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郭柔醒来睁开眼,翻身惊觉榻宽,原来昨夜枕边人已经早起去了,帐外透出光亮来,便要坐起。
忽然,帐子掀起一角,就被人双手扶住肩膀,只听道:“慢些来,小心起猛了头晕。饿不饿?渴不渴?”
郭柔抬头见了人,便笑了,说:“给我倒杯水,口渴得很。”
那人正是曹丕,只见他胡乱披着衣裳,尚未梳洗,倒了水端来,郭柔就着他的手喝了。
“什么时辰了?”郭柔问。
曹丕道:“不说这个,有件要紧的事情。”他接了空杯,转身去案上,将空杯放了,捧着笔筒过来,里面插着数十支竹简。
郭柔接过笔筒,茫然道:“摇出一支来?”
“也好,快摇一摇。”曹丕的睫毛长长的,看上去很兴奋的眼睛里布着血丝。
郭柔遂用力前后摇晃,曹丕的眼睛紧盯着参差的竹简,忽然一只竹简跳了几下,猛地跃出笔筒,落在锦被上。
曹丕忙捡起来,拿起与郭柔一起看了。
“丽?”郭柔万分疑惑,嘴里道:“《彖》曰:柔丽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你所求必能达成。”
曹丕听了,眼睛大亮,道:“那他小字就叫阿丽,曹阿丽。”
郭柔才知曹丕在为腹中孩子取名字,又听得“阿丽”二字,撼得心神恍惚,半响才道:“女孩也就罢了,男孩这样取名不妥吧。”
曹丕从笔筒中抓住一把竹简来让郭柔看,都是些“蕤”“礼”“寿”“平”“犀”“象”“麟”“霖”“衍”之类的字,满意道:“天意选了丽字,为之奈何?”
郭柔道:“原来你准备了这么多,那就叫他阿丽。不要辜负你的心意。”
曹丕收起竹简,道:“也不辜负你和老天的好意。”
郭柔一滞,顿了顿,再三叮咛:“将来若他长大问起名字由来,千万不要提我,我也不敢居功,只说你和老天的功劳。”
曹丕听了,大笑,将“丽”字竹简单独放在案上,叫人进来服侍洗漱。
盥洗毕,二人一起吃了早饭。曹丕要走,拿了“丽”字竹简,叮嘱道:“我留下心腹唐牛给你用,多送消息与我,勿吝惜缣帛笔墨。”
郭柔道:“行军辛苦又危险,我不愿你分心。君姑视我若亲女,但行勿虑。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曹丕叹了一声,道:“有消息未必是坏消息,若无消息,我总想着你们的消息,夜里辗转难眠。”郭柔只好点头应了,曹丕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郭柔送他出门,回到院中,就见侍女们正抱着铺盖包裹和匣子往外走,说:“夫人请娘子过去坐车,咱们今天要离开这儿。”
郭柔与桃叶一起见了卞夫人,她忙得很,抽空说了话:“我叫玉兰跟着你,先去车上坐了,半个时辰后就出发,省得叫人冲撞了。”
玉兰与玉莲一样,同为伺候卞夫人的婢女。她捧着漆盒出来,引着郭柔去车上坐着。
一连走了数日。忽然一日,晴朗的天阴沉下来,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雨就霹雳吧啦地打在车棚上,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郭柔掀起一角车帘,雨滴就迸溅到脸上,外头的士兵里有慌忙披上蓑衣的,有抱头躲雨的,有雨中前后跑来跑去的……
马车加快了速度,冒雨前进。行了半个时辰,路途泥泞不堪,马蹄打滑,车轮深陷,兵士们不得不伐木铺道行路。
郭柔听得外面喊了半天号子,然而车子未动分毫,桃叶和玉兰早已下去,便喊人要下去。
桃叶撑伞,玉兰给郭柔披上蓑衣,戴了斗笠,踩着烂泥乱枝站在一边,大雨将将士们淋得湿透。
又来了几人,才把车抬出泥坑,桃叶和玉兰将郭柔重新扶上马车。眼生的小将牵着马路过,边走边大声喊道:“前头二三里处有一村落,到那边打火做饭,待雨晴了再走。”
众人被大雨浇灭得萎靡的精神复又振奋,来了力气,艰难行走了二三里路,果然见雨中显出村舍来。
然而,丧乱以来,天下城郭多为丘墟,这个村子也是如此,泥墙融化,房屋颓圮,杂草生得一人高,能避风雨者不过一两处。
探马又报:“往前再走五六里,那个村子有人,已叫他们打火做饭熬热汤了。”
只得又走,雨渐渐地小了,如无边细丝将众人都网了,冷风一吹,众人只觉寒冷透体,接二连三打起喷嚏。
不知走了多久,外面的人请下车。桃叶撑伞,郭柔扶着玉兰踩马凳下来,目光不经意扫过兵士的面容,各个形容狼狈,神情疲惫,还有几人面容稚嫩,约莫只有十三四岁,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攥住。
郭柔由人引着进了一处低矮的屋舍前,里面传来说话声。那人道:“夫人说屋少人多,请娘子暂和杜夫人十公子住一处。”
郭柔笑说:“君姑安排得当。”玉兰给她去了蓑衣斗笠,郭柔进了东屋,就见榻上坐着一位面如满月秀丽温婉的美妇人,怀里搂着一岁多大的儿子曹林。
郭柔见礼,杜夫人忙叫起,招来身边坐下,关切问:“外面大雨可淋着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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