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粮商乃是正平县最大的两家粮商,坐拥粮食收购有十余年之久,家产丰厚,人脉多,路线广。不仅影响到本地粮食行情,甚至连其他县都会多多少少受到一点影响,可以说在整个绛州都很有名气。
五年前,周氏粮商家主携夫人长子及其他嫡系亲属,前去郊外扫墓祭拜先祖,谁知在回来的路上竟遭遇土匪,全家人不幸罹难。
周氏粮商失去主干骨,一时间族中大乱,人人都想争坐家主这个位置,想要掌控粮商大权。可惜争来争去,争斗数年,也没见第二个有权谋有胆量的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树倒猢狲散,渐渐地,一些附属小粮商和平解约,周氏粮商再也不复昔日辉煌。
小院内,昭宁躺在榻上,拎起昨夜富贵藏在钱袋里的纸条在眼前晃来晃去。
“你的意思是说,皇兄怀疑县令跟周氏粮商的灭门有关。”
“嗯。”
“若真是如此,周氏粮商灭门后的最大受益者就是张氏粮商,而张氏粮商为了保全自身,堵住悠悠之口,势必又会向林浮山示好?这县令好生心思,两头吃好。”
“嗯。”
谢淮指腹捻过书的页脚,翻页声沙沙作响。
“别嗯了,快帮我想想,县令受贿作恶的证据有可能会藏在哪儿。”
昭宁翻身坐起,一把扔掉谢淮手中的书,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谢淮睨了眼地上的书,又看了眼昭宁气鼓鼓的雪腮,往后仰仰身子,笑道:“公主聪慧伶俐,心中已有打算,又何需再问我。”
闻言,昭宁轻哼一声,算是认可他话中说的“聪慧伶俐”。
过了晌午,趁府中奴仆们换值用膳的时间,昭宁端起一碟糕点,蹲在林揽辰屋外,等教书先生离开后迅速偷溜了进去。
林揽辰以为是教书先生又回来了,方才歪歪斜斜的身子瞬间坐直,继续提笔写课业。
“二公子这么认真啊。”
林揽辰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的浑身一哆嗦,手中的笔也掉到桌上,纸上溅了几滴墨汁。
昭宁笑出声,她凑过去,伏下身贴近了些看他写的字。
彼时青丝垂落,露出一截藕白雪颈,白的似羊脂玉一样。
“……”林揽辰心跳加速,连忙慌乱无措的移开目光。
“你、你怎么来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敢看她。
昭宁将糕点推到他手边,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道:“喏,特意给你送来的,就当是昨日连累你的赔罪礼。”
“算你还有点良心。”
林揽辰推开桌上摆着的纸笔,咬了口糕点,声音闷闷道:“其实你也不必自责,就算没有昨天的事,父亲平日里对我也是非常严苛。关禁闭是常有的事,我都已经习惯了。”
“但父亲对阿姐特别好,阿姐想要什么,父亲就给什么。就像当年阿姐的婚事,虽然父亲不喜欢周氏粮商的长子,但架不住阿姐心悦,最后还是同意了。”
昭宁瞬间提起精神。
她这还什么都没问呢,傻孩子就都开始说了。
临揽辰继续道:“可惜最后周家长子惨死郊外,阿姐伤心欲绝,为此还大病一场。那几日母亲夜夜在佛祖前祈祷,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昭宁眸光微动,手心轻抚过林揽辰的脑袋,安抚他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月姐姐有夫君,有景哥儿,想必早就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你可不准在月姐姐面前提这事,再惹她伤心。”
“我才不会呢。”
林揽辰躲开昭宁抚摸,他不喜欢这个动作,跟清兰抚摸府里的旺财一样。
他越躲,昭宁越来劲。
二人打打闹闹会儿,昭宁怕被人发现,问了几句别的后就离开了。
等昭宁走远,林揽辰始终都没有问出心底想要问出的话。
其实他想问问小九,那日阿姐同他说的小九表哥的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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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楚时章也没闲着。
酒楼船肆,歌舞妖姬,日日流连忘返直至深夜才归。
林浮山派去监视的探子,每次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最多就是地点变了变。
“大人,这五皇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陈开一脸愁苦。
林浮山也没太明白。
五皇子不像宫中其他皇子,至今都没有封王,身后也无妃嫔母族势力支持。如今这副做派,倒真是跟消息中打探到的风流韵事丝毫不差。
只是,临近年关,正是抬高价格,粮食大卖,家家户户囤粮过年的时候。因着五皇子在这儿,这几日粮商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售卖,到手的银子不知比往年这个时候少了多少倍。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年前都没有要动身离开正平县的趋势,更不用说年后了。
实在有些惹人烦。
林浮山屏退下人,对陈开道:“我让你给你李将军送的东西都送了吗?”
陈开道:“送是送了,但李将军没收,也没拒绝。伙计们不敢节外生枝,放下东西就走。”
“嗯,去给李将军送封请帖,说我要在府中设宴,为李将军接风洗尘。照我说的,安排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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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李年如约而至。
他今日着了身便装,也未带随身侍卫,进府后在陈开引领下走到后院西厢的客房内,里面林浮山早已等候多时。
“多年未见,李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英勇神威啊。”
“少拍马屁。”
李年将一袋袋布兜扔到他面前,布兜里的东西沉甸甸的,落到桌上接连发出砰砰响声,讥诮道:“林县令好大的手笔,一袋五块金饼,竟连着送了七日。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叙旧情的,说吧,林县令到底是几个意思。”
二十年前,林浮山尚是白衣,刚新婚不久,身为九品小官的丈人就被冤枉入狱。当年林浮山还怀有一腔激昂斗志,四处收集证据为丈人平冤,但意料之中的都被拒之门外,因为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招惹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麻烦。
恰巧那时李年赴上任途中,听闻此事后从中帮了一把。时至今日,说起来,这还是二十年后第一次见面。
林浮山笑笑,请他入座,“既然将军如此直爽,那我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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