
易秋的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抖。
“然后带你出这座别墅。”
“出去之后呢。”
“别墅后面就是出阳山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带你翻过这座山吗?”
“可是我的腿不好。”
“你别演了行吗?你刚才踢我的时候力气挺大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