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到门口,濯清想到什么又折回厨房。
趁人离开的功夫,宴云川像变戏法似的从装着火机的兜里掏出三颗果糖,把两颗递给了时和:“出门拿的。”拿的时候糖正好散在火机边,纯属顺手,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他拆开第三颗糖纸,把糖芯放到时和嘴边。
时和还沉浸在出国的情绪里没出来,等到唇间溢出菠萝香气才回过神,看向宴云川。
“再不吃阿姨就出来了。”宴云川笑了笑,吓得时和一卷舌把糖果叼进了嘴里。
菠萝糖精的味道很快在口腔散开。
宴云川捻了捻指尖,又伸手摸了下火机,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和舔掉嘴角的糖精,点了点头。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急死了旁边的沈停。沈停脖子恨不得伸进门里,一个劲地往厨房望,又对两个人说:“你两能不能收着点!摄像头看呢!”
时和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多暧昧,舌头搅动糖果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宴云川很淡定:“送学弟几颗糖,不过分。”
“我可不喂学弟吃糖。”沈停说。
“顺手拆开而已。”
“……”
沈停大概没见过强词夺理的宴云川,惊呆了。
宴云川也不是想玩灯下黑。他只是觉得时和现在的状态不对,又想赌一把,赌濯清不会看她在家期间的监控。况且,这不算出格。
只是这些想法沈停和时和都不知道。说话间,厨房响起窸窸窣窣推门声。
许是糖果分泌多巴胺,又或是刚才沈停的话转移了注意力。等濯清拿着两盒水产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时和情绪从“出国”这件事的冲击上出来不少。
“实在招待不周,”濯清带着歉意,拿出两盒印有螃蟹的水产,“本来想晚上蒸几个蟹留下来吃个便饭。等下回,下回我准备一桌正式的。”
宴云川也没推脱。他一手托着礼盒底,另一只手接过绳索:“谢谢伯母。今天跟您聊的很有收获,正好阿朔——我弟弟说网吧忙了,要我回去一趟。等您下次回榕城,我一定留时间拜访。”
濯清:“那阿姨就送你们到这儿,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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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进电梯,濯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桌上残局还没收拾,葡萄空了几颗,几滴水珠随着猛烈地拍桌声吓了下来。
濯清站在时和对立面,逼视时和:“妈妈怎么教你的?客人为先,不能当着客人的面闹脾气!”
是有这么一条规定,可当时要出国的恐惧已经战胜了所有条条框框。时和一口把糖咬碎,咽下去才说:“我不出国!”
两人目光谁也不让着谁。
就这么僵了几分钟,濯清抬起手,掰出大拇指开始数:“你当初是答应妈妈的,如果再因为游戏犯病妈妈就带你出国,还记得吗?”
时和反驳:“这次是意外!”
濯清堵了他的话:“哪次不是意外?难道发病还翻日历给你挑个好时候吗?”
“妈妈是不是说过,答应的事哪怕是第二天少喝一杯水也要做到?”她又掰出食指。
时和说:“妈!去国外我更会犯病!”
濯清眉头皱了一下,像是有一瞬的动容。很快,想带时和出国的欲望压了上来:“妈妈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以尝试。先给你独立空间,等你适应了再从认识的人接触。你顾叔给你准备了套间,就在妈妈住的酒店旁边,妈妈忙完就可以陪你。”
医生还有一句:“当然,这件事还是要以小和意愿为主。”濯清没说。
时和没想到濯清一早就开始策划了,眼神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甚至不知道这时候是该生气濯清不跟自己商量,还是该争辩发病不是因为游戏。
他呼吸急促地重复:“我不想出国!”
濯清气着了,说话不管不顾:“之前你答应不玩游戏,妈妈破例给你玩!现在又要毁约不出国?下一次是不是又要像半年前一样瞒着妈妈去酒吧了!”
说出这句话后,客厅安静了下来。
半年前从酒吧回来,濯清就变得疑神疑鬼,觉得时和出门就是要瞒着她去做点什么。她取消了时和的住宿,每天让司机按着课程表送时和上课,接时和放学。直到时和晕倒被120接走。
医生说,时和的病是心理压力和环境压力双重造成的,也暗示过濯清,那样的看管方式不适用于一个已经形成自我人格的大学生。
那以后,濯清没再提酒吧的事,时和也不想去触这个鳞,两人各有目的地维持着默契。
可有些事不提不代表忘记,不代表不在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濯清强势的表情终于有了皲裂。“宝贝……”她伸手想拉时和胳膊,手掌覆上去的时候,掌心的肌肉紧绷得好像冻住了。
时和瞳孔逐渐失焦。
濯清着急说:“妈妈不是——”
说到一半,时和语气平常地问:“妈,您一直没有原谅我,对吧。”
那句“妈妈不是在怪你”,突然没了说服力。
但濯清真的没有在怪时和。
俗话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这句话在濯清这里却不适用。因为她跟时熵走到离婚那一步,就是无数未解决的“隔夜仇”造成的。
她怨过时熵、恨过时熵,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怪时熵为什么在当初两家提出相亲的时候没有拒绝。可她从来没有怪过时和。
哪怕是半年前她发现时和骗她偷偷去了网吧,她也只觉得是时熵在妨碍她教儿子而已。
时和却问:“妈,如果没有我,你和爸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说是问题,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话题不知道怎么就从出国转向了离婚。可濯清看着时和眼睛,突然意识到她这半年忽略了什么。
她这半年一直以为时和突然转变的乖巧是因为懂事了,或者是因为生病所以依赖她。
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时和的乖巧全都是因为自责。因为觉得是自己毁了她和时熵的婚姻。
客厅硝烟弥漫的氛围瞬间被压抑的痛苦和回忆往昔的沉闷所取代。
“不是的。”濯清坐了下去。
时和显然不信。
濯清往身旁的位置拍了拍。
等时和坐下,她说:“你还小,不知道世界上很多婚姻都有裂缝。这些裂缝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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