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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戈行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啃的满鼻子都是。
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整个游乐场都只有今天这一批特殊的客人。
陆助理拉着鬼哭狼嚎的司马在玩鬼屋,财务经理面无表情的一遍一遍地坐着过山车。
行政经理则带着老人们去买纪念品,并戴着个熊耳朵帮老人打卡拍照。
白副总戴着一副墨镜坐在椅子上,看着左戈行满脸都是棉花糖,拿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左戈行头也不回地说:“不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鼻子上的糖渍,又认真地叠好放了回去。
看到他的动作,白副总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是他们固定的活动之一,每年都要来一次游乐场。
在这之前,左戈行的童年是母亲的哭喊、父亲的拳头、奶奶的眼泪,以及幼小无能的自己。
陆助理的童年是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崭新的钞票与像猪肉一样待价而沽的他。
还有这里的许多人,他们的童年是汹涌而至的洪水,被冲垮的房屋和浮肿的尸体。
以及后面所有人挤在潮湿阴暗的巷子里,每天打不完的架和努力想要填饱的肚子。
直到他们长大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童年并不只有昏暗阴冷的色彩,还有五彩缤纷。
当左戈行赚到第一笔钱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所有人来到了最大的游乐场。
游乐场真的很漂亮。
有会发光的旋转木马,有五颜六色的摩天轮,还有那么多明亮又绚丽的颜色。
左戈行的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看不见,鼻子也在往外流血,但他笑得很高兴,也很自豪。
那天,很多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一群衣衫褴褛的老人,一群面黄肌瘦的少年,眼睛发着光,充满憧憬和期待,就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乞丐。
可左戈行不在乎。
他在那里,那里就是他的王国。
后来,他们一天天长大,老人一个个去世。
人慢慢变少了,他们也变得更强壮更富有也更得体。
很多东西都变了。
不变的是这个游乐场还在,他们也会一直来。
左戈行吃完棉花糖,连糖木棍也认真地舔了舔。
他从来不浪费食物,每一点甜他都很珍惜。
“要是张秘书在这就好了。”他发出一声叹息。
才分开两天不到,他就开始想张秘书了。
白副总看着前方开始玩老鹰捉小鸡的众人,笑着说:“你可以邀请他。”
左戈行皱了下眉头。
“张秘书好像生气了。”
白副总看向他问:“你怎么知道。”
从其他人的嘴里得知,那位张秘书应当是一位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得体,且不会表露出真实情绪的人。
这样的人尤其在意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哪怕用笑容掩盖,也不会表现出分毫。
左戈行看着前方说:“我就是知道。”
张秘书不笑的时候不代表不高兴,可笑的时候也不代表高兴。
想到这里,左戈行有些泄气。
他好像没有走进张秘书的心里。
是因为含蓄的人都是这么保守吗。
还是因为张秘书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左戈行难得的有些迷茫。
一向勇往直前的他还是第一次在爱情这件事上找不到方向。
“为什么叹气。”白副总拿下墨镜。
“我知道,像张秘书这样的文化人不喜欢太粗暴太直接的方式,可我还是觉得我们发展的太慢了,我是不是应该要更加主动一点,可这会不会吓到他。”
左戈行很认真的思考,也很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烦恼。
“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真是像极了一个深陷在初恋中的毛头小子。
白副总没有说话,而是笑出了声。
从其他人那里得知,那位张秘书对他们家左总应该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那枝玫瑰花或许只是一位有涵养的绅士的礼物。
却不想在左戈行心里种下了一个美丽的种子。
她转头看着左戈行的脸,眼神温柔。
片刻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肯定地说:“没错,你应该主动一点。”
左戈行转过头,圆圆的眼睛发着光。
白副总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你可以邀请他和你一起吃饭,一起去做有意思的事,让他了解你的生活,你们的交集不应该只局限在工作上。”
左戈行太笨了。
他每天只会期待在办公室和喜欢的人见面,却不懂得如何与喜欢的人创造更多的机会。
左戈行握着拳头,呼吸急促,红红的脸上两眼放光,瞬间就充满了斗志,好像已经预见了和张缘一约会的场景。
白副总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
“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她轻声说。
被林助理这只大老鹰抓到的陆助理和司马经理两只小鸡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看着前方左戈行一时失落一时激动的样子,司马经理低声问:“老大怎么了。”
“不知道。”
“我觉得老大是想张秘书了。”
“你知道你还问我。”陆助理面无表情地开口。
司马经理摸着下巴思考片刻,随即一拍拳头,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追爱’小组可以重新启动了。”
陆助理没有说话。
——
另一边,空无一人的墓地缓缓走来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一大捧花,随着他的走动,垂落的白色花瓣掉在地上,好像一场稀稀落落的雪。
张缘一将手里的花放在两座墓碑前,静静地看了片刻,随后坐在地上,低头点燃了一根烟。
他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两座墓碑的中间,看着前方的天空。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背对着两座墓碑开口:“我二十五岁了。”
烟雾从他的嘴里飘散,他打开打火机,轻声说:“祝我生日快乐。”
一阵风吹来,吹灭了打火机上的火,就好像他身后的两个人与他一同许下了这个愿望。
他轻笑一声,慢吞吞地抽着手里的烟。
这里很偏僻,也很安静,只有风,还有树叶拂动的声音。
张缘一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日落。
当夕阳沉下山头,风变得寒冷,一片洁白的花瓣落在了张缘一的手背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轻轻的将那片花瓣放在墓碑前,站起身说:“我走了。”
他没有回头,就像来时那样,孤独又安静地踏着朦胧的月色离开。
而身后那两座面带微笑的墓碑,就这样温柔又安静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
市中心的酒吧非常热闹,当太阳消失的那刻,闪烁的灯牌就迎来了另一个黎明。
一位女士坐在吧台的位置,频频看向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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