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家中有些琐事。”
言卿低着头,避免与男人对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担心自己拙劣的演技被揭穿罢了。
“朕很好奇,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能让你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偷溜出皇宫。”
言卿猛地瞪大了眼睛,自己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之前说好的工作几天可以回家一次的事,是王姨给自己破例开的后门,但现在,自己已经不在洗衣房工作,也不再受王姨的庇护。
“私自出宫可是死罪,别告诉朕你对此一无所知。”
“我......”
“除非你有三个脑袋,不然最好解释清楚。”
言卿紧张的已经忘记了谦称,她现在必须和纪玄逸解释清楚这件事,并且说服他让自己偶尔回去几天。
但言卿却迟迟开不了口,她害怕,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惹怒眼前的这个男人,随后自己就会被赶出皇宫,甚至被处死。
“奴婢的爷爷,得了重病,今早大夫来诊脉,所以耽误了时辰......”
“不对,言卿。”
“唉?”
纪玄逸突然开口打断了言卿的话,随后伸出手抚上后者的脸颊,轻轻托起,语气突然变得柔和,但言卿却感到莫名的寒意。
“朕问的是,所有宫女都应该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为何只有你,要私自出宫,往返于那破旧屋子和朕的宫殿?”
“......”
“你今日是否照过镜子,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个死人一般,朕还以为书房闹鬼了。”
“我还未曾......”
“你就用这副样子侍奉你的主人?”
即使不用照镜子,言卿也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如何——糟糕透顶。
对于纪玄逸的嘲讽,言卿不准备反驳,她现在只希望对方能网开一面。
“我很抱歉,但我不得不回去,我必须处理家中的琐事,还请皇上开恩。”
言卿坚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重复着恳求。
“只要,每周只要两天就好,剩下的时候我都会呆在宫中。”
闻言,纪玄逸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毫无温度的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更深的审视。他缓缓收回了手,负于身后,缓缓回到桌案后,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压迫感十足的阴影。
“开恩?”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刺耳。
“听上去你将朕的皇宫当成了来去自如的后院,在必要的时候给你发放工钱,以便于解决你口中的‘琐事’。”
“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要几天就好,不,一天!奴婢必须回去。”
言卿瞬间慌了神,为了不失去这份工作她试图开口解释,但纪玄逸先她一步开了口。
“可以。”
“什么?”
“你可以回去。”
纪玄逸嘴角的弧度依旧,言卿无法从他的眼神中读出异样的情感,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不可否认,那一瞬间她是欣喜的。
“谢......”
“当然了,别忘了带上你的包裹。”
谢恩的话语还未说出口,男人的下一句话当即让言卿寒了心。
“!”
“朕的皇宫容不下一个行踪不定,且视宫规如无物的宫女,如果你执意要回去,那就永远离开皇宫,回到你那破旧的茅草屋,处理你那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琐事’。”
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言卿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跌到了谷底。
谁说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的?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永远离开皇宫?
这意味着自己将失去这份唯一能支撑爷爷巨额药费的收入来源,茶楼的微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付爷爷的药钱。
一想到爷爷痛苦的样子,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言卿。她僵在原地,巨大的经济压力和对家人的担忧让她脸色惨白如纸。
而在她目力未及之处,书案后那至高无上的皇帝眼中,一丝极其隐晦的波澜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请皇上开恩,这份工作对我......”
言卿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挣扎。
“很重要,对吗?”
玄逸低沉的声音接过她的话尾,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这反问,像是一把钝刀,在言卿的心上缓缓切割,而下一秒便话锋一转。
“当然了,你似乎迫切地需要金钱,朕是位开明的君主,怎么忍心看到子民受苦?所以,朕格外开恩,再予你第二条路。”
听到这话,言卿的眼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离开你那破旧的屋子。”
“永远留在朕的皇宫。无论是溪边那次逾矩,还是胆大包天的私自出宫,朕皆可既往不咎,一笔勾销。至于你口中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琐事’。”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带着施舍般的轻蔑,“朕自会遣人替你‘妥善’处置。如何?”
希望来得快,去得更快,言卿的心又沉了下去,对自己来说,这无异于是两条绝路。
对她而言,“离家不远”一直是选择工作的首要条件。爷爷年迈体衰,缠绵病榻,连生活都难以自理;幼弟昊儿懵懂稚嫩,还需要人寸步不离的守护;更别提那些如鬣狗般环伺、不知何时会扑上来撕咬的讨债恶徒……她必须守在家人身边。
光有钱是不够的。
那位被她狠狠得罪过的侍郎夫人,阴狠怨毒的眼神言卿至今难忘。她们会如何报复?爷爷的病尚未得到有效医治,万一病情突然恶化,身边却连个端水喂药的人都没有……
“因为姐姐一直很忙,我不想添麻烦......”
年幼的弟弟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言卿的心。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这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考虑得如何。”
当言卿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纪玄逸已经靠坐在了书案前,单手支着下巴,以一种近乎狩猎者欣赏猎物垂死挣扎般的耐心等待着回答。那目光沉沉,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与笃定。
“是的。”
言卿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异常清晰。
“既然如此,明日便收拾行装,搬到朕寝宫旁的偏殿去,朕会派人准备你要的东西,至于那个什么茶楼......”
他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语气中的鄙夷与嘲讽不言而喻,仿佛那曾给言卿一家带来微薄生计的地方,不过是尘埃般不值一提的所在。
然而,他嘴角那势在必得的笑容,在下一秒骤然凝固。
“奴婢!会离开皇宫。”
“......”
言卿鼓起勇气说了出口,以至于打断了纪玄逸的话,她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色,御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仿佛连烛火都畏惧般地摇曳了一下。
“你,说什么?”
过了许久,男人说话了,声音低沉得可怕,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席卷了言卿全身。
但言卿并不会因此屈服,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声音提高了些许,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奴婢,会离开皇宫,请皇上成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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