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中盛着满满的清水。
油纸包里裹着干净的食物。
大漠中,杯水斗金。
一个人若是在沙漠中,水的枯竭,便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没有了食物,尚可多支持几日。
可失去了清水,甚至活不过三日。
傅珏却将十几只水囊中的水全部倾在了沙中,干燥的细沙立即将水分攫取的一滴不剩。
任心眼瞧着他将如生命般珍贵的清水尽数倾出,并未出手阻拦。
因为她已看到,那透明纯净的清水落入沙中,竟如煮沸的热水一般,翻腾起泡沫来。
十几只水囊全部瘪了下去,傅珏将几大袋食物搬到一处,从怀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火折子。
日渐西斜,风已转凉。
火焰带起热浪,任心却只觉着浑身冷意:“傅兄,既然你已发现水和食物被下了毒,扔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傅珏静静地瞧着火苗一寸寸地矮下去,道:“沙漠中并不只有人,还有其他活物。”
任心瞧着他,心中涌上一缕缕暖意。
一声鹰唳破空而来。
两人的表情均变得很奇怪。
三四丈外一团黑影疾掠而来,在两人头顶来回盘旋着。
傅珏嘴唇微启,发出一声啸音。
那团黑影立即俯冲而下,正落在傅珏右肩之上。
任心后退一步,道:“无鹰?幸好没有带小乖乖来……傅兄,无鹰既来,那么无字诀必然已有人到。难道这里又有了什么案子不成?”
远处已有沙尘扬起,六七匹健马嘶嘶,直向傅珏处而来。
来人渐近,马上之人的脸也看的分明了许多。
淡金色的日光,落在雪白的衣袂之上,镀了一层薄薄的颜色。
为首那人翻身下马,走上前来。
星眸薄唇,笑如明月,长身而立。
傅珏淡淡道:“江默,你怎会在此?”
江默抬手一礼,道:“不知任心姑娘也在此地,实在失礼。”
任心冷冷道:“大老远的我便瞧见了你,你却不知我在此处,莫非是瞎么?”
江默噙了笑,道:“几月未见,任姑娘这脾气可真是一点未变。”
任心却不理他,只用脚踢着未烧完的余烬。
江默眯起眼睛,敛了笑对身后道:“通知他们,进沙漠。”
一声啸音,落在傅珏肩上的无鹰朝马上的一人飞了过去。那人在鹰背上一拍,无鹰发出一声长长的鹰唳,冲天而起。
江默瞧了瞧马车上老者的尸体,道:“九毒门的毒,果然厉害。”
傅珏盯着他,道:“你为九毒门而来?”
江默从怀中拿出一本黑色的册子,道:“九毒门之事,由我接手,你们不必再查。”
傅珏只扫了一眼,道:“为何?”
江默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有疑问,自己去问居主罢。论沙漠,我比你更熟悉,且瞧你们这模样,没有了水和食物,还能坚持几天?流月城已有一件新案子委托于你,包袱送去你落脚的客栈了,莫要过多耽搁。”
身后有两人牵了马上前,手臂上蹲着一只体型稍小的无鹰。
江默道:“抱歉,这马车亦是证物,你们是乘不得了。借你们两匹马罢,莫忘了还我。”
任心道:“我们两个涉案之人,不打算留下我们查一查么?”
江默淡淡一笑,道:“我自会查,不急于这一时。你们跟着无鹰自会走出去,我便不送了。”
鹰唳声声,忽远忽近,始终不离他们一里之外。
任心用力攥着马缰绳,愤愤道:“这个江默,每次遇到他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傅珏道:“我们查了这么久,他却一字未问。”
任心疑惑地瞧着他,半晌,变色道:“不错,他既要接手,怎会连案情进度也不问一声便急着要我们离开?再者,江默虽确实熟悉沙漠,比我们更适合调查此事。但查案最求严谨,无字诀从未有过半途更换查案人的先例,此次为何如此行事?”
傅珏的眉峰蹙起,手指轻轻扣着那本黑色的册子。
黑纸,金字。
傅珏低声念道:“了然居……”
任心打马靠近他,道:“傅兄,莫非真如你所怀疑,了然居亦有问题?”
傅珏默然半晌,道:“下定论为时尚早。不过了然居于此时插手,不能说是不巧。”
任心道:“似是在阻止你查下去一般。”
傅珏道:“你身在了然居一年,从未见过居主么?”
任心摇摇头,道:“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即便是几个总领,亦不过是隔着很远看到一张面具罢了。”
残阳渐逝,夜幕再临。
沙漠边缘已近,远处已能看到凡镇的点点烛火。
有人的地方,总有烟火。
热闹如城中,便是万家灯火。
寂寥如凡镇,也有灯火阑珊。
却不知,远道而来与远走他乡,哪一个更孤独。
星光坠落,月光铺洒,大漠如同一条金黄色的河流,蜿蜒流淌,直入天幕。
只是,风云难测,既有无风无浪,自然也有暗潮涌动。
客栈依旧人来人往,厅堂中仍在推杯换盏。
大漠中的刀光剑影,并未驱散这烟火缭绕。
伙计在门口便见到了来人,换上笑脸迎了上去,将两匹健马牵入马厩。
无鹰并未停留,只在傅珏头上盘桓两圈便又飞入了大漠之中。
傅珏瞧着无鹰消失的地方,脚尖轻点,突然纵身跃上了客栈屋顶。
屋顶之上,目力所及之处,大漠景象一览无余。傅珏站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又跃下。
直到傅珏走到她面前,任心才轻声问道:“傅兄,是否发现了什么人?”
傅珏道:“你可还记得,江默曾放走一只无鹰去传信?”
任心朝大漠的方向瞧去,道:“那只无鹰是向东飞的,正是流月城的方向。”
傅珏道:“我们一路过来,你可再见过那只无鹰?见过任何一个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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