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回忆起自己活泼可爱的孙女,老人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鼓起的苹果肌将长着褐色老年斑的皮肤向上提起,在眼角压出又长又深的纹路。
察觉不对劲,浣清溪拽住沈濯的手腕迅速自老人身旁闪离。
笼罩在夜空的黑云缓缓飘移,皎洁的月光散落下来,在地面投下两道黑影。
浣清溪盯着老人空无一物的脚下,心中讶异。
活人与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体内是否有生息流动,她很确定方才为她煮馄饨的老人是个活人,哪怕如今修为低微,她也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现下面前的人虽罩着活人的躯壳,但体内平静无波,连影子都映照不出来,已经算不上是个活人,更像是鬼了。
是什么时候变成鬼的?她竟毫无察觉。
“师姐,看他头顶和肩上。”沈濯轻轻晃了晃她的手。
浣清溪定睛端详,发现这三处都冒着细如牛毛的黑烟,像是被将将扑灭的火堆,在夜色的遮掩下不易察觉。
那是人的三把阳火所在,火灭则人死。一般只存在旺盛、虚弱、消灭三种情况,像这种要燃不燃、将灭又起的情况她从未见过。
浣清溪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难不成她死的这一百年,世间规律变化这么快,还诞生新事物了?
沈濯:“半死不活。大约是有人抽了他一半生魂,白日里阳气足尚瞧不出异样,到了夜间阴气盛行,体内阴盛阳衰将生气压了下去,人就变成鬼了。”
叮叮当当,长街两侧的木门被推开,其上悬挂的铜环与门板相撞发出不那么清脆的声响。有什么东西纷纷从民舍内走了出来,站在各自的门前,头微微后仰着左右转动,似乎闻到了什么令他们垂涎欲滴的味道,向破落土房这处看来。
浣清溪与沈濯两人立即转换成背靠背站立,摆出防御姿势。
看着层层叠叠向此处包围而来的人影,浣清溪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晚上的桂里镇简直就是一座鬼镇。这要怎么解决?这些人还没死对吧?”
“并非完全死亡,明日太阳升起他们又会变回人。”沈濯如实回答。
一个身形壮硕的活死人率先发起攻击,他大约是住在这附近的打铁匠,手上一把大铁锤就朝两人抡来。浣清溪矮身避过,用未出鞘的邓林剑对着他堆着脂包肌的肚子一拍,就将人拍出几米远,压倒一群幢幢鬼影,没多久又不知痛楚地都爬了起来。
“噌——”她将邓林剑拔出,寒芒一闪将剑鞘上沾染的煞气打散。
这些人都不能完全认定成鬼,却又浑身散发煞气,浣清溪无法大造杀孽,也知道这样长久下去要么身体被煞气侵蚀,要么他们被耗干体力,最终沦为这背后养鬼人的肥料。
想从上空逃走却发现一群活死人爬上了屋顶,一个顶着一个,垒成罗汉状,竟将狭窄的街道笼罩住了。
两人只能一边收着力与活死人纠缠,一边寻找突破的契口。
人群拥挤之下,浣清溪不知何时与沈濯分散开了,她好不容易寻着机会闪进了一座无人的土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拴好粗大的木棍,又双手快如幻影地捏诀,在被击打得摇摇欲坠的木门上加印一道封锁,才终于放松些许。
屋里出现脚步摩挲地面的声音,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尤为明显,浣清溪全身肌肉猛然绷紧,急速转身躲过直掏后心的攻击,泛着黑气的指甲将她的发丝割断几缕。
浣清溪心如擂鼓,她方才以为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沈濯所以毫不在意,直到惊觉此地仅有她一人的呼吸声。
“你饿了吗?你饿了吗……”
微弱的光亮自草席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浣清溪才发现自己这是被源源不断的活死人倒逼着退回了卖馄饨的老翁家。
老人拿起一旁柴火上的镰刀,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敏捷奔向浣清溪,嘴里还念叨着:“不要饿,不要饿,喂饱你就不饿了……”
剑光如一轮弯月,将划向腹部的镰刀自木质手柄处斩断,浣清溪看着这想把自己肠子勾出来的架势,不由得吐槽:哪家好人喂饭是直接划开肠子塞的啊?
幸好这屋内就老人一个活死人,浣清溪索性三下五除二将人用麻绳捆好,用灵力移到了单薄的榻上。
一切做完,她已觉精疲力竭,随意地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不及轻松片刻,便又在身后感受到波动,只能又抄起身侧的邓林剑,用剑身向后扫去。
力道还未落到实处,手腕便被人隔着衣袖轻握了下止住攻势,温热一触即离,浣清溪转头发现这次来的终于是沈濯了。
奔波了大半夜,他连发丝都未乱,依旧是神姿仙态。
“师姐可是累了?”沈濯见她眉宇间似有疲态,缓声询问。
浣清溪见两人对比鲜明,正心中不平,不想示弱,倔强否认道:“不累。”
她好像听见黑暗里传出一道轻笑的气音,抬起头就正对上沈濯在夜色里灼灼生辉的弯月眼。
沈濯瞬间收住表情,走上前在翘着小毛刺的桌子上施了个清洁术,而后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干净的外袍垫上,劝道:“师姐不累歇息会儿也是好的,明日还有许多费精力的事等着师姐。”
浣清溪盯了几秒衣袍上精致的绣纹,表情苦大仇深。
她灵体不稳如今确实容易精力不济,而且比起打坐修炼更需要如普通人一般的睡眠。
思考片刻,她最终决定不勉强自己,道了谢便双手交叠趴了上去。
一墙之隔,屋外是鬼哭狼嚎,屋内却难得祥和。
清雅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她反而散了几分睡意,不自然地挪动脑袋蹭了蹭手臂,便在余光里看见站在不远处凝神运气的沈濯,挺拔的身姿完全脱去了记忆里少年的稚气。
她意识到时间已经走了太久,心中恍然若失。
沈濯察觉到她的视线便睁开了眼,声音轻如云隐宗上空的云:“我守着,睡吧。”
视野渐渐模糊,浣清溪再次恢复意识,是感觉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肩。
她坐直身子,沈濯已经解了封印打开门。此时外面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夜里无比热闹的长街也恢复了平静。
两人老人身上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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