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深夜到访,还请见谅。”
苏宸玉正倚在窗边看一卷大儒新写的书,咚咚咚,窗户被人敲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壮男子把身子挤进来,苏宸玉刚想放声尖叫,就听到男子说了这么句话。
穿着黑金缎子织造衣衫的男子露出张熟悉的脸,才让苏宸玉堪堪收住将将出口的尖叫声,“殿下深夜到访,总不能是为坏我名声而来,还请说明您的来意。”
不知道为什么,谢知我看到苏宸玉这十几岁小女孩儿故作成熟的样就想犯贱,故意说,“若是我真打着这主意呢?”
苏宸玉人虽不如他高大,想必力气也不如他,此刻却笑得没有一点慌张。
“此处是我的小院儿,您说此处认得您是璐王殿下的有几个?我嚷嚷一句有贼,夜黑风高,伤了您算是小事,璐王殿下做贼的奇闻传到京中去,天子该怎么看您?”
“咳咳,你这人,开个玩笑而已。”
“咳咳,殿下岂不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苏宸玉攥紧了手边的簪子,强忍着害怕同他开了个玩笑。
这算是玩笑话么?只能算是她迫不得已下想出的急智招,若是个普通男子,苏家还能拿住打一顿送到官府去,换做这位璐王殿下,谁敢这么做。
“我来是问一桩事,你不必害怕。”
谢知我在军营里见惯了第一次随军军妓的模样,眼明心亮,立马看出这小姑娘确也被自己这话吓着了,自然把身子往窗户边挪腾几下,“本王不是那等下作人,杀了你也犯不上毁坏一个小姑娘名节,你不叫嚷,我便这样同你说说话。”
他拿出自己截获的信件,来自京中给予江南总巡按的密信简短,只写着‘十二月十二日夜,令苏氏首告,璐王起兵’。
“本王的人想了十几日,都弄不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谢知我摊开信件,直接言明来意,“我未准备起兵,这便是有人想让我起兵。”
是天子想让他起兵行事,苏宸玉脑比嘴快,率先想到落到苏家的圣旨背后有个什么意思,“殿下,您不觉得,天子也在着急?”
苏宸玉紧紧盯住璐王双眼,一字一句说道,“您难道没有什么京中门路,知晓天子,兴许有意立您为储君。”
“呵,只有姓黄的老家伙会这么说。”
谢知我真的迫切想知道这封密信的意思,藩王虽镇守地方,想摸到兵权的难度非同一般,除非如他之前一般,是守塞边王才行,现在起兵这两字,到底是在说兵权,还是有人想借此传递什么消息,谢知我非常迫切,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这关系着他接下来所有举措能否成行。
在几番纠结后,他朝着苏宸玉,这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说了一件事。
“他们都说,天子有意择我为储君,我却知晓,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谢知我的讲述里,苏宸玉得知了一桩皇室隐秘,隐秘到她怀疑这是不是拉自己上船的新手段,随即就被否定,这种秘闻能随便被别人听去吗?
“皇兄年少时,曾在宫外识得一女子,带回府中。”
这有什么问题?
“女子诞下一子,皇兄喜悦非常,父皇母后碍不住皇兄苦求,便令她做了太子妃。”
苏宸玉起先还不解,说这些做甚?
“后来我们这些弟弟知道那女子身份,一时间不察,泄露出去,父皇震怒,要处死她。”
联想到京中当年发生过的本朝第一大案,陈王谋逆案,苏宸玉打了个冷颤,然后听到璐王继续说,“是我发现皇嫂身份。”
“是皇嫂,也是皇嫂。”
谢知我在讲述里,唤醒了自己脑海中隐藏最深的那段记忆,大火灼烧肺部的感觉让人无法呼吸,看着尊敬的哥哥和嫂嫂烧死在火场的感觉并不好受,亲生哥哥的责难和疯癫举止又是那样令人难堪,皇嫂留下的小侄子嗷嗷待哺,气病的父皇和羞愧的母后,一切都那么无法令人忍受。
定王弟急匆匆就藩,连带着自己年少就默默去了边塞。
他和定王弟年纪甚大,一个都不婚嫁,下面知晓内情的弟弟们也是如此,谁能说不是因为此事,致使母后羞愧自尽,父皇气病而死的原因在呢。
“皇兄很爱皇嫂,皇兄很爱这唯一的孩子,皇位绝对不可能落到我们这些曾间接逼死过皇嫂的人手中。”
皇兄很爱皇嫂,也不知道璐王说的是哪位皇兄,皇兄很爱这唯一的孩子,难道很爱这唯一的孩子,就能弥补强夺了孩子母亲,最终逼死一个无辜女子的错处吗?
苏宸玉猛然干呕起来,她现在知道天子要做什么了。
“天子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对吗?”
自私?不自私的人,能抢夺了一手教导自己长大的兄长的妻子吗?不自私的人,会任凭强夺来的妻子神情恍惚,以至自焚而死吗?
璐王从不语人是非,此刻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了,敢问太子妃是江南人士么?”
“皇嫂是淮扬人,与皇兄和皇兄在江淮的舟上相遇,却和陈王兄一眼终身。”
“逼死太子妃殿下的人当中,是否有江南士族呢?”
谢知我恍然点头,“上书秘密赐死皇嫂的,便是盐商后人,内阁首辅汪治道。”
苏宸玉深吸一口气,“不怕您说我,也不怕您现在就掐死我,当年是否是您与定王、楚王一同揭发此事,告诉了陈王殿下,才致使陈王殴伤太子,是否是您父皇声称,赐死太子妃即可,致使陈王起兵攻城?”
谢知我定定看着这位苏大小姐,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说道。
“是。”
苏宸玉却长出一口气,“此事原是这样,天子,是想拉着当年那些人一起死啊。”
“您也别管甚么兵不兵,权不权的,就等着京中人迎您去做天子得了。”
“啊,我在问你你祖父是否知道什么?”
谢知我蒙了,这都是在说些什么?
“江南豪族干系着多少朝中要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守边塞王干系着国境安危,哪里是能随便屠戮的?”
“太子年幼,镇不住这些叔叔,天子又未尝不知。”
苏宸玉翻开自己的底牌,“天子只给了我家一道谕旨,令我这个女子继承家族,我祖父留给我一封密信,只写着江南豪族的种种不法之事。”
“什么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谢知我在屋子里转着圈儿的走,努力思索着这点东西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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