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被他这挑衅般的蔑视盯的一头雾水。
她并非“敏感肌”,可暮谨安这般做派不藏不掖,只要不是瞎了,全都能看得明白。
林妙虽知晓她会被暮谨安自动划分到舅舅一党,且朝堂党派之争又向来激烈,但这位摄政王看她的眼神已然超脱了两派之争,倒像是自己撅了他家祖坟似的。
这不是单纯的斗争问题,更像是恨意。
原主的记忆中除却“暮谨安”这三个字,就再找不出多余的信息,可以说,原主对暮谨安的了解基本为零。
不过前两日上朝,她并没和对方的视线有过接触,只她一人单方面在欣赏美男,而暮谨安除了跟个佛爷似的从旁看戏,下朝了也不会满皇宫里胡乱溜达。
所以他们不但眼神交流为零,“对手戏”也是没有。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
林妙毕竟不是原主,也没在权贵之家成长的经历,所以对于朝堂间的党派纷争她实则是无感的。
可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暮谨安长得好看,她自然愿意多看几眼。
此刻坐在帘幕之后的她还忍不住再想,若是满朝文武的样貌皆和摄政王一样,那每日勉为其难地早起上个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滴~
女子兀自想着,唇畔忽的溢出抹笑。
但不过片刻,她就悄咪.咪地收住了表情——
怎么好像有做昏君的潜质(捂脸
林妙表情恢复正常时,抬眸的角度刚好撞上暮谨安所站的方向,不过这回,她好似看清楚了。
暮谨安那点嘲意尚未消失,唇角仍勾着,但投来的视线虽与她处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可瞳孔聚焦的深处看得并不是她,而是一脑门官司的新皇傅迅。
傅迅是个废物,满朝堂上下无一不想鄙视他。
林妙脑海里那点微妙的疑虑顿然消失,刚刚果然是她看错了。
林妙撤回视线,打算做个本分的摆件,早朝议事并不似她想象的那么好玩,当初念书时有多么想逃物理课,上班时有多么想逃开早会,这会儿就有多么排斥上早朝。
女子目视前方,无聊的开始数明轩殿有几座金柱,每根上又有多少条金龙。
数着数着,目光发直,朝会的内容也成了入耳不进的催眠曲。
而就在眼皮快要支撑不住闭上前的那一刻,下首处,群臣之中忽的跑出一名哭哭啼啼地中年男子来。
那人冲到殿前“噗通”一声跪的响亮,吊着高门就哭喊出声:“皇上,太后娘娘,你们可要为老臣我做主啊,呜呜呜呜……”
这人保不齐学过男高音,嚎声尖锐刺耳,像指甲不停摩擦黑板,嚎的林妙美梦骤散,整个人都晃得一个激灵。
她深呼口气,脊背挺直,重新进入状态认真听着下方痛诉。
这一声实在惊戾,连同在摸鱼的傅迅也被吼精神了。
傅迅本欲咳上两嗓,又一想堂堂帝王不该小动作如此频繁,只能忍着痒意艰难道:“徐爱卿有何苦衷,且慢慢道来。”
徐司岚,翰林院正五品学士。
林妙通过前两日的记忆认出了他,这人似乎忠于卢卓,也就是原主的舅舅。
有了傅迅的允准,徐学士登时来了底气,他先是吹胡子般的回头瞪了一眼暮党方向,而后就梗着脖子大倒苦水:“老臣虽说无甚本事为圣上和娘娘解忧,也知南兴县一事事关重大,臣本不该此刻因私事搅扰。
但臣自担任翰林院学士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为大燕修书撰史从无懈怠,可兵部尚书赵大人今早公然讥讽臣只是个抄书郎,又道这闲职百无一用,臣郁愤难平,遂想请圣上为老臣评评理。”
徐司岚一脸委顿,似是受了万般屈辱。
赵蕴继乍听,则一步迈出,虎眼瞪得铜铃般大:“你胡言乱语,我何时说过你闲职无用?”
徐司岚见此也不跟他辩,朝着傅迅和林妙恭敬地又一叩首,而后掷地有声道:“圣上、娘娘,你们也看到了,赵蕴继仍对老臣纠缠不休,请为老臣做主!!”
堂上二人剑拔弩张,没几个回合又吵的不可开交。
傅迅显而易见捂了下头,这脑袋怕是又痛起来了。
两方博弈,为何受累的总是他?!
他自然看得懂徐司岚并不是真要他给自己做什么主,这鸡贼只是想借个由头发难暮党一派,而正五品学士对上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如若无他在场,必定是要吃瘪一通。
他不过就是杆没什么威力的鸟.枪,鸡肋,但也得用。
也正是因为他想通了这点,所以才头痛。
在这一轮“南兴县解决方案”的较量里,暮党推脱卢党该派个文官下去安抚百姓,而卢党一派以户部尚书李钰为主力大军。
谁都知晓户部是管钱的,赈灾自然会涉及到银两问题。
而卢党不甘示弱,反将皮球又踢回去,理由为“大灾之下恐有反民”,暮党至少得派一队士兵过去镇压。
双方都有理,但双方又都不愿被对方压上一头。
此刻,堂上争吵不休,唾沫星子连殿内神清气明的龙涎香都给冲淡了,傅迅则皱着眉插不上话,反倒是站在首位的卢卓和暮谨安二人面上一个比一个平淡,仿若事不关己一般。
卢卓趁乱斜一眼宝座之上的傅迅,见他的反应便心中不喜。
若非先皇托付,他断不想和这无能之辈站在一处。
而神情似听戏般的摄政王暮谨安眼睫原本也一直垂着,刚在下眼窝处形成小片暗沉,男子眉宇一蹙,须臾,浅眸扬起,向着傅迅身后那名女子堂而皇之地瞥了过去。
隔着一道珠帘,暮谨安似是还能瞧清楚珠串在那张面孔上映出的几许阴影。
冷淡的眉眼扫过林妙视线,林妙并不知有人在窥她,女子目光自赵蕴继身上移向徐司岚,再迅速移了回来,最后,一视同仁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开始默数下朝的倒计时。
干旱最重要的当然是下一场雨。
其他的法子都治标不治本。
但这里不比现世,确实也没有人工降雨的工具和技术。
跳开原主的身份来说,卢党和暮党她哪边都不太想沾,这群人个个都是为了争名逐利,连本家舅舅作何之想都不好断言,根本没谁真正的关心那些灾民。
瞪过一眼,今日朝会便到此为止。
林妙抬手搭上如兰,提着衣摆稳步下了台阶。
女子刚走,赵蕴继就不屑地撇撇嘴角:“咱们这位娘娘自打干政以来,可有发表过一句为朝廷社稷着想的言论?我都不知她坐在那里干嘛——”
“吃的”二字尚未出口,暮谨安就不轻不重扫来一眼。
赵蕴继仗着暮党一派有兵权在手,就连皇帝手中的玉玺也握在暮谨安手中,说话自然无所顾忌。
身旁同僚压了压声,面上却也对他的话无比赞同:“说的正是,无非一个花瓶而已,先皇如此抉择,也不过是想要卢相为皇上所用罢了。”
“但我就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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