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驱赶残阳落入山巅,半月登场,挂于树影间。
落雪峰湖边小筑炊烟袅袅,乌簌雪挽着袖子坐在对面看着,馆宁手拿两只鸡腿,两颊塞得鼓鼓的,笑弯了眼睛。
乌簌雪看着她吃,不自觉唇角扬起。
“这么喜欢?”
“唔…喜欢啊。”馆宁香昏头转向,她起身将自己咬过鸡腿递给乌簌雪:“你快尝尝,今天这只鸡特别好吃。”
馆宁期待地看着他,盛情难却,乌簌雪抓住细软的小手,低头咬了一口,除了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口脂香味在他唇齿之间涌动。
他并不嫌弃。
反而很喜欢,很喜欢。
馆宁偏着脑袋,眼睛似春光明媚:“好吃吗?”
乌簌雪挑眉:“好吃。”
馆宁笑了一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吃着吃着突然觉得院子里安静的有些过分,想了想她才发现从回来她似乎没看见彩鸡的身影,平时它总是会在院里啄啄草,捉捉虫。
她仔细找了找,才在院子里的桩子上发现一道独望苍穹的背影。
“它今天怎么了。”
乌簌雪朝着馆宁指着的地方一撩眼皮,而后垂下,淡淡说:“可能是封妖塔太多妖怪,它受惊了吧!”
“是,是吗?”馆宁的咀嚼慢了几分,她那只鸡尾巴最长的一根毛被她拔掉了,而在桩子上的那只,羽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只。
或许…
馆宁看着手里的鸡腿,有些吃不下去了。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
厨房事了,馆宁吃的有些撑了,她躺在床上,无聊的盯着天花板,乌簌雪端着热水从屋外走来,看着半躺在床上的人也不曾开口,精致走向她脚边将热水放下,而后轻车熟路的捉住馆宁的脚,褪去鞋袜。
热水包围了她有些冰凉的脚。
馆宁小腿脚踝很细白,浸泡在热水中的一双脚小巧玲珑,乌簌雪一只手就能握住一只。
馆宁起身,却也没有阻止他,她从第一次的尴尬与害怕,到现在已经习惯了乌簌雪的伺候,她觉得在落雪峰的这段时间,都快被他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肢不勤的大小姐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馆宁盯着乌簌雪看,看他如缎般的乌发垂落在地上,黑色的长袍也铺了一地,她想要伸手摸一摸,可在看到他的衣衫时又打消了主意。
她想起了今日听见的那些话,有些好奇:“乌簌雪,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你对你前任妻子,也这样好吗?
到底对谁更好一些?
乌簌雪轻笑:“为什么这样问?”
他觉得他的阿宁,太容易满足了。
但他该如何告诉她,他做的这些只是寻常夫君的份内之责,不能算好。
“只是在想,若有一天你不愿意再对我好了,我会不会不习惯。”馆宁突然翘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水渍瞬间就沾湿了那黑色的衣衫。
乌簌雪丝毫不在意,抬头看着馆宁,漆黑的瞳孔里有风雪不可阻挡的坚定:“不会有那么一天。”
“是吗?”馆宁抬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浓稠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已经是半夜了。
水声沥沥,乌簌雪正动作轻柔的扬起水向上暖着她的脚踝和小腿。
馆宁突然开口:“乌簌雪,我与先夫人,你更喜欢谁?”
话音刚落,馆宁感觉到握住自己脚踝的大手骤然用力收紧。
夜明珠照亮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原本温柔轻抚她脚的男人,僵在原地,周身气息低沉的骇人。
馆宁垂手抓住床单。
安静对峙许久,乌簌雪声音冷的像是浮了一层冰:“这个话,以后不要在讲。”
“好…好。”馆宁强压住颤抖,开口。
乌簌雪待她确实非常好。
人心不足,恒古有之,她以前从未触碰过他的逆鳞,今日听见那些闲话,不知不觉,就想问了。
没想到他会这般可怕。
“夜色不早了,早些睡吧!”乌簌雪放开她的脚,端着水出门。
馆宁坐在床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他今晚应该不会在回来了。
她等了一会儿,乌簌雪果然没有回来。
馆宁突然就有些睡不着了,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从旁边的灯架上取下一颗明珠,借着光亮朝书房走。
她边走边朝院门看去,那里只剩下被惊动的萤光浮动。
其实她应该比谁都明白,乌簌雪待她好,不过就是因为这张同那位先夫人一模一样的脸。
他在透过她,爱着别人。
馆宁收回视线,继续往书房走。
乌簌雪的书房很大,有数不清多少书,术法秘籍,奇闻杂记,载录明书,应有尽有,借着光,馆宁径直走向一处。
她要找的是九阁诸录。
这东西她已经寻了很久了。
这本书记载了九阁的礼规,布局,建筑,各处阵法警示,管事分布,历史由来……等等,可谓是一本九阁诸事录。
馆宁轻车熟路翻到了——封妖塔。
封妖塔与瀛海蜃楼乃是天下唯二震妖锁魔之塔,封妖塔乃由明境宫岐方氏以地心玄铁和万年地龟壳打造的神器,后来由九阁乌山氏自创封妖剑阵将封妖塔嵌入天下至阳之地九阁阳上,成为第二大震妖之所。
大妖入世,必引浩劫,封妖塔中关押的主要是世间作恶的大妖。
而馆宁想要知道的是如何才能从封妖塔放出她想要放的妖。
书中关于封妖塔的记载不过三页,越看馆宁就越渺茫,书里说每一任九阁尊位之人仙逝之时,都会将自己毕生修炼的命剑同封妖塔缔结,献祭全部剑意,加注封妖大阵的力量。
目前为止,献祭封妖塔的大能已有二十三位,封妖塔真正的力量无人能窥尽,就算是当世大妖也无法撼动封妖塔。
三页看完,馆宁果断合上书塞进书架,提着灯往外走。
算了,回去睡吧!
她径直回去上了床,前半夜无心睡眠,后半夜困意上头,竟然沾枕即眠,不曾醒。
乌簌雪乘夜而归,房间里只剩一盏珠灯,床上红罗帐已然放下,透过那一层层纱,影影可见床上熟睡的身影,他轻轻关上房门,放缓了脚步,脱下外衣放在衣架上,撩开纱幔,床上女子背对着他侧睡,锦被下墨发落下,玉背赤裸,美背芊薄,肤如凝脂。
乌簌雪看了会后于她旁边躺下,从后抱着她,埋在她肩头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却不深入,免得惊了她的好梦。
馆宁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她幽幽转醒从床上爬起来,带着困倦的余韵撩开纱幔,乌簌雪正衣冠整洁的坐在外殿目光毫无阻拦的落到她身上,还饶有兴致的打趣她:“你在睡一会儿,就要错过今日的宴席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修炼之人的宴席吗?”
他像是昨夜那场不欢而散没有发生一样。
馆宁愣了会儿,看着他那身雷打不动的黑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宴席,一股惊恐自心底爬上四肢。
正因为太平静了,所以馆宁觉得惊悚。
就像那只彩鸡明明被杀了,他却还要弄出只一模一样的来哄骗她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乌簌雪亲手编织的梦里,她以为自己是螳螂,却忽略了他可能是黄雀。
他这副温雅清冷的面孔之下,其实藏着一只疯魔的异兽。
床上人僵住,久久不曾回答,乌簌雪身上朝走了过去,便瞧见馆宁一头冷汗。
“怎么,是做噩梦了吗?”乌簌雪伸手去碰馆宁的脸,很是寻常的动作,谁知馆宁却如惊弓之鸟般躲开了。
大手微微僵住,乌簌雪眸底倏尔便黯淡无光,馆宁看着他,眼见他于死寂中扬起一抹笑:“阿宁,别怕!”
那只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脸庞,很凉,很凉…
馆宁:“阿宁…是谁?”
乌簌雪心中哀恸,面色如覆了一层灰:“阿宁是你啊!从前,现在,以后,阿宁都是你,只是你。”
馆宁纤长卷翘的睫毛遮住眼睑,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后声音闷沉的开口:“我想,沐浴。”
不行,她不能在沉浸在这场梦里了。
乌簌雪突然将她圈入怀中,用力的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好,我去给你打水。”
沐浴后,穿着中衣的馆宁坐在铜镜前,乌簌雪正握着她涂了发油的长发用灵力烘干,馆宁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镜中的他。
发丝干透后,乌簌雪取下梳妆台上的木梳,仔仔细细的从头梳到尾,今日有宴会,乌簌雪为她梳了个十字髻,带红宝石赤金仙子冠,配以赤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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