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郊静谧,只有树影随风而动,梅星韵瑟缩地跟在洛鱼笙身后,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胆战心惊。浓烈的腐臭钻进鼻腔,刚才胃里已经吐空了,但梅小公子还是一阵干呕。
“死了多久了?”
洛鱼笙蹲下身查看尸体,死者四肢留有几处刀伤,后脑凹陷,她目光瞥过死者扭曲的四肢,伸手捏了捏。
柳青扬回忆了片刻,思索道:“应该是刚死不久,我和辰月这两天都在附近,今晚才发现他。”
冷辰月柔声补充道:“之前的几个都被我们找了个地方埋了,都是被敲击后脑致死。”
“洛大侠,是有什么蹊跷吗?”
洛鱼笙搓了搓指尖,梅星韵很有眼力见地递过自己的方帕。
“帮我把他翻过来。”
梅星韵强忍着恶心,犹豫着下手捏住死者脚踝,和洛鱼笙一同发力,将人翻了个面,整张脸完全暴漏在众人眼中。
洛鱼笙扒开死者的眼皮,面色逐渐严肃。
“他两天前就死了。”
毋庸置疑地口吻,却让柳青扬二人面面相觑,冷辰月不解地发问:“可我们真的是今晚才发现的。”
“他眼睛浑浊,四肢已经有了浮肿,应该是这两天山里转凉,所以并不是我们常见的浑身膨胀。”
“他身上的尸斑已经定型了,但身体还不算特别僵硬,这是只有死后一天才会出现的缓和。”
洛鱼笙眸色阴翳,仰头望着不远处高耸的群山:“他四肢扭曲,身上和衣服上都有划痕,应该是死后被从高处抛尸,扔到了这里。”
“难道真是山匪?”冷辰月掩面担忧。
洛鱼笙却促狭地笑了一声:“是与不是,上山看看不就知道了?”
梅星韵闻言,瞪大双眼,下意识开口阻止:“不行啊老大!山匪那么多人,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他话音刚落,柳青扬就蓄力朝他脑门砸了一拳。
“你会不会说话啊!洛大侠这不是还好好在这呢么。”
冷辰月拉住柳青扬的胳膊,眉眼间也添几分忧愁,缓缓道:“小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敌众我寡,不如我们一起陪您上山。”
语气笃定,少女倔强地望着洛鱼笙。
“谁说我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啊。”洛鱼笙伸了个懒腰,视线描摹群山的轮廓。
梅星韵松了口气,又眼巴巴地凑上来,狗腿似的讨好道:“那老大可有高招?”
洛鱼笙沉吟片刻,还是打算将计划如实相告:“我打算潜入他们山寨,摸一遍地形,探听实情。”
“那,那我们跟您一起去!”柳青扬举了举剑柄,眼底是敢闯天地的从容。
洛鱼笙看着他们一腔热血有欣慰也有头疼,扶额轻叹口气。
“那么多人怎么潜入?”
梅星韵忽然举起手:“我有办法!”
柳青扬撇了撇嘴,虽然对这傻子百般看不惯,但介于刚才他的确让大家脱身,还是给了个台阶:“你有什么办法?”
“我跟着老大上山,你们在山下等消息。”
“切,说了还不如不说。”
梅星韵见状跑到洛鱼笙面前,拽着她衣袖,试图将他对付自己母亲的那招搬到洛鱼笙身上,眉眼下垂,我见犹怜。
“老大,你带我上山,如果出什么意外可以让她们俩去梅府传信,不至于让老大身陷险境。”
他在自己当成挡箭牌,遇事先绑在洛鱼笙身上,无论最后成功与否,都能助她脱身。
梅星韵凝视着洛鱼笙,一尘不染的眸子里倒映出少女融过秋水的眼。
柳青扬眉峰扬起,勾唇调侃:“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这招可以,洛大侠,您就带上他,必要的时候把他当枪使。”
洛鱼笙收回视线,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扔给梅星韵。
“如果我五日后没有回来,就派人去梅府送信。”
少年看着前方的背影,兴奋地跑到洛鱼笙身侧,回头朝着二人挥手道:“上山!”
今夜无风,漫天的星辰沿着山路纵深,像从天坠落为他们照亮前路。夜间的山里泛起凉意,和耳旁磔磔的鸟鸣构成聊斋里志怪的画面。
树梢微动,二人踩在石粒堆砌的土道上,脚下深浅不一,梅星韵心里打鼓,他试探开口打破周遭的沉默。
“老大,你平日里也会走夜路吗?”
洛鱼笙回眸瞥了他一眼,一句“废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见梅小公子已经自顾自接上了下文。
“我就不常走夜路。”
他似乎不指望洛鱼笙能回答,只是不想周围那么寂静,怪渗人的。
洛鱼笙看破他的心思,将剑鞘往他面前递了递,勾唇道:“你要是害怕就牵着吧。”
梅星韵受宠若惊,直勾勾看着老大的侧脸,月色照在头顶,却在梅小公子的心里照出一块通明。
老大今夜笑得真多。他想,要是总能笑笑就好了。
洛鱼笙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面上不显,暗地里得意翘起了尾巴,心道:“不愧是我,快被本姑娘迷死了吧哈哈哈哈。”
她垂眸只有余光打量着梅星韵,后者的视线还是一动不动地粘在自己脸上。
洛鱼笙皱了皱眉,这傻子不会看傻了吧,虽然本姑娘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但眼下好歹还是个男人。
她这边胡思乱想,梅星韵浑然不知,慢慢探出一只手,在洛鱼笙略显震惊的目光中,从她脸上捻起一只小虫子。
“多亏老大没动,嚯!这虫子这么大呢。”
一排乌鸦飞过,又是谁自作多情。
洛鱼笙挠了挠侧脸,方才脸痒还以为是梅星韵的眼神凝成实质了,她面无表情地猛地拽了一把剑鞘。
梅星韵向前踉跄了半步,糊上了树枝间的蜘蛛网。
山间丛林茂密,二人一直朝前走,越往上坡越陡,迷路的可能也越大。
“这林子那么大,上哪找山门啊。”梅星韵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一夜的奔波如今困意上涌,脚底咯得生疼,梅小公子顿时有点不乐意了,但老大没说停他就不能停。
洛鱼笙一回头就看见梅星韵垂头丧气,像是被吸干了阳气,耷拉着两条胳膊,甩着四肢前进。
“停一会吧。”少女就地找了个树靠着,斜眼瞧着小少爷。
梅星韵眼睛一亮,挪动着碎步靠近洛鱼笙,随便找了个借口:“老大,事先说好,我是看你太累了才歇一会的,不是我自己走不动。”
洛鱼笙心里发笑,点了点头:“是是是,我太累了,你快陪我一会吧。”
梅星韵抿嘴窃笑,终于安心地坐在她身旁,赶路时满脸倦怠,眼下倒是格外清醒,他抬头透过重叠的缝隙看星星。
“老大,你那么厉害,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这话把洛鱼笙问笑了,夜里的露水濡湿了发顶,洛大侠顶着满头的湿润,再次被眼前这傻子折服,反问道:“你当我这么多天小弟,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啊?”
“你也没说呀。”梅星韵低声嘀咕。
洛鱼笙将伸出的拳头收了回来,仰天长叹:“我是逃婚出来的,跟着蓬莱的老道士在山上待了五年。”
梅星韵嗅到了隐情,墨色的眼睛转了转,好奇问道:“那老大,你岂不是五年都没有回家?那你衣食住行都靠什么?”
“赏金。”洛鱼笙摸出一枚铜钱,指腹按压着纹路:“我走访各地,有时帮民间捉贼,也有时候协助官府破案,都会给一些赏金。”
她没细说,五年来洛鱼笙走遍河山,每到一处就将自己的故事卖给说书人,她曾在漠北跟随商队穿越了荒漠,在那埋了一坛酒,等胡琴再奏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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