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中人竟是史翊!
“怎么回事!他们竟敢在宗门内供养魔修?”
邓林剑缩在浣清溪的识海里也跟来了,看见这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浣清溪收着动作从缝隙里挤了进去,蹑手蹑脚地往阵法处靠近,寻着机会躲在了被打破的器皿碎片之下。
“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
她看着史翊耷拉眼皮下的隐隐红光解释道:“他还未完全入魔,现在只处于半魔状态。”
煞气能影响人的心智,之前发现竹林里埋着的怨魂罐子,她便猜到无极宗内会有人入魔,但她也的确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是史翊。
不对。
浣清溪又推翻了自己的设想。
应当是先出现史翊入魔,而后才有人故意设阵引煞。
若非有前者遮掩,后者必然早被发现,除非引煞之事乃史翊授意。
但根据那埋物手法的仓皇,此事大概率是其他人暗中所为。
煞气与灵气互不相融,交织着往阵中人体内钻,黑色浓郁而白色隐有颓势。
随着煞气涌入的越来越多,史翊身上的魔气也愈发重了。
咚咚——
石门外传来敲击声。
“进来。”
史翊掀起眼皮,抬头说道。
机关运转发出闷响,石门缓缓打开,惊起一片尘埃。
身着灰色麻衣之人推进一个形似棺材的木箱。
来人头低腰垂,没有抬眼观望,恭顺地行完礼便将箱子推到一具已经滴干血液的人尸前。
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被牢牢捆住的活人。
他蜷在箱子内使劲地挣扎,捆绑处皆磨出了血痕,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想要求救,嘴却被堵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浣清溪还未来得及反应,灰衣人便动作利落地洞穿了活人心脏,替换下那具干尸将其高高挂起,动作自然得仿佛凡间的肉铺屠户。
待一切完成,这人又静默地推箱出去了,全程不过半刻钟。
好一会儿邓林剑才缓过神,咬牙切齿地骂道:“畜牲!”
浣清溪正对着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一言不发。
随着新鲜血液的注入,黯淡的阵法逐渐焕发光辉,纯净的灵气从中逸散出来。
她瞳孔微缩。
这阵法内流窜的分明是天道元力!
人身肉躯无法直接承受天道元力,这阵法便是将从人血中提取的天道元力转化为纯净的灵气再释放。
“那魔修下落不明,如今阵法的灵力源越来越弱,又找不到合适的聚灵物来替代,只能如此麻烦地次次替换人血。”
史翊像一只无骨蛞蝓趴伏在地,贪婪地吸收着阵法中冒出的灵气,随后满足地长叹出一口气。
“还剩多少存货?”
“余十三人,属下已派人外出收集上等人牲。”
一个几乎察觉不出气息的黑袍男子从暗处角落走出回话。
无极宗竟比浣清溪想象的更加恶劣。
他们这是舍不下宗门支柱,不愿大义灭亲,又见入魔期间修为迅速提升,于是起了邪念,选择用炼化人血中的天道元力,压制又不完全遏制魔气来延长入魔时间。
惊诧至极,纸人的手不小心挪动了碎瓷片,发出细碎声响。
“谁!”史翊猛回头,厉声唤人:“史贰,抓住它!”
黑袍人蹬地而起,带起猎猎疾风,五指成爪向纸人抓来。
凌冽杀意已至面门,浣清溪迅速将灵识撤回本体。
纸人失了灵气依托,轻飘飘地倒下,而后从底端开始自燃,转眼便成了一堆灰烬,只余点点火星夹杂其间。
史贰将瓷片旁的余灰捧起,呈到史翊面前由其查看。
史翊拨弄一番,发现不过是普通的替身术。灵力在史貳的手心炸开,灰烬洋洋洒洒地落下。
“自己去领罚。”
史貳单膝跪地,脊背肌肉瑟缩一瞬。
“还有今日入宗的那个修士,你也去好好查查是否是她所为。我倒要看看又是从何处跑进来了小老鼠。只希望不是天一宗的那群麻烦……”
一道阴冷的光从史翊眸中划过。
“是。”史貳不敢抬头,顺从地听令退下了。
浣清溪抽回灵识,左手重重地向后撑在了榻上。
灵识转移得过于急促和突然,眩晕感在这具借用的躯壳上表现得格外强烈。
她挺直腰背,坐正平息。
半晌,感官刚恢复正常,浣清溪便将邓林剑唤了出来。
“作甚么?”
差点被人抓住,邓林剑此时还有些惊恐未消。
“走,去闻闻,这宗门四周哪一处煞气最淡。”
无极宗内煞气还算不上浓,布阵之人应当还未完成全部布置,说不定能来出守株待兔的好戏。
她中指往剑柄上一弹,剑身受力不稳,朝门口翻了好几个跟头。
邓林剑顿时顾不上方才的惊吓,大怒道:“浣清溪,你把我当狗是不是?!”
得,气得连“小水”都不叫了。
浣清溪充耳不闻,翻身下榻便拖着它出门了。
夜深人静,月如玉盘悬于黑幕,撒下冷冷清清的白光,间或飘来一层薄云将其蒙上些许阴影。
一黑影借着夜色遮掩,沿着花草林木密集处向东南方疾驰。
“就是这儿了?”
一人一剑停在一座荒僻的院子前。
邓林剑正屏着呼吸,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声:“嗯。”
浣清溪贴着围墙走了两步,寻着一处低矮便身姿灵巧地翻身而入,丝毫没有作为客人要知会主人家一声的意思,好一副梁上君子的作态。
“小水,明日他们要将我们赶出去怎么办?”邓林剑想起在石门前史翊和辰卓羽的对话,不免开始忧心忡忡。
听闻此言,浣清溪有些诧异地转身看向邓林剑,仿佛不明白它跟了她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会问出这种问题。
“赶出去了就再偷跑进来不就行了?反正已经摸清了史翊的位置。”她眨眨眼,又莞尔一笑:“而且难不成我们现在正做的,和之后要做的都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吗?”
邓林剑看着她一派天真无邪的笑脸打了个寒战,剑身发出一声低嗡。
又问:“那我们方才已经暴露,史翊不会派人来追杀吗?”
“谁说暴露了?我将纸人都烧成了灰,他们又不知道是谁。况且没有证据,不知暗处人身份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再多添一条人命。”
浣清溪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内推测起阵法的大致形状,最终走至一处死水湖旁。
她刚想寻一处藏身之所来待兔入笼,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
她倏忽受惊,下意识快速旋身,笔直修长的腿抬起就是一个向后横扫。
一个黑团团吃力飞了出去,随后撞在墙上才止住向外飞的趋势。
同时,一张隐身符咒飘飘然从浣清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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