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也不知道自己在高贵什么,明明只要乖乖听叔叔婶婶的安排,即使他们再讨厌自己,但看在她那便宜娘的面子上,最差也不过是被卖为奴婢伺候别人,至于怎么个伺候法,那就得看对方能给那对夫妻多少钱!
最起码吃喝不用愁,要是运气好,她或许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至少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生死未卜的下场。
到底为什么呢?
大丫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听着耳畔阵阵凛冽的寒风,不禁蜷缩着棉服,她想到了祖母的那句话!
祖母在世时,最喜欢拉着大丫说,“我们的大丫天生凤命,注定万人之上,以后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大丫不知道万人之上那是什么,但她听说过“凤”,村口的老童生最喜欢的就是跟她们讲龙凤的故事,既然“凤”是那么尊贵的,那她大丫天生凤命,又如何要屈尊伺候他人。
想到这,大丫睁开了双眼,拂去眼角的雪花,今日的天空放晴,一望无云!
可长时间未曾进食和嗓子传来的阵阵干涸让大丫眼前一黑,小丫头急忙一只小手从地上捡起一捧干雪,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冻的硬邦邦的饼块。
以雪为饮,大丫用着最后的力气用力咀嚼着,好在食物进了她肚子里后,一切都化为了养分,眼前缓缓终于又亮了起来。
大丫强撑着身子继续了新一天的逃生!
天地悠悠,一路上大丫亲眼目睹了无数路边冻死骨,他们有男有女,有一个人的,也有一家团聚的。
由于死的人实在太多,大丫从一开始的胆怯到后来的麻木,甚至现在的她看到死人还会兴奋地奔向去,扒衣服,找东西。
至于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死者为大,都是狗屁。
一切都没有活着重要!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大丫第一次真上手扒了一块银子后,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什么,只要拿了东西的,她都给他们埋进了土里。
尘归尘,土归土,希望他们早一点入轮回,下辈子命好点,投到一个富贵人家,享福去。
今天大丫的运气不好,一路上遇到的死人身上大都是麻衣,甚至还有的只是夏天单薄的夏衣,大丫好处没得来,力气倒出了一路。
石头给她的饼所剩不多了,她得快点跑,再快点争取在后天跑到镇子上。
那里人多,没有几个人认识她,叔叔婶婶一时还找不过来。
最重要的是,她还认识路。
大丫预估一下剩下的路程,很好!照这个速度走小路甚至明天都可以走到。
这几天难得地出现了一件好事,大丫终于觉得这苦日子有了一丝丝好盼头。
心情好的她甚至在看到路边一个和石头年岁相近的男孩时,竟一时有些心软。
自己主动打破了自己给自己下的规定,善心大发一毛不拿地给那个小孩刨了一个小坑。
可在她千辛万苦终于将坑挖好,把小孩扔进坑里准备埋了之时,他居然动了!
他动了!
这三个字难以表达大丫当看到原本都埋好的小土包,突然伸出一只手的恐惧。
见鬼啊!
大丫害怕地急忙向远处跑出,可跑着跑着顿感不对的她忽然停了下来,等等,那小子到底是人是鬼?
是鬼吧!她托人的时候,明明是温的,等等!
温的!
大丫立马刹住车,有些尴尬地扭头看去,只见那个小孩不停大声咳嗽,吸着空气。
大概率是她太开心了,一时忽略了死人是冰的这个事实。
做错事就勇于承认的大丫,大口地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向小男孩道歉,说着还伸出手试图将对方扶起。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错认成死了。”
男孩没有搭理大丫,对方也没有一副菩萨心肠,甚至还恶狠狠地一只手用劲的拍开大丫的手。
手上传来那阵阵疼痛,让大丫不由撇了撇嘴角,脾气真大。
但到底是自己做错在先,看着对方明明和石头一般的体格却双目满是警惕和戒备,,大丫心疼地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干粮拿出一块,放在了对方面前,就转身继续赶路了。
可走着走着,大丫却感到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有人跟着她?
不可能呀!这条路是小路,知道的本就没几个,就连路上死人都少的可怜的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丫虽然这样想,手上却紧攥前几天被她用利石磨的能轻而易举划破人脖子的木簪。
她放慢脚步,听着风声,等着时机,转身向身后刺去。
可看到来人是之前那个孩子,对方瞳孔放大的无措、震惊,还是让大丫紧握木簪的手轻轻一晃,但好在原本该落在对方脖颈处,只是轻轻划男孩的侧脸。
红色的血水显得得男孩俊美的脸蛋有些妖冶,但大丫此刻可顾不上欣赏这些东西,虽然没杀成,她还是趁着男孩没缓过来神,双手紧掐着对方脖颈,逼问。
“你到底想干嘛?”
这一路上虽然人少,但大丫还是偶尔遇见几个看她是孩子,尤其还是个女孩的龌龊男人。
好在他们大多都体弱,离阎王那里就差几步,大丫就好心地帮他们早点下地狱,去向阎王爷诉“惨状”!
可这小子想干嘛?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个能打的,不会是想抢她吃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红了眼的大丫手上用力就加了几分。
她不可能让别人抢走她最后的希望,任何人都不可以。
感受到脖子处加大的力道,齐珂绝望地用最后的力气道。
“我—想—出去!”
没想到对方是这个原因,看着他快断气了,大丫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手松了一下,就起身走开。
可刚走两步,腿上那沉甸甸的一坨就让大丫原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雪上加霜。
“你到底想干嘛?”
大丫忍无可忍朝齐珂吼道。
从小到大,在富贵乡长大的齐珂哪里被这样吼过,小脸一时白得不能再白了。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有松开抱着大丫小腿的那只手,只是胆怯地望着大丫,嘴中不停地祈求道,“能带我出去吗?”
为了生存,有人可以放下自尊!
大丫看得出来,男孩家里条件之前应该是不错的,即使这样落魄,对方的衣物也是在她们农家顶好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造成他现在这样,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即使这小子再三放下自己的尊严,那副可怜模样再怎么引人垂怜,大丫却依旧是那么的铁石心肠,她不想再多一个累赘。
这小子说的好听,只是想出去,可真要带在身边,不说自己的行程可能会慢下来,一路上又是谁管他吃?
大丫狠下心来,将齐珂的手从她的腿上强行扒开,到底还是常年干活的农女,手上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敌不过这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
齐珂感觉自己的手被用力地撕开,身体下意识地向雪地倒下,可他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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