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突然打断她:“前面有人。”
风未止。
雪未落。
风中隐隐约约地卷来一阵欢呼雀跃的喊叫声,喝着欢快的旋律。
“哈哈哈,霍老弟,收获颇丰,不虚此行啊。”
远远地出现了一群影子,正与他们相对而行。
走的近些时,才看清是两个人,五匹马。行在前头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生的一张方脸,高鼻阔嘴,骑着一匹健壮的黑马。并行的另一人则是个颇为秀气的青年,骑着如雪白的一匹白马。两人均披着一件纯白的雪狐披风。身后三匹马,每一匹马身上都驼着三只身体已僵硬的雪狐。
红色的雪狐。
它们身上的皮毛已被剥下,暗红色的皮肉暴露在冰雪中,鲜血早已凝固。
两队人打了个照面,那威猛大汉的目光落在傅珏脸上,又盯着他单薄的衣衫瞧了瞧,露出迷茫的神色。
傅珏略一点头,与其擦身而过。
威猛大汉又回身打量,直到那劲装青年叫他,方打马离开。
任心疑惑道:“傅兄,那人似乎认得你。”
傅珏并未回头,只道:“在却尘客栈照过一面,他们是来猎雪狐的猎人。”
任心望着却尘雪山,叹道:“整整九只,照他们这样子猎下去,却尘雪山上的雪狐迟早要被猎光不可。”
却尘雪山却依旧沉默,如一尊巨大的神佛,无悲无喜,无嗔无痴,千万年来静默又孤独,冷冷地瞧着这人世沧桑与变换。
脸上不知何时变得湿湿的。
傅珏摸了摸脸,抬起头。
飞雪已飘起,细细碎碎。
落在发梢,钻入衣中。
“二公子很喜欢下雪,每每落雪,他总要在雪地中走很长很长时间。沿途会遇到出来觅食的雪狐,他的身上习惯带着些风干的鱼肉。时间久了,只要他路过,雪狐便会一只一只地跑出来,围在他身周转来转去。”
任心痴痴地望着他,静静地听着。
傅珏的声音却愈来愈低,随着落雪卷入风中,眨眼间便四散飘零。
“如今,人已为故人,只怕它们……”
任心道:“二公子的魂灵定会护着这些生灵的。”
傅珏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在流月城发现了什么。”
一抹蓝色顶着风雪冲了过来,落在任心的肩上,直往她怀里钻。
任心将小乖乖圈在怀里,挡着寒冷的风雪,道:“宁陌共四个儿子,每一个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其中尤以宁玹桀的武功最为深不可测。据传言,宁玹桀的剑法已不在他的师父‘隐雪流风’傅流风之下。更有传言,傅流风正是死在他这爱徒的手上。但傅兄可听过江湖中的一个传闻,除隐雪流风外,宁玹桀还秘密拜了一个人为师,亦是你一直在寻找的一个人。”
傅珏握着马缰绳的左手骤然收紧:“至阴至毒,御毒鬼才,阴鬼师。”
任心沉声道:“不错。四年前的一场血雨腥风,动荡了整个江湖。各股势力暗潮涌动,本屈居于傅宁两家之下的了然居变成了新的江湖之主,但其威望与影响力远远不及昔日的却尘雪山。为笼络人心,巩固江湖地位,了然居投入大量的金钱与人手来调查这件事。然而调查却陷入了死局,疑点重重。”
出了极北之地,风雪小了许多。
小乖乖扑棱着翅膀,站在了任心的肩膀上。
任心道:“其中之一便是现场反抗的痕迹很少。若非习武之人便也罢了,但两家不乏高手,这些人却像是毫无反抗之力一般,身上的伤痕极少,几乎均是几招之内便受到了致命一击。即便是下手之人武功天下无双,也绝无可能做到这一点。”
想要让一个人在未察觉之下失去反抗的力气,下毒莫不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但下毒,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的。
天下制毒之人很多,同样,能够解毒的好手也不少。
但凡行走于江湖中的高手,大多都精通一些旁门左道。傅宁两家虽是正统武林世家,但也不乏精于此道之人,断没有所有人均未察觉出被下毒的可能。
只是这山外有山,人外也有人。这一点,也并非真的完全不可能。
至少,江湖中有一人能够做到。
阴鬼师,至阴至毒,御毒鬼才。
无人知道他来自何处,师从何人。但他的毒,无人可解,因为他的毒,均如清水一般,无色无味,无踪无迹,任何法子都鉴别不出。
一碗世上最阴毒的清水。
但谁会去怀疑一碗清水?
“江湖中不乏与阴鬼师暗中交易之人,因此不少人都怀疑那传言是真,宁玹桀极有可能有阴鬼师在暗中相助,使了卑鄙的手段。最能证明这一点的,”任心忧心忡忡地瞧着傅珏,“便是你身上这奇毒……这种毒除了阴鬼师,还有谁能……”
“任心,”傅珏淡淡道,“这些与你在流月城发现的事有何关联?”
任心撅了撅嘴,道:“我听到一个传言。阴鬼师于四年前便已身死。”
傅珏拽紧了缰绳,奔马嘶嘶叫了两声,放缓了速度:“绝无可能。且不说无人能确定死去的是否是阴鬼师。即便是他,上月九毒门方与阴鬼师秘密做了交易。若阴鬼师四年前便身死,那么与九毒门交易的这个“阴鬼师”是谁?!”
任心慢慢吐出一口气,道:“因此我怀疑,会不会就是他……”
傅珏皱眉道:“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任心道:“在客栈听两个九毒门弟子谈起的。”
傅珏道:“你怎知他们属九毒门门下?”
任心道:“我亲自去查问的,谅他们也不敢对了然居说谎。而且我看到了他们脖子上的九毒门标记,不会错的。”
傅珏道:“他们如何说?”
任心道:“傅兄想必知道,九毒门多年来一直与阴鬼师暗中合作,掌门安九言每年都会与其秘密见面。虽未见过阴鬼师的真容,亦未曾近距离接触过,不过对他的身形和气质还是多少熟悉一些的。据安九言的心腹讲,近几年安九言总觉着阴鬼师有些怪怪的。以前他只是觉着这人说话行事都阴森森的,完全是个不入流的异类。但从四年前开始,他每每见着阴鬼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与压迫感,仿佛那人随时可以夺他的性命,说话的语气亦大相径庭,两者差异实在太大,令他不得不怀疑这阴鬼师已非昔日之人。”
傅珏不由发笑:“九毒门虽只是小帮派,但安九言身为掌门人,只因个人感觉便妄下判断,说出这般话来,实是可笑。”
任心道:“确是如此,我本打算详加询问,未成想只是思索了片刻的功夫,那两人已不见了踪影。本想去九毒门问个清楚,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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