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出来!”谢恒臭着张脸拍门。
动静不小,周围行人都看过来。
其中有陈记馄饨店老板——见到是谢恒,避之不及。
也有那两个扎辫子的小女孩——好奇张望,心想今日这位姐姐身边怎么换了个人。
裴诃故作可惜,“回去吧?可能他们今日休沐。”
谢恒不肯,她便也从善如流,“那我先回去了。”
“你走什么,”他转身拉住她的手。
接着一颤,改为抓她手腕,手指摸到她的脉搏,“你怎么脉象这么乱?”
“放开我。”
“不对....”谢恒眼皮一跳,强迫她站在面前,摁住她手腕的力度加大,“你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怎么脉象和死人无异?!”
不是第一次端详裴诃的脸,却是第一次神色凝重,才知道她脸色很差,身上裹着条绿阴阴的长裙,四肢白得跟瓷似的。
两人在棺材店前拉扯,忽然听到不远处嘈杂声,几个城门兵出现。
“军爷,那裴诃绝对有问题,他甚至出尔反尔,带走了我的新娘,”还有位二十出头的公子随行,跟在身旁喋喋不休。
几人各拿一张画纸,贴到街上。
裴诃没认出来那公子是谁,但见他锦衣华服,好像有点印象,侧身避开。
谢恒道,“是洛玉秋。”
“谁?”
“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她的夫君叫洛玉秋,”谢恒道,“叫你别多管闲事。”
......这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裴诃皱眉,“画上的人会是谁?”
谢公子还真去看了。
裴诃趁机走人。
但几个士兵堵在路上,目光凛然,手持兵器——
“还没找到裴哥。”
“老齐说上次在城门口见到他,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他不见了,妹妹也逃了婚,你说两者有关联吗?”
“先把守城门吧,说不定他会和前几日的纵火案有关,再说老齐不还捡到个箱子,里面装着阿芙蓉吗。”
阿芙蓉——裴诃身形一顿,猛然记起那日她从李水徵手里接过贿赂的箱子,将其丢在了城墙上。
是那时种下的祸根吗?
她怎么会做那样的蠢事......
有人周而复返,拉住她,“画上的人是裴氏两兄妹,你最好把裴昭赶走。”
“不可能。”
一顿,裴诃道,“她不是外人。”
谢恒没说话。
她又道,“我搬出去。”
“不用。”
答得很快,裴诃心里觉得不妙,待城门兵一走便道,“你没别的事了吧。”
往后一退,想要落荒而逃。谢恒攥住她,“你去哪?”
“没必要告诉你。”
“我听说过平岭这地方,你在那待了多久,那是你的家乡吗?”
“谢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本不想坦白,但顿了顿,哑声道,“我说过我在找人。”
“所以?”
没有话音。
裴诃便道,“我知道你要找的是你夫人,但我不明白你总吵着要去寻她,究竟知不知道和她闹矛盾的原因是什么。你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找到她的意义在哪,没有记忆,你那些爱又从何而来?”
字字诛心。
两人站在棺材店前,人来人往、阳光普照,这是平凡的一天。
裴诃想,若你真是爱她,为何她出现在你面前会认不出来呢?
谢恒却好像笑了,稍纵即逝,突兀地问,“你何时要走?”
“做什么,”裴诃更觉不妙,她今天教训了谢恒两次,一次在家一次就是现在,按他的脾性,不该对她动手吗。
真粗暴啊谢公子,忍不住又在心里骂。
可那谢公子不痛不痒,瞥见街上的城门兵已走开,拉着她走出屋檐。
“放开我!”
谢恒稳如泰山,“要在街上动手吗,那些士兵应该没走多远。”
裴诃咬牙,“去哪。”
“药房,我病了,要抓点药。”
才知道自己病得不轻啊?裴诃希望全城药房都在今日休沐。
*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他待她去的那家,昨夜还遇上怪事。
说是有贼光临,将药房翻了个遍,药材乱七八糟,桌椅七零八乱。
问店家丢了什么,没有呀,只是乱。像是那个贼忽然良心发现,不仅回头是岸,还留下银子作补偿。
此等怪事,配得上路人们聚在门口窃窃私语。
“哎,如今还能碰上这种事,也不知老板是运气好还是倒霉。”
“这家兴林药房,我经常来呢。”
“对啊,里面不仅大夫医术好,卖的药材种类也多。”
老板从早上开始就在和伙计们整理店面,本不想开门,但前来的病患很多,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谢恒没什么耐心,来到药房附近,见这热闹情景便要去别处。可行人们对这家药房的评价——
又让谢公子往前走去。
“....你要看病拉上我干什么,”裴诃表情复杂,这家药房是碰上什么怪事,她当然知道。
贼是她的好徒弟春渡,会“良心发现”,也是因为她这好师傅。
羞愧难当。
*
谢恒忙着让那些排着队要开病的人走开,散财童子似的用银两插队,拉着裴诃走进店里,将她摁在凳子上。
“大夫!”谢恒望向闹哄哄的人群。
等等,是谁要看病?
裴诃心慌,正要起来,却在时候捕捉到一女声——
“小哑巴,我和你师傅恩断义绝好几百年了,你求我多少遍都没用,好吧?她既决定嫁人,成为千万俗人中的一个,那就不再和我是朋友。我管她碰到了什么麻烦,都自作自受。”
这说话风格有点对她胃口,裴诃望过去——
见到人群中有一苗疆打扮的女人,身穿紫衣,头戴银饰,晃晃荡荡发出响声,一下将她拉到回忆里。
很难想象,这是失忆后裴诃主动想起的第一个人。
*
在大宛捡到春渡后,陈匪照开始教他医术。但这徒弟太笨,又不会说话,陈师傅每次被气得心口疼,捏着医书去骂他,都像在自说自话,完全没回应。
“我说多少遍了,人有四经十二从,四经应四时,十二从应十二月,记住了吗?”
记住了,徒弟端坐在木凳上,点头。
“写下来。”
照做。
又问,“所谓阳者,胃脘之阳也*。那一阳发病,是什么症状?”
春渡低头握笔,半天没写出来一个字,望向旁边。
陈匪照心平气和,“左边第三本书,你去翻翻。”
照做。
又过一盏茶时间,问,“如何?”
难道真是朽木难雕,春渡一双妙目眨了又眨,仍是茫然。
站起来让师傅坐下,给她递来茶水。
啪!陈匪照摔杯,把书翻到一页,“病人会咳嗽不止,说话喘不上气,有些还会腹泻!春渡你不识字吗?”
.....他确实是在认识她后才开始认字的。两人对视,陈匪照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可心里的火还没消去,不想见他,摔门而去。
春渡留在原地,蹲身收拾地上狼藉,将皱巴巴的书捋好。
捡起茶杯碎片,把地拖干净,又将书上的几行字背好,确定万无一失后出门,找陈匪照。
见一人在月光下踱步。
她到底是恼了他,见到他后哼了好大一声。
春渡走过去,拉住她衣角,陈匪照臭着脸问,“书背好没有。”
春渡点头,给她比划。
却得来一句,“你回去收拾行李吧。”
还是要赶他走吗?春渡震惊之后,两眼泪汪汪——两人相识快半年,他对陈匪照的感情很深,对方像他的再生父母,又因年纪相差不大,还有点像姐弟、朋友。
春渡最爱哭了,陈匪照比谁都清楚。
只是心里坏,故意要说出让他误会的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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