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房门合上的余音还在空气中震颤,秦陨强撑的从容终于破裂。
他缓缓滑倒在沙发边缘,指节攥得发白,冷汗浸透了黑色T恤的后背,先前裂开的伤口在布料下渗出暗色痕迹。
街道路灯透过纱帘,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格的形状。
秦陨拖着脚步来到床前,指尖悬在林深颜膝盖绷带上方,最终只是轻轻拂过边缘渗出的淡红。
“怎么总是伤在这里…”他的低语散落在寂静里。
当他侧身躺下时,床垫发出细微声响。
林深颜的睫毛在梦中轻颤,平时舒展好看的眉目,因为疼痛而皱起。
秦陨的手悬在她唇畔,呼吸交错间能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血腥味。
最终那个未完成的吻化作一声叹息,消融在晨光将至的黑暗里。
饥饿感率先唤醒意识,林深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秦陨那张无限放大的脸,手背贴在她额头上。
晨光给他凌厉的轮廓镀上柔和的边,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
“脖子…”林深颜刚开口就倒吸一口冷气,她缓缓坐起来。
秦陨目光落在那些淤青上,下颌线骤然绷紧。药膏铝管被捏得咔咔作响,挤出一截膏体。
“抬头。”他的声音比药膏还凉。当指尖触及肌肤时,两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尘埃在晨光里飞舞,将涂抹药膏的每一秒都拉长得像一场默剧。
最后一点药膏抹匀时,秦陨无意识擦过她耳垂。
两人同时别开脸,墙上的影子却还缠绵在一起,仿佛一对依偎的恋人。
血腥味混着药膏的薄荷味萦绕在鼻尖,林深颜突然伸手拽住秦陨的衣角。
“你的伤…”她指尖碰到T恤下隐约可见的绷带轮廓,布料有些潮湿。
“没什么大碍。”秦陨起身站直,拿着药膏往外走,“我先去做早餐,你有事叫我。”
林深颜挪下床,再一瘸一拐挪到客厅时,厨房里平底锅滋滋作响。
“事情就先按我吩咐的办。”秦陨单手握着手机,锅铲在荷包蛋边缘轻轻一挑,“另外盯着迪卢,等我回去了再收拾他。”
“放心吧。”梭温听着电话里锅铲碰撞的声音,觉得秦陨好像突然有了烟火气。
电话挂断,荷包蛋也被完整地放入盘中,秦陨开始下面条。
当他端着两碗面出来的时,林深颜安静等待的样子让秦陨突然恍惚,仿佛他们早已这样度过无数个平凡的早晨。
“尝尝吧。”秦陨将面碗推到她面前,又给她递了筷子。
林深颜瞧了瞧,荷包蛋煎的金灿灿的,小青菜绿油油的,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尝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想不到…”林深颜故意拖长的尾调让秦陨握筷的手微微收紧,“还挺好吃的。”
阳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秦陨懒洋洋地靠回椅背,嘴角勾起熟悉的痞笑:“那当然,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两人吃完面,林深颜准备负责洗碗。
“放着我来洗。”秦陨接过林深颜手中的碗,轻轻推着她往客厅走,“腿伤就别乱动。”
厨房传来哗哗水声和碗碟碰撞声。
林深颜坐在沙发上,叉起一块刚切好的芒果,电视里正在播放夸张的泰剧,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
秦陨擦着手走出来时,茶几上多了个医药箱。
“伤口感染了。”林深颜皱眉的样子像个严厉的教授,“之前的伤都白养了。”
酒精棉按在伤口上,秦陨却舒服地眯起眼,从喉间发出几声似痛非痛的闷哼。
缠绕绷带时,秦陨压低声音问:“你不想知道那两个人的下场?”
林深颜的手顿了顿,呼吸明显变重,摇摇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秦陨见她这么说,没再多问,而是变魔术般掏出一只发簪:“林医生,你的凶器。”
簪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只是原本打磨平滑,光泽饱满的嵌玉上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在光下若隐若现,像道未愈的伤。
“谢谢。”林深颜接过,两三下就将长发挽好。
秦陨看着她利落的动作,想起昨晚那个男人,突然庆幸上次没有被往脖子上捅了一刀。
林深颜腿伤未愈,还是向医院请了假。接下来的几天,她和秦陨几乎形影不离。
晨光微熹时,林深颜会带秦陨去巷口那家中餐馆。她偏爱靠窗的位置,阳光斜斜地落在桌面上,映得白粥更显寡淡。
秦陨总是不动声色地往她碗里夹一只小笼包,皮薄馅足,汤汁微微渗进粥里,晕开一小片油花。
午后,秦陨会拉着她去菜市场。她站在一旁,看他微微俯身,用流利的泰语和小贩交谈,指尖在鱼鳃上轻轻一按,判断新鲜程度。
他的动作熟稔得不像个过客,倒像是早已融进这座城市的烟火里。
每次路过花店,林深颜都会驻足,挑一束最衬心境的,抱在怀里,花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两人之间。
隔壁的妇人遇见他们,总是笑眯眯地说:“感情真好啊。”
林深颜听不懂,只是下意识地弯起唇角,而秦陨从不解释,任由误会蔓延。
腿伤稍好,林深颜便匆匆回到医院。项目临近收尾,她怕老师一个人应付不来。
深夜醒来时,她总能听见秦陨在阳台低声讲电话,嗓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什么。
终于,某天晚餐时,秦陨放下筷子,说:“我要离开了。”
林深颜“嗯”了一声,低头搅动碗里的汤,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可那股没来由的落寞却像潮水般漫上来,一整晚都挥之不去。
第二天回来时,桌上静静躺着一张字条。花瓶里换上了新鲜的洋桔梗,花瓣舒展,像是无声的告别。
秦陨三人消失匿迹的时间里,DarkColours依旧每天照常运转着。
华灯初上时,歌女的嗓音像浸了蜜的酒,缠绕着每一个醉生梦死的人。
梭温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秦陨终于回来了。
“怎么…”梭温瞧了他一眼,擦拭着他精心挑选的高脚杯,打趣着说,“这么快就被赶出来了?”
秦陨闷闷地“嗯”了一声。
梭温动作一顿,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干脆,挑了挑眉,将擦净的杯子倒扣在架上。
他转身从台下抽出一叠文件,推过去:“真要这么做吗?”
秦陨接过,纸张在他指尖沙沙翻动,映得他眉眼愈发冷峻。
“早该动手了。”他合上文件,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迪卢就是根刺,不拔不行。”
那晚的事不过是导火索,接手了这一片的市场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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