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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小说:

重生后驸马变装货

作者:

梦兰章

分类:

穿越架空

马车沿着官道疾驰,到达建康城门时,不过第四日。

一辆四角悬挂铃铛的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玉华门外,车轮压住地上未消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声响。

车夫勒好马,只听见身后隐隐传来几声闷咳。

越承昀放下掩唇的手,挑开车帘,寒风顺着挑开的口子打在脸上。

他侧过头,见薛蕴容系着鹤氅的带子,嘴唇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先行下了马车。

薛蕴容理好衣服,犹豫了一瞬,从凳下掏出一个袖笼,跟着跃下了车。

二人踏入宫门,沿途绿萼梅开得正盛,远远望去和雪色几乎融为一体。

听着身边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薛蕴容只觉得自己疯了。

余光瞥见他握拳压抑咳嗽时手背凸起的筋骨,咽下了嘴边的微嘲,将手中的袖笼塞给他:“既是你主动要与我回建康,我只有一句要说,一会儿在父皇面前……”

“不犯蠢,我知道的。”

没等薛蕴容说完,越承昀弯起了眼睛,补全了下半句话。

不会再随意与你起争执,我都知道。

“你……”

常板着脸的人在这一路上经常露出笑意,任谁都会觉得古怪。

默默挪开视线,还是止住了后半句的疑问。

一时间无言,只有脚踩在鹅卵小径上发出的阵阵声响。

早早守在殿门前的成柯听见雪地中传来的脚步声,连忙迎了上去。刚好看见驸马对着公主弯了眼睛,气氛一派和睦,成柯霎时笑的眉毛眼睛都皱了起来。

“见过公主、驸马,陛下已经在正殿等着了。”

“中贵人安。”越承昀认出了来人,朝他拱手。

成柯微微侧身:“驸马客气了,陛下听闻驸马一同来了,很是高兴。”

“父皇身体可大好了?”薛蕴容念着此事,步调颇急。

“陛下已大安,公主瞧瞧便知道了。”

成柯笑着推开了殿门。

清安宫内炭盆烧的正旺,景元帝正侧头吩咐着内侍什么,见人来了,笑道:“可算来了,我刚令他们去准备你最爱吃的冰酪。只是天寒,只准吃一碗。”

薛蕴容提裙入殿,向皇帝跑去,越承昀则是遥遥一拜。

看着周遭熟悉的摆设,听着皇帝熟悉的关切之意,薛蕴容眼眶一热,嘀咕着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见皇帝语调平稳,料想是好全了,但还是问道,“父皇身体真的全好了吗?我还带了梨膏来,冲水喝对嗓子有益处。”

“只是年纪大了偶犯咳疾,早就好了,不用担心。倒是你这孩子,再不脱去大氅,小心伤寒。”景元帝拍了拍薛蕴容的手,关切道。

被皇帝一提醒,薛蕴容才感觉到热意,忙将大氅脱下。正欲交给一旁的女使,越承昀却垂眸接过,十分自然地拢在怀中。

薛蕴容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景元帝将二人的动作神情尽收眼底,视线扫过越承昀:“想必都饿了,入座吧。”

内侍端着菜肴入席,几乎都是家常小菜,唯有一道蒜蓉蒸蟹十分显眼。

不是螃蟹的时令季节,想必是暖房养的。

果然,景元帝指着盘中的蒸蟹道:“暖房呈上来的新蟹,权当尝鲜了。”

橙红的蟹壳在青瓷盘中格外醒目,薛蕴容默默喝着鲈鱼莼菜羹,刻意没管蒸蟹。

她最爱蟹肉鲜美,只是蟹壳坚硬,剥壳费时,她习惯留在最后。

待喝完最后一口汤羹,指尖还没碰到青盘,侧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挡了过来。

越承昀将去壳的雪白蟹肉装在碟中,放在了薛蕴容面前,将她未动的蒸蟹换了过来。看架势,还有埋头继续的意思。

桌案间隔得不远,景元帝一直悄悄留意着他们的动静,看到这一幕,有些欣慰:“承昀你说说,从建康到吴州,世情如何?”

从进殿后,越承昀便一直寡言,只一味听着。此刻被皇帝点到,他停下剥壳的手。

不得不承认,这一路南下,百姓生活有序。

有水流的地方就有渔船,有渔船的地方便有藕农,白鹭在芦苇丛中静立,孩童趴在木盆沿上剥着新鲜的莲蓬。夏时河风裹着荷香,秋时河风裹着果香,冬时炊烟挟着稻香,生机勃勃,安居乐业。

“海清河晏,时和岁稔。”

景元帝点点头:“但还不够。”

殿内静了一瞬,成柯知晓皇帝心事,连忙递上湿帕:“陛下心急不得,得徐徐图之。”

景元帝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转而问向薛蕴容:“先前朝中有人推举各地官声颇显的才子,你可有听说可用之人。”

想到让秋眠探查越州一事,薛蕴容犹豫了一息,对越承昀道:“我与父皇有事要商,你先……”

越承昀一愣。

景元帝却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承昀一道听吧,总是要听的。”

薛蕴容整理了思绪,将秋眠探查到的说了一遍。

“陈岩此人,文才不显,为人浮夸。已证实那些读来满口生花的文章不是本人所作,那么为官也未必有传闻中的清正。秋眠只是见过几面便觉不对,那他身边的同僚呢,他的好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

山阴县主簿陈岩,越承昀自然听说过。

怀正十三年科考入仕,同为寒门出身,虽然科考排名落后,但为官后官声卓越,好友还曾写信夸赞过他的才能。

怎么事实并非如此?

越承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薛蕴容自开口后余光就留意着越承昀,见他此刻只是愣神,心下稍安,继续道:“耳听为虚,父皇当留心。”

“朕知晓了,会让卢鸣更仔细的。”

殿门打开,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陛下、公主,太子殿下做完课业了,正要来呢。”

景元帝笑了笑,看向神情依旧严肃的二人:“还有一月就到新年了,留在宫里过年吧,阿敏念叨你这个阿姐很久了。等到年后,你再与承昀替朕一同去冀州。”

宴食接近尾声,内侍开始收拾桌案。

“去吧,阿敏也快到了。”

二人一道起身,薛蕴容刻意慢了几步,越承昀察觉到她与皇帝仍有话要说,便自觉先出殿了。

“父皇何必……”

景元帝看着欲言又止的女儿,叹了口气:“阿容,父皇老了。”

“父皇千秋鼎盛。”薛蕴容看着皇帝发间隐隐的银丝,心里发涩,连忙扶住他的手臂。

“若你此次独自回建康,父皇也不会如此。”景元帝解释道,“太常寺事务不多,缺他一个太常丞一些时日也不要紧。父皇让他去吴州寻你,也是想让他出了建康留意沿途世情,若是看得清,你们或许也能少些争执。”

回想起在吴州半月便吵了一架的情形,薛蕴容顿了顿:“怕是没什么用。”

“可你们一道回建康了。既如此,总要试一试,若他能想通,我们的路也更容易走。”景元帝按了按薛蕴容扶住自己的手,顿了顿,语带怀念,“而且父皇也想看你们回到当初啊。”

“谁要与他回到当初。”恨恨说着,眼眶却红了。

清安宫外,越承昀望着小径旁的绿萼梅出神。

陈岩,前世自己并未在朝中见过他。反倒是好友程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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