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湾穆里正家进贼的消息在附近村里传了七八日,不过大家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是不明就里的外来人被穆里正家的阔气屋舍迷了眼才失手,不曾想,县里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县里地痞蓄谋已久,甚至,里面还有穆家女婿做内应!
虽不曾下雪,可过了十月一就是入冬,清晨,瓦檐、墙根、路边皆被厚厚白霜霸占,灶房水桶更是结一层冰,连掏粪都得下半晌才能干,在家编竹器又冻手,更何况汉子们不咋喜欢窝家,便出门晒太阳。
三五成群靠在日头盛的院墙上,或是蹲在避风的拐角处,说闲话侃人吹牛,这不,柳树湾穆里正家遭贼和女婿是贼娃成了现成的谈资。
“老天爷呀,穆家咋想的,给女儿找这么个婆家,男人竟然是个贼!”
“哎,你还不知道吧,那贼女婿是穆家二房的舅家哩!”
“不是说早出五服了嘛,难不成穆里正弟媳妇还能坑亲孙女?”
“你们可知道啥,那贼女婿是穆沧荣他媳妇剩半口气了,怕自己走了家里孩子不得婆婆喜欢被苛责,这才给女儿找了门婆婆娘家的亲事,就盼着那何老太能念在这个情分上多看顾几个孩子唉——”
“穆沧荣能干哩,就是短命!”
“可不是,当年跟着他进山必有收获······”
黄氏听说穆里正家遭贼时没咋放在心上,加之十月一丈夫陪她回娘家上坟一去就是三天,没怎么和村里交好的妇人通气交换消息。
现在一听里面还有何大贵的事儿,便琢磨出不对劲儿,回家拉了丈夫进屋商量,“当家的,我琢磨着不对,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阿离的事儿?”
李木匠最近都在家量木材、修补做木活的工具,不曾出门,消息自然不咋灵通,听妻子这话茫然:“啥事儿里面有阿离的事儿?”
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气得黄氏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就穆亲家遭贼,结果我今儿出门听说何大贵还掺和了,何大贵就上次阿离添妆酒时那贼眉鼠眼的货色。”
李木匠仔细回忆,当时他和穆家沧海哥一道招呼舒明理,没顾得上旁人,倒是听沧海哥嫂子好像呵斥了几句,挠头道:“要不咱们去看看阿离?”
黄氏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些事儿还是得跟儿媳妇说一声。
“之前你娘家不是意思从阿离婆家给巧娟相看么,我琢磨着还是不太成,你看现在传的那事儿,估摸就是何大贵从中捣鬼,不然那些人咋就偏偏盯上穆家。”
“不过阿离添妆酒那天我跟阿离女婿二婶聊了聊,听她意思给家里女儿相看呢,那女娃阿离提过一嘴,性子好手脚也勤快,你回家问问你婶子把芳芳说给亮亮咋样。”
花亮,小花氏一想起这个堂哥就头大,比她还大两个月呢,这些年说亲的都有上百家了,可人各种不乐意,又经常往镖局去跟着跑镖出远门,村里都有传言了。
“我估摸婶子乐意,就是堂哥那边······”小花氏踌躇。
黄氏已经开始收拾待会儿给外甥女带的东西,说道:“成不成的先问问你婶子,要是还说把巧娟嫁给阿离她女婿那房,你把内里情形仔细跟你婶子说说,估摸着听完你婶子自己也不乐意。”
小花氏娘家就在村尾,走路过去一刻钟的功夫,黄氏没等来儿媳回信倒是等来花家的小孙子,得了消息给小娃娃拿了个苹果让乖乖家去,自己才拎着篮子出门。
李木匠想陪着一道去,黄氏不让,“做饭有老大媳妇,你在家吧,我下晌就回来。”
这会儿眼看着已经晌午,走过去正是饭点,着实不是走亲戚的时间,不过自己亲亲外甥女,黄氏也不讲究那些。
江离昨儿才从府城回来,何大贵入狱的事儿在西乡早已传开,知晓没人上门来说风凉话便不再多惦记,反正人已经坐牢,何家估计也焦头烂额没时间找儿媳妇的不是,阿英姐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修养修养。
大清早阿英姐就带着阿芸阿平回去帮忙,江离花了半天的功夫收拾好从府城买回来的东西,正琢磨晌午做啥饭,院外传来大姨的声音。
“阿离,在家吗?”
“在呢,大姨,我在家呢。”江离迎了出去。
进门见院子干净,菜架都拆掉地也收拾平整了,黄氏很是欣慰:“到底是长大了,这菜园子收拾平整,成亲的时候摆桌子也方便,明春种菜再开出来就是。”
江离一手拎篮子一手挠脸颊,笑得羞赧,“我跟阿骞哥去了一趟府城昨儿才回来,都是阿英姐带着阿耿收拾的。”
“那也是你有福气。”黄氏毫不吝啬对外甥女的夸赞,进屋后没见着其他人,问道:“就你一人?”
“嗯,阿英姐一大早带着俩小的回去帮忙了。”
穆家下个月娶亲,又是孙子辈头一个大喜事儿,打扫屋子、修整院墙的,活儿多的很。
没旁人,黄氏说话更自在些,进了东间摸着炕上暖呼呼,随意斜坐在炕沿笑盈盈,“也没啥事儿,十月一和你姨夫回去了一趟,也才回来,今儿听说那事儿还有何大贵的份儿,就想来问问你。”
江离端了热茶水进来,“我这边好着,再者阿骞哥离得近,有啥事儿方便得很。”
黄氏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左手在大腿上摩挲,好一会儿才低低问道:“真不是来找你事儿的?”
江离一愣,笑着坐在对面椅子上言简意赅道:“是,何大贵伙同县里俩混子准备翻墙进来偷钱,旺旺警觉,我让咪咪去叫阿骞哥,刚翻进来落地就被打晕带去了大爷爷家,后面的事儿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样,我没啥事儿,大姨别担心。”
知晓了内情,黄氏提着的心反倒放下,唏嘘道:“何大贵真是不成器,白糟蹋了阿英这好的姑娘。”
对于何大贵蹲大狱,江离是半点不同情,不过对于大姑姐的这个婆家,她早有自己的打算,笑道:“也好,阿英姐不用伺候他正好养养身子。”
黄氏咋舌,看出外甥女是真没放在心上,话头一转夸起外甥女婿,“我看阿骞是个能干的,三个小的也勤快伶俐,你以后日子肯定不差。”
虽偷盗这出与外甥女有关,现在亲眼见人没事儿,反倒是穆家对外给出了合适的说辞,毕竟是人家家事,黄氏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上次你添妆酒,听阿骞他二婶说给芳芳定亲,定了没?”
江离摇头,原本相看好了,两家也有了默契准备定呢,结果她都从府城回来了还没动静,江离觉着估摸何大贵这出影响了芳芳的亲事。
“原本你表嫂的意思是她娘家看上你那二婶的儿子,想给巧娟相看,这嫁女跟娶亲可不一样,嫁女得看全家,娶亲只要女娃性子好,嫁进来日子总归能过得去,可给女儿没挑好婆家,那遭罪的还在后头······”黄氏絮絮叨叨说起来意。
“我估摸着你表嫂瞧着阿骞弟兄俩好,回娘家说了一嘴,她婶子就觉得穆家儿郎都不差,可她也不想想,你大伯娘是亲姑姑都不曾开口是个啥缘由!”
“上次我已经推了一回,只带了巧娟来吃你的添妆酒,免得这事儿真成了巧娟嫁过来过得不好人怨你头上。”黄氏心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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