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圣上改元至元。公孙一族被查,据闻牵扯先帝在时的一桩巫蛊案,后以谋逆之罪,诛满门。”
巫蛊一案,牵涉的是当今圣上长兄,已逝的武帝太子。当年,有一奸佞诈称武帝得病是有人用巫蛊之术诅咒,而那诅咒之人正是太子。太子情急之下诛杀奸佞,以正视听,后被诬陷起兵造反。武帝派兵镇压,后太子对抗失败,太子与皇后相继自杀,刚成婚不久的太孙也就此命殒。
此案日久,牵扯外戚和皇权的矛盾,十三年前的事情为何又被翻出?时至今日,依旧是谜团。
“巫蛊、谋逆,诛满门?”谢永贞面色惨白,“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全家都死了,独剩一个她。老天爷真会与她开玩笑。
“阿贞,你的确是十三年前的幸存者。”姜鸣谦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又道:“关于你的事儿,你的师父程风应是最清楚的。我猜,他一定有事儿瞒着你。”
能从满门屠戮中救下一个女婴,程风此人绝不简单。
“姜大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永贞盯着他又道:“但是,师父从小对我极好。我不想怀疑他什么,至少他救了我,不是吗?”
“阿贞,如果你想哭,便哭吧!”姜鸣谦看着她得知身世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酸涩。
原本以为他自个的身世已经够凄苦,可谢永贞比之他更甚。他至少见过自己娘亲的模样,可她刚满月,父母亲人就都死在了皇权之下。
“我为何要哭!”谢永贞惨笑一声,双眸染上猩红,握紧拳头道:“我要报仇!”
是皇帝就可以随便杀人吗?顷刻之间就要了她阖族的性命,她谢永贞不服!
“阿贞,你别做傻事。”他耐心解释着,“你如今势单力薄,如何与那天斗?”姜鸣谦暗指皇权。
谢永贞反问道:“天覆我全家,我就该俯首称臣,苟且偷生吗?”
她谢永贞做不到!
姜鸣谦看着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阿贞,你要想清楚。”
姜鸣谦虽然不喜皇帝专政,但他会徐徐图之,这种事情急不得,一子错便是满盘皆输。
“大人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谢永贞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圈发红。
“阿贞,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鸣谦脸色也不好。
此时,车夫在帘子外喊了一声。
“姜大人,杏园到了。”
姜鸣谦应了声,转而对谢永贞道:“先下去,我们慢慢说。”
姜鸣谦扶谢永贞下了马车,踏入杏园。院子里春色愈浓,玉兰已歇,海棠未眠。可两人都没有赏花的心思儿。
两人进入正房,谢永贞见桌上已摆了菜,对姜鸣谦道:“大人,今日便留下来用晚膳吧。”这顿饭就当作告别吧。
“也好。”姜鸣谦应了,于椅子上落座。
饭桌上摆着一盘香椿炒蛋、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盘春卷,还有一盅腌笃鲜。菜不算多,重在新鲜二字。
厨娘见姜鸣谦也要在此用膳,又去厨房忙活儿,加了两个菜。松鼠鳜鱼与春鸠烩,都是姜鸣谦曾经在府中爱吃的菜。
“你喜欢吃鱼?”谢永贞见姜鸣谦夹了三次松鼠鳜鱼。
姜鸣谦答:“少时在临安,经常能吃到鱼,不见得有多喜欢。自从来了顺天府,倒是开始想念起了家乡风味。”
有些东西,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姜鸣谦最心痛的事儿,便是幼时娘亲离世时,还未曾听过他的呼唤。
“思乡之情,人皆有之。”谢永贞转而又道:“我想去太康寻奔谢家,在京这些时日,多谢大人的照顾。”
这是她第一次妄语。
姜鸣谦放下筷子,看着她道:“阿贞,你言重了。”
“大人也别再唤我阿贞,谢家的阿贞,终究与你的立场不同了。”
姜家鸣谦,乃天子门生,守的是这浩浩山河;她谢家阿贞,却是要覆了这江山,讨回公道。
“谢娘子今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来寻我。”姜鸣谦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多谢。”谢永贞再次道谢,从今往后,她与姜鸣谦道不同,终不逢。
谢永贞辞了姜鸣谦,一个人离开杏园。她并未前往太康,而是到了西山的大觉寺。
大觉寺依山而建,坐西朝东。寺中银杏枝繁叶茂,谷雨已过,这满山玉兰竟也未谢,远远望去如雪山琼岛。
寺中住持玄晔大师乃是她师父的故交,谢永贞拜谒过后便安心在寺内住下。
她在等一个人,或者说,是在等一个时机。
与此同时,姜府之中,姜鸣谦正坐在正堂里料理府中叛徒。
管家来报:“大人,那阿韦已经抓住了。”
犯了错听到风声还敢逃跑,罪加一等。
“大人,饶命啊!我不知道那盘桃花酥有毒,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没承想害人啊!大人饶命,小人上有六十岁老母,媳妇腹中的孩子还没出世,我不想死!”
那叫阿韦的奴仆跪在正堂的地上拼命磕头求饶,他是知道姜鸣谦脾气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更身为大理寺少卿,律法严明。
“拖下去,杖毙。”姜鸣谦把玩着手中谢永贞幼时所佩的如意金锁,并不会理会阿韦的求饶,直接吩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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