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白晨曦
我叫白晨曦。
我有个死党,叫江辰,我的母亲年轻时是个仗剑江湖的侠女,据说母亲年轻时救过阿辰的母亲,二人因此相识,母亲遇见父亲后,决心安定下来,误打误撞遇到了阿辰的母亲,二人因此在这里安居,后来,就有了我。
家里是开镖局的,我有时不愿随父亲走镖,就自己琢磨给自己画伤口,起初总是被识破,到后来几乎以假乱真。
一天,我去找阿辰,我高兴地对他说:“阿辰!今天有人对我说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朋友!”
阿辰不以为意:“谁跟你说的这话?”
“周世瑶!”
“她?听听就好,未来谁都说不准。”
我很生气,他这是在质疑,我不服气,就是要给他看看,我和周世瑶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经常和周世瑶一起玩,阿辰似乎不太愿意和周世瑶接触,我便没有强求。
有一天,阿辰神秘兮兮地找我,问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神仙,我只觉得他是说胡话,这世上哪儿来的神仙。
这天,我邀请世瑶来家里玩,我热情地向她介绍我喜欢的东西,世瑶的目光落在了一根簪子上:“这根簪子你别戴了,好土啊,好几年前的款式了,你换个新潮的,周围女孩都不戴这种款式了。”
可是,可是我很喜欢这种啊,我之前还很开心地跟她说我喜欢这种的,土吗?我和周围女孩不一样吗?
世瑶走后,我把那根簪子放在盒子里,塞在衣柜的最角落看不见的地方。
几天后,母亲走镖回来,给我带了礼物,母亲说:“这是你最喜欢的。”
我接过盒子一看,啊,是我喜欢的,只是,我以前喜欢的,是世瑶说过的......土气的......款式......
我不知怎么地,把盒子往地下使劲扔:“谁喜欢这种土气的东西?!”
说完,我跑回房间,我怎么了?我不是很喜欢那种款式吗?为什么,我现在对它那么厌恶,厌恶到想毁了它。
等到所有人离开后,我又悄悄回去把那根簪子捡起来,塞进衣柜的最角落。
我......这是......怎么了......
听母亲说,阿辰的爷爷去世了,我跑到江家,想看看阿辰还好不好,阿辰守在他爷爷身边,一直抽泣,周围的大人们互相算计着自己应该得多少,我跑过去捂住阿辰的耳朵,不想让他听到这些,阿辰却说,他没事,他不在意这些。我担心阿辰,便经常找他,给他解闷。
两年后,阿辰的父亲因意外走了,阿辰家里的亲戚变本加厉,阿辰一家彻底变成江家的苦役,经常要干重活,吃不饱,睡柴房。我想保护阿辰,但是,我打不过那些人,我护不住他。
一天,阿辰出去很久没回来,等到他回来,我听到一阵抽打的声音,我不敢听下去,缩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耳朵,那时,我期待他遇到的那个山神能出来救他。
第二天,阿辰的母亲带着洛姐姐和阿辰准备离开沥淮,阿辰想在离别前见见我,我和阿辰聊了很多。
“我昨天,遇到一个女孩,她长得可漂亮了,像说书人口中的仙女一样,一身白衣,她还给了我半块玉佩,说,遇到另一半的玉佩,我就能再见到她了。”
“她和山神,你更喜欢谁?”
阿辰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山.....山神.....”
“我也好奇,那个山神究竟是什么模样,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山神吗?”
“山神我是不知道,但是你昨天遇到的那个女孩,一定能的,她不是把信物都给你了嘛?”
“嗯!”
“以后,我们也会再遇到的。”
“一定!”
母亲给了阿辰的母亲一些钱,江伯母感激,毅然决然拉着洛姐姐和阿辰离开了。
我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感慨,听母亲说,江伯母以前很胆小,力气也小,但她很乐观。如今,她要照顾洛姐姐和阿辰,不知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现在,希望,他们能在另一个地方好好生活。
第二天,我看到一个女孩在江家门口徘徊,一身白衣,莫不是,阿辰昨天遇见的那个女孩?我看到她手上拿着一个半块的玉佩,一定是她了。
我上前问:“你是找阿辰吗?他和他娘、姐姐,今天一早就离开了。”
女孩有些丧气:“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我摇头。旁边另一个女孩上前道谢:“多谢!还未请教姑娘闺名。”
“我啊,我叫白晨曦。”
“多谢白晨曦姑娘。”
没多久,她们离开了,她和阿辰说的一样,长得真好看。但是阿辰错过了她,阿辰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不久,世瑶的父亲中举,当了县令,世瑶和她父亲一起离开了,我们相约,以后一定还能再见的。
啊,我忘了问世瑶的父亲是去哪里当县令了。算了,以后有缘还会再见的,毕竟我们说了当一辈子的朋友,一定还能再见的。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慢慢开始随父亲走镖,我想,万一有一天,走着镖,能遇到阿辰也说不定。
天不遂人愿,还未等我遇见阿辰,突如其来的灾祸降临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吐蕃人,跑到这里,屠城,母亲为了保护我,被吐蕃人杀了,父亲带着我连夜逃离,走之前,我跑回房间,把塞在衣柜角落的簪子都带走了。
我和父亲一路逃难,不知走了多远,远远看到一队唐军,我饿的走不动了,父亲抱着我上前拦住唐军,祈求能给点干粮和水,二皇子示意,旁边一个将士给了父亲干粮和水,父亲连忙感谢,父亲喂我吃了点干粮和水,我才慢慢缓过来,我跪下感谢二皇子。
二皇子问:“你们可有去处?”
我说:“没有。”
“不如我为你们指明一处,你和你爹,一直南下,去一个叫沥淮的地方。”二皇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父亲连连感谢二皇子,二皇子叫人多给了些我们干粮和盘缠:“这些,足够你们到沥淮了。”
我行礼:“多谢!”
“以后多行善事,就当是谢我了。”
父亲应答:“一定!”
要走了,我鬼使神差问:“二皇子殿下,我们,曾经见过吗?”
二皇子干咳两声:“没有。”
奇怪,我怎么会问这句话?但二皇子,我好像有些熟悉他。
算了,不想了,去沥淮。
到了沥淮,我和父亲谁都不认识,天快黑了,身上的盘缠也用光了,可能,晚上要睡桥洞了吧。
正当我丧气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晨曦?”
谁?谁叫我?我四下张望,有个人站在我面前,我抬头看,是阿辰!
几年不见,阿辰长得比我还高很多了,声音也变了,我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阿辰不放,阿辰没有嫌弃我一身脏,任由我抱着,轻拍我的背,安慰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灰头土脸的?”
我抽噎着回答:“是吐蕃,屠城,娘为了救我,被杀了,只有我和爹逃了出来。”
阿辰拉着我,带着我和爹,来到了他的住处,是一处特别大的宅院,江伯母出来迎接我们,我抱着江伯母不肯撒手,江伯母也任由我抱着,不断拍我后背安慰我。
江伯母问:“你们,可有去处?”
父亲摇摇头:“我们能来这里,全凭二皇子给我们指路。”
“前些日子阿辰被抓,是二皇子救了他,离开前,二皇子曾让我一定要帮助人,二皇子让你们来,也是有他的用意。”
“那还得多谢二皇子了,咱们才能再见到。”
“我让人给你们收拾出两间房,你们可以住在这里。”
“多谢。”
“还是得感谢你们当我们的一直照顾,若不是当初你们给了我一些盘缠,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两个孩子生活下去。”
江伯母和父亲聊了很久,父亲还是想做镖师,干了一辈子,转行也不知道做什么,江伯母出钱资助父亲开了镖局,就在离江家不远处,我又能和阿辰像小时候一样了。
我还发现,周世瑶的父亲就是在沥淮当县令!我见到了周世瑶,周世瑶也很开心,周世瑶还有了心上人,是县衙里的捕头,叫无邯。
仿佛,这一切,和从前一样。
只不过,多了个无邯,无邯时常会帮我一些忙,久而久之,我也跟他熟络起来,把他当成兄长一般对待,周世瑶不在时,我会对他发些牢骚,他也静静听我唠叨,等周世瑶回来后,他会把我说的话都转达给周世瑶听。
真希望他能和周世瑶一直幸福地在一起。
一天,我和父亲走镖,在路上,父亲问我:“你觉得阿辰怎么样?”
“挺好的啊。”
“那你要不要考虑他?”
我立刻跳起来:“爹,你说什么呢?!我当阿辰是兄弟,我和他不可能的!”
“你也大了,爹想给你找个好人家,眼下,只有阿辰最合适,与你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又知根知底,把你交给他,爹也放心。”
“可我对阿辰没意思啊,而且,阿辰有心上人了,不是我。”
“唉,那有谁你看得上的?”
“你就非要我嫁人吗?”
“到老了,一个人会很辛苦的。”
“我知道您担心我,我还年轻,没那么急。”
“你都十七了!还小!”
“那你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啊,嫁了又离,你不嫌麻烦我还嫌呢?!”
“那你看得上那种的?给我找个回来,给你说的你又不想要。”
“我——”我涨红了脸,被父亲气急,随便指了一个方向,“我看得上那样的!”
父亲顺着我方向看过去,一动不动,奇怪,我指的是空气啊,我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刚给人把完脉,诧异地看着我们。
顿时尴尬,想找个缝钻进去。父亲打量了男子几眼:“哼,瘦弱得很。”
我破罐子破摔:“怎么就瘦弱了?!这样刚刚好!”
男子有些局促:“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下车拍拍男子的肩膀:“没事,诶,你叫什么名字啊?住这附近吗?”
“我叫郑墨,和父亲暂住在这里。”
“我叫白晨曦,那要不要跟我回沥淮啊?”
“沥淮?”
“哪有一上来就要人跟你走的?你这性格能不能改改,看看周围女子那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我不满地嘟囔。
父亲向郑墨赔礼:“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没事没事的,不必放在心上。”
我问:“你家住哪儿啊?就当赔礼,我送你回去。”
“在隔壁街,有一家客栈,我和父亲暂住在那里。”
我让郑墨上镖车,一路上跟他聊天。
“你们暂住在客栈,是没有去处吗?”
“我和父亲没有家,都是一路给人看病赚些盘缠维持生计。”
“你会给人看病,很厉害啊。”
“哪里哪里。”
“没去处的话要不来沥淮?我罩着你!”我拍拍胸脯。
“这,还得问过父亲才行。”
“那我们就去客栈,问问伯父的意见!”
我和父亲把他送到客栈,待父亲把镖车寄存在客栈,我们三人一同来的房间。
“爹,这是我今天偶然认识的朋友。”
郑伯父有些意外:“哦,是你的朋友啊,来,坐。”
我和父亲坐下,父亲招呼:“叨扰了。我们来自万通镖局。”
“听说过,镖头白度不仅武艺高强,也是侠肝义胆。”
父亲抱拳:“正是在下!”
“久仰。”
“伯父,如果没有去处的话,可否来沥淮?”
父亲拍了我一下:“哪有你这么耿直的?上来就说这些。”
“我们这些走镖的,时常有个擦伤什么的,沥淮大夫太少,我看公子医术不错,若不嫌弃,可否来沥淮?”
我闭了嘴,郑伯父倒是无所谓的模样:“无妨,只是有些突然,能否让我们考虑几天?”
“不急不急,我和爹还要走镖,收货地址离这里不远,我们会在这里呆几天,若是有主意了,尽管告知。”
三天后,郑伯父答应了,我们四人一同回了沥淮,我高兴地向阿辰介绍郑墨和郑伯父。
阿辰有些惊讶:“是你?”
我好奇:“你们认识?”
阿辰解释:“我当初被抓,二皇子救了我,是安排他来照顾我的。”
原来他俩早就认识了!缘分还真奇妙。
“原来你之前在二皇子身边当太医!难怪你医术那么厉害。”
郑墨挠了挠头:“不及我父亲一半,姑娘说笑了。”
“我前段时间听闻太医院院长离开了太医院,算时间,你父亲应该是太医院院长吧?”
“不瞒大家,确实如此。”
我战术后仰,我这是,找回了个大佬?
江伯母和父亲资助郑伯父开了一家药铺,郑伯父和郑墨医术极好,找他们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但他们也不是一直开着药铺,时常会出门采药。
这天,周世瑶来找我玩,说要带我去吃饭,和无邯,我们三个人一起。
到了酒楼,周世瑶点了菜,菜端上来后,我发现从未吃过这种菜,我问:“这个怎么吃啊?”
“你是乡巴佬吗?亏你还是镖师,走南闯北的,连这你都没吃过!”无邯一脸鄙夷,一边给我示范,“看好了,这样的。”
我呆呆地看着,我,乡巴佬吗?爹娘从小就让我尽量在家里吃饭,他们说外面的食物可能没家里的干净,怕我吃出问题,我也照做了,尽管母亲来来回回只会那几样菜,我却永远吃不腻。
我喜欢去接触新鲜事物,喜欢不断地去了解,这次,是我太没见过世面了吗?
周世瑶抱怨父亲最近絮絮叨叨让她和父亲上司的儿子相处,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嫁给父亲上司的儿子。
我知道,周世瑶的父亲一直嫌弃无邯,觉得他就是个捕头,没前途,不可能给自己的女儿带来幸福。
无邯安慰周世瑶:“没事,他问你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不行就敷衍几句,像我,每次晨曦找我,我都是敷衍。”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插在我心上,敷衍?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当着我的面说敷衍?周世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吃完饭后,我回到家,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因为周世瑶一句土,我都不再穿以往那些我喜欢的衣服,我渐渐把自己包装得和周围那些女孩没有什么两样,我疯狂扯下身上的衣服,看着那些撕碎的衣服,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扭曲。
后来,我经常听说,无邯只对周世瑶一个人好,对别的人,不是把别人骂的一无是处就是嘲笑别人。我是不是,看错了人?对周世瑶好是没错,但,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周世瑶对他好吗?
一个月后,周世瑶和无邯来找我,我感觉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她终于说服了她父亲,她能和无邯在一起了。
我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以前这种时候,我应该和她一起开心的。
“你幸福吗?”
“当然!”
“为什么,你的幸福,这么畸形,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鼓足勇气说了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
我怒吼:“就是畸形!”
“.........”
“他当众嘲笑我的时候,你在旁边,你可曾站出来替我说过一句话?!他欺负你周围的朋友的时候,你可曾站出来制止过?!以前你答应的事,从来不食言,自从他出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约,他把你变成了喜欢食言、喜欢欺负周围人的,你看看你,多么畸形!”
“他伤害过的那些人,我会去跟他们道歉,而你,从今天起,不再是我的朋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从未料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人能得到道歉,那我呢?我是你一辈子的好朋友啊!我们相识七年了,七年!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友情这么不堪一击?
听到周世瑶这句话时,无邯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懦夫!你让女人替你道歉,自己躲在女人背后什么都不敢做!”
无邯依旧不说话。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周世瑶一把上前推倒我,我跌坐在地上。
“我们不是说好做一辈子的朋友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每次有困难,他都会出来帮我,处处体谅我,护着我。”
“我也可以的啊!”
“可你不能陪我一辈子!”
我可以的啊,从决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那天起,我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哪怕我们的父母都不在了,我们都能相互扶持走到最后。就因为我是女孩子,不能陪一辈子吗?男人就行?
“我走了。”周世瑶拉起无邯离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周世瑶!你回头啊,只要你回头,哪怕刀山火海我也去你身边!”
周世瑶没有停下来,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
接下来一个月,我照常吃饭睡觉,其余时间窝在房间里,不想出门,不想见人,不敢去接触新东西,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别人下一句就是‘你是乡巴佬吗?这都不会?’
父亲走镖回来,我出来迎接,父亲一看我,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我精神不是一直很好吗?每天照常吃饭睡觉,怎么就苍白了?
“哪有?”
“我这次可是看得清楚,我才出去两个月,你怎么就这样了?你等着,我去找郑大夫给你看看。”
我——脸色苍白吗?
有人敲门,我问:“谁啊?”
“是我!”
我听得出来,是郑墨的声音。
“进来。”
郑墨打开房门走进来,大概看了看我的情况,皱眉:“你的身体没有异常啊?怎么脸色就那么苍白?”
“有一个,我......已经三个月没来葵水了。”
郑墨十分焦急:“女孩子要是不定期来,会早衰的!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我也不知道,它就是不来了,这三个月我和平常一样该吃该睡一个都没落下。”我说着说着都快哭了。
“那这几个月,你有没有遇到特别让你情绪压抑的事?”
情绪压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周世瑶,那天她说的话,重重地刺在我心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有一件。”
“你等等。”
郑墨打断了我,离开房间,不一会儿,他拉着阿辰进来了。
“现在可以说了。”
“这是——”
郑墨解释:“你可能是心病,找个熟悉的同龄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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