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沈知微别扭的开口。
“嗯。”萧云珩回答。
沈知微觉得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心里的话放在口里反复萦绕,最后还是变成“注意安全”这几个字。
她好像突然能理解每次她离开家,妈妈对她说这句话的感受,虽然此时不准确,但还是牵动着情绪。
萧云珩此行,是接了皇帝的旨意的。不管过程如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皇帝心中所想,而这结果,恐怕与太后所愿并不相同。
沈知微看着他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将目光落在他眼尾的疤痕上。
这条疤沈知微观察过很多次,每次看见都是不一样的感受,许是今日的烛火照在两人中间,让沈知微有点晃神。
她下意识抬手,起身在萧云珩的眼角带了一下,手指从那条由眼尾蜿蜒至太阳穴的淡色疤痕上拂过,又猛的弹开。
沈知微在手指接触到皮肤的一刻猛然回神,指尖有点发烫,她缩回手,手被抓住了。
萧云珩抓住她的手腕,呼吸有点加重,直直的打在沈知微的脸上。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声开口。
她想把手抽回,但并没有成功。
沈知微疑惑的看向紧紧扣住她手腕的萧云珩,皱了皱眉头。
还未开口,手松开了。
萧云珩从案上拿起另一张图纸。是她今日临摹下来的。
沈知微看着他的动作,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萧云珩的脸色就变了。
“谁让你画这个的?”他冷声开口,表情冷的与刚才判若两人。
沈知微怔愣一瞬,“没谁,就我自己好奇就画了。”
“别碰这个东西。”他没回答,只对沈知微说了这么一句。
沈知微觉得莫名其妙,图纸挂在房内,又没人嘱咐她不要碰,现在莫名其妙的来命令她,让她有些生气。
“为何?”她下意识开口。
萧云珩没回答她,只说:“别碰这个东西。”语气缓和了一些,不像是命令,像是请求。
沈知微没想到萧云珩是这种语气,一时无言。
“你早些休息。”只留下这一句,萧云珩就匆匆出去了。
沈知微沉默良久,看着自己因刚刚被紧紧扣住而泛红的手腕和放在案上的图纸。她将图纸收到一旁,目光移到案上的烛台,只有烛火在微微晃动,然后熄灭。
……
前面一片漆黑。沈知微看不清路,只觉得浑身发冷。
“知微。”有人在喊她。
沈知微看见了。
“知微,来帮娘试试这身衣裳合不合身。”女人笑意盈盈,对沈知微招手。
“娘……”她下意识开口,往前面走去。
消失了。
沈知微抓了空,瞳孔骤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声音又开始了。
“知微啊。”她回头,看见了一个面目慈祥的男人。“爹让你看的天工开物都看完了?”
沈知微下意识点点头,男人看着她,也笑着点头。
沈知微想向前走,又消失了。
“娘,做这么多菜能吃完吗?”沈知微看见了,原来的沈知微。
“能,你爹今日说回家吃饭,等他回来咱们就开饭。”
“真的?爹要从外面回来了?”
沈微看着两个人等了又等,最后还是没有等到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回家。
她上前,想告诉她们别等了。但没有用,她说不出话。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了抄家的圣旨。
“娘!”沈知微被拉着往外走,“我不走!”
沈家被抄家,所有家仆都被遣散,沈尚书夫妇被处刑,沈家大小姐沈知微,因尚且年幼,皇帝体恤,被发配边疆为奴。
沈微站在原地动不了,这是原主的记忆。不是她的。
“知微,好好活着。”再抬头,沈知微看见自己站在行刑台下,望着自己的爹娘被处刑。
她下意识抬手蒙住双眼,不敢继续看下去。
“害怕吗?”有声音从前面响起来。
沈微缓缓放下手,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沈知微。
她惊得说不出话,只是问:“你……看得见我?”
面前的沈知微笑了笑,“我一直都看得见你啊,因为我就是你。”
沈微不懂,“什么意思?”
她看见沈知微低了低头,“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
沈微沉默着没说话。
良久。“你为什么帮萧云珩?”沈微问她。
沈知微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帮他?”
“我穿到你身上,但你并没有消失不是吗?”沈微缓缓道,“从开始的时候,工坊里到处传沈知微得了疯病。我开始真的以为,你是接受不了疯了,但萧云珩找了我。”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知道你是装疯,而你有什么值得他来包庇你,因为你想博得他的注意,帮他摆平当时的麻烦。”
“是,也不是。与其说我想帮他,不如说想帮自己,不是吗?帮他只是当时最快的一条路。”
沈微点头,“所以后面的一切,都是你在潜意识推动我。从答应帮萧云珩开始,到后面不惜卷入朝堂纷争帮他改良兵器,研究火铳。”
沈知微摇了摇头。“你是这样想的?”
“从你穿到我身上后,我就对这具身体失去了主导,所以你一直都没有发现我的痕迹,如果不是现在,你会这样认为吗?”
“我推动不了你,是你自己在推动自己。”
沈微没说话。
“我是为了帮自己,你也是。我们的初始目的相同,但最终目的不会一样。”沈知微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能感觉到,我应该时日无多了,先前我一直想压制你拿回主导权,但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才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给沈家翻案?”沈微抬头问她。
沈知微摇摇头,“帮我让萧云珩推倒太后一党。”
沈微瞳孔骤缩,“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吧。”
沈微没想到她的野心这么大,帮沈家翻案本就不是小事,现在这人竟还想掺进朝堂一脚,难怪萧云珩看不透她,还只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只是透着点小聪明。
“你应该知道吧,现在皇上和太后本就不是一派,靖北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他站在哪边,虽没明说,但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沈微皱着眉,开口道:“那与你有何干系?”
“沈家为何会被抄家?”沈知微又开口,“我开始不能理解,我爹恪忠职守却还是遭了殃,现在我才明白。就因为我爹清正廉洁,敢于直谏,损害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利益。”
“我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微才说出这句话。像是积压已久的,像是再也压不住的洪水,倾泻开来。
“就算你不想,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她又说:“太后派来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放心,也不会一直相信沈知微得了疯病这种话。”
沈微明白她的意思。
沈知微现在夹在几派中间早已是身陷囹圄,必须抓住一边来自救,而至于抓哪一边,只有一个选择。
“那你呢?”沈微问她。
沈知微笑了笑,依旧是那个温和的语气,笑道:“我就是你啊。”
天亮了。
沈知微再睁开眼,看见的,是头顶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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