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山跟着易秋走进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
易秋坐在床上,床面上放着她带来的一堆瓶瓶罐罐,她早已卸干净了脸上的妆,认真地拧开一瓶白色面霜,用一根金色的小勺子,剜出一点,点在手心,然后均匀地拍开,不紧不慢地往脸上拍按。
“要睡了吗?”陈慕山站在床边问她。
“嗯。”
她涂完面霜,低头收拾好护肤品,扯开放在床尾的毛巾被。
陈慕山打开房间里唯一的柜子,抱出一张竹编席放到地上,脱了鞋子盘腿坐下。
和陈慕山在小超市里说的一样,他要睡在地上,不过这一次,陈慕山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悸动,今时今日,他早已不再奢望易秋会像小的时候一样,赤脚下床,走到背后来抱住他,反而,他只想凭着他当下稳定的情绪,陪着刚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易秋,好好的睡一觉。
想着,他随手拿了一件体血,胡乱叠了个枕头。
“陈慕山。”
“咋啦?”
“睡床。”
陈慕山把叠好的体血放在席子上,转过身,看着易秋笑笑,“不都一样,床上也没有垫子,睡地上还凉快。”
说完,抬手关掉了墙上的灯,仰面躺下,“睡吧。”
房间里的顶灯熄灭,阳台外面的灯光却亮了起来。
完全没有隔音可讲的板墙,把夜里的一切声音都放得很大。油腻又难听的ktv,楼下夫妻的争吵,以及路上不断开过货运卡车的声音,全都清晰可闻。
但这些声音,都在房间的外面。
单薄而脆弱的板墙,仍然给易秋和陈慕山围出了一块容身之地,室内只有卫生间里的低水声,还有陈慕山压抑的咳嗽声。
“热吗?”
地上的陈慕山好像翻了一个身,说话声音正对着易秋。
“还好。”
“还好就是热嘛。”
黑暗里,陈慕山一边说一边翻身起来,打开风扇的开关。
老旧的风扇吱嘎吱嘎地旋转着,空气闷热,但潮湿的墙壁却异常的冰冷。易秋睁着眼睛,看着风扇的扇页,不断切割着外面的光线,散尽了最后一丝困意。陈慕山仍然在咳嗽,虽然他在尽力地抑制,但出于职业的敏感,易秋还是能听出
来他的呼吸道有炎症。
“陈慕山你应该调整药品了。”
陈慕山躺在地上没有回答。
易秋看着头顶的床板“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听到了。”
陈慕山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我只能在玉窝留一周。”
易秋翻过身从她躺在床上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陈慕山的全身。
他穿着宽松的长袖衫和米棉麻裤赤着脚背朝着她静静地蜷缩在那张局促的竹编席上身上潦草地盖着一件牛仔外套。刚买回来的方便面也无处可放就摞在一起放在他的手手边。
他说他没有时间相应的也就不可能有什么生活。
“你要去哪儿。”
“上山。”
他干脆地吐了两个字。
“上出阳山吗?”
“对。”
“去开那条走鹰箭旗的线吗?”
“嗯。”
易秋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陈慕山的回答都很简单。
事实上他也并不打算对易秋说得太具体。虽然出阳山是国境线的一道天然屏障住在玉窝的人常年都能看见高耸入云的青蛇峰和山脊上皑皑的白雪但是
哪怕陈慕山已经在山上来回了无数次每一回踏进山上丛林他也仍然内心惊惧。
“出阳山上不回头。”
老一辈的话没有道理但却有某种通天通地的神性带着警告和恐吓的意味让陈慕山无法释怀。
陈慕山不想让易秋翻过那座山即便他知道这个躺在他床上的女人从北京回到这个边陲小城就是想有朝一日翻过这座山。为此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少年时他被易秋收养龇牙咧嘴毛发耸立却有忠诚无畏不惜为她一句话豁出一生。如今回头再看他早已为易秋上了出阳山因此他终究会等来命数在前面早就为他落了笔的那一天。
“陈慕山出阳山到底是一座什么样的山。”
陈慕山把手枕向脖子翻身过来仰面躺下“我们两个小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坐在桥洞子地下看对面的青蛇峰吗?看了那么都年你都没看
清楚吗?”
“没有。”
易秋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年纪的我喜欢水不喜欢山那个时候我确实有想过我要顺着大洇江去它的下游看看玩玩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翻过出阳山去看山的那边。我只知道那座山上**很多人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很害怕它我……”
“反正出阳山上不回头那就是一座没有前路也没有后路的山。”
陈慕山打断易秋的话“但它很公平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各凭体力各看本事。豁出命上去说翻过去也就翻过去了。”
“你这次是从山上回来的吗?”
“对。”
“走了几天。”
“两天吧。以前肺没受伤的时候还能再快一些现在……也还好不算太勉强。”
“陈慕山。”
易秋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陈慕山下意识地侧过头。
微弱的光线里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中间隔着一道床沿。
易秋静静地看着陈慕山不一会儿看见陈慕山冲着她笑了笑。
“小的时候我们两个也这样躺着对着看。”
他说完咳了起来肩膀和背微微震动他无奈地抬起手捂住口鼻
她挪到了靠墙的一边声音却依旧清晰“陈慕山你的手术恢复期还没有过你自己知道吗?剧烈性质的运动随时能要你的命。”
“知道。”
陈慕山放下水平在席子上撑开手和腿痛快地伸展了一下身体“不过我这种人活着是靠运运是一种玄学错过了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