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卫爻看她来来回回拨弄自己的发丝,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写满了茫然,纤长的手指在他颈间流连忘返,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便不禁出声唤道。
沈辞言如梦初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指尖还停留在对方冰凉的脖颈上,她猛地从地上窜起,连退了两步,还险些被自己的衣摆绊倒。
卫爻也跟着站起身,墨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看她状态不对,担忧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我……”沈辞言的嘴张张合合,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眨了眨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我没事,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有办法带我出去吗?”她试图将话题引开,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卫爻面带犹豫,迟疑道:“可是我是幻象,刚刚的话应该算骗你的吧?”
沈辞言:“……”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不死心地暗示道:“但你是由锁灵涧的幻术形成的,应该可以提供一些出去的办法吧”
卫爻:“……应该?”
心魔看得津津有味,【你师姐既然把你当幻术,那到时候你把她救出去,要用什么借口出现在她面前啊?】
偶遇?
【……傻子才会信吧】
卫爻抬眼,对上沈辞言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眸。
莫名地,他忽然抬起手,轻轻覆上她的双眼。掌心传来她睫毛轻颤的触感,痒痒的,像是蝴蝶在轻轻振翅。
沈辞言:?
少女歪头问道:“这是出去的流程之一吗?”
卫爻沉默地点了点头,后又意识到沈辞言看不见,这才轻声解释:“之前说有出去的办法,是因为你真正的师弟已经说服了司寇长老,所以我才说有办法救你出去。”
沈辞言:哇,还挺严谨。
眼前是一片漆黑,唯有覆在眼上的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师弟的温度总是低得可怕,方斯还能解释是蛇妖的缘故,可师弟是凡人,却怎么也低得不似常人呢?
沈辞言曾以为,师弟是因为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而落下的病根,可即便筑基后,他的体温依旧如此。
她也想过很多办法,添衣、用药、施咒,但都无法长久地让他暖和起来。不过师弟本人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有时会特意用灵力升高体温来哄她。想必是因为在锁灵涧用不了灵力,他的手才又变得这么凉......
等沈辞言回过神来时,刚好听到卫爻落下这么一句话。
“总之,师姐你好好睡一觉,等第二天醒来,你就能出去了。”
沈辞言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追问,嘴里却被猛塞进一颗药丸,应该是出自雨霖峰的手笔,药效发作得极快。几乎是下一秒,意识迅速模糊不清,眼前的光影也开始旋转,整个人陷入一片混沌。
“你居然……”敢给你师姐下药。
但她到底没把这话说完,软软地向前倒去。卫爻及时伸手将她接住,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
昏迷的少女双眼紧闭,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两束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甚至有几缕还勾缠在他的衣襟上。卫爻不自觉地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稳稳抱起,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鬼,你打算就这样走掉吗?】心魔疑惑道:【那小姑娘不是说她师父给她下了索位咒吗?】
卫爻面不改色道:“我方才已经传讯给师父说明了情况,师父已经同意了。”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问的,吾怎么不知道?】
卫爻避而不谈,转而问道:“你和那心魔联系上了没,可知道师兄如今身在何处?”
【呃……】心魔声音小了些,【他说,因为他已经完成了他的职责,就没继续待在闻予献身体里了】
“他已经入魔了?”卫爻语气平静,脚步丝毫未停。
【那倒没有,不过也快了】心魔顿了顿,【虽然吾不知道你师兄在哪,但吾打听到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也许那有点线索】
“何处?”
【召州城,伊源镇】
.
沈辞言再次醒来时,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睁开眼,恰好一片雪花落在鼻尖,带来一丝凉意。她下意识想抬手拂去,却发现四肢被裹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似乎察觉到她的动作,卫爻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师姐别乱动,我们快到了。”
沈辞言这才发现他们正在高空飞行,脚下正是卫爻的宣妄。她环顾四周,只见漫天飞雪,但所有的雪花都巧妙地绕过他们,只有方才那片是“漏网之鱼”。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厚重的红色棉袄,帽檐宽大,几乎遮住了大半视线。她抽出手,将帽檐往上扯了扯,抬头看向卫爻。
“我们这是在哪?”
卫爻不动声色地又将她的帽子拉回原位,阻隔了她的视线,“在召州城,快到伊源镇了。”
伊源镇?那不是师兄执行任务的地方吗?
沈辞言顿时精神一振,连残存的睡意都消散无踪。她注意到卫爻环在她腰间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拍开,刻意与他保持了些距离,将头转向一边,假装专注地欣赏着周围的雪景。
卫爻的动作顿了顿,默默收回手,忽然问道:“师姐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这熟悉的开场白让沈辞言心头一跳,她心虚地撇开脸,“问什么?”
“师姐看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卫爻面色平淡地问:“也不好奇我是怎么带师姐从锁灵涧出来的。”
明明就是你本人告诉我的,现在还演上了......
沈辞言在心里嘀咕,面上却故作轻松:“有人告诉我的,再说了……”她抬头直视卫爻,目光相对时,她一时卡壳,下意识慌乱地移开视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话说完。
“再说了……不管我在哪,师弟总会出现在我身边的。”
说来也怪,无论她在何处,卫爻从未离她超过三里。当然,她本人要求的话除外。
有一次殷涉长老抱怨小师弟太过黏她。据说每次拖堂,卫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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